没有什么能打倒我。
你也一样。
他回头双眼放光地望着大科。“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去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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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酒吧里灯光跳跃,音乐震耳。
钟弦左拥右抱。狂饮乱跳。
大科反而不找女人了,他一直盯着钟弦。两个小时后,钟弦的兴奋度迅速下降。音乐与酒精都不能压制沮丧情绪的缓慢袭来,他推开身边的女人,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大科过来和他对饮,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时。钟弦开始控制不住眼泪,他冲出酒吧。大科跟着他一同出来,叫了辆车。
再次有意识,是大科正抱着他。“我在哪儿?”钟弦惊惧不已,将大科推开,差点跌下床去。
“你在我家。你状态不对劲。好像不只是喝多。你是不是又吃药了?”
钟弦内心痛苦不堪。“我……看起来像疯子。”
“没有。你不开心而已。有我在。睡吧。”
“我回家。”
“这么晚了,你回去不也是睡觉?”
痛苦感让钟弦变虚弱,他知道不应再吃药,但很想再吃一片以求得到几个小时的快乐。他用枕头压住头。
“能睡着吗?”大科问。
“你别理我。”
“聊聊吧。你手机刚才一直在震动。我看了一下是邓忆找你,他一直打你电话。还有微信……”
钟弦睁开眼睛。去抓手机。
“我骗你的。”大科笑道。
钟弦从大科手中夺过自己的手机,打开查看,只有几条银行信息和两条欧航的留言。没有邓忆的记录。
“你当初和高总那事……”大科在他身后开口。“我一直在想,那些传言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从来也不解释,是不是真的?”
“问这个干嘛。”
“好奇呗,我听说高总还有特别癖好。你和他在一起一夜,真的是那样吗?总不会是玩一夜斗地主。嘿。”
“滚蛋。”
“哈,哈哈……我在网上查过,你,你是哪一方?”
“什么哪一方?”
“主动还是被动?”
“睡你的觉!”
钟弦反复查看手机,邓忆确实没有发来任何消息。离开邓忆别墅时,是不顾一切的姿态,他看得出邓忆并不想让他走。可是他不能留下来,他不能容忍他们之间有一粒砂子。
大科从背后靠过来,“我这有安眠药。效果很快。虽然知道你不应该再吃药了。”
钟弦接过大科递过来的两片药,毫不犹豫地吃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背对大科躺下来。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
大科将一只手搭到他身上,钟弦将其甩开。过了一会儿,果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有意识,是感到有人在抚摸他。可是睡意难以驱赶,怎么都醒不了。意识飘忽中,剧烈的窒息感之后,刺痛传来,他终于醒了,从床上跳起来。却被大科按倒。
“我,要去,洗手间。”钟弦的脑子嗡嗡直响。
“听我说。钟。你别怕。既然你喜欢这口。我可以满足你。”
“放手!”钟弦将大科推开。跳下床去,抓起外套就跑。一口气跑下楼,发现车钥匙都忘了拿。他在夜风中毫无方向。手机手表,都没在身上。他沿着路一直走。企图走回他的公寓。路过翠竹山公园时,他转身向黑暗的山上爬去,爬到气喘吁吁,跌坐在台阶上。
他发现他连哭的想法也没有。
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能依托的人。
他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也许只是因为多吃了一片药,氟西汀带给他的快乐高峰消失之后,巨大负作用足可以要了他的命,抑郁症状,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他知道他想死只是药物的负作用。
可是太痛苦。生活毫无颜色,赚钱之后又能得到什么
他不敢敞开真心。
只是稍稍尝试便会触及痛苦之门。他想逃走。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他向山下辽望。一片漆黑。路灯如同地狱鬼火。城市的背景海市蜃楼般美丽又空无。从这里跳下去,也许会挂在某棵树上。他想起邓忆说过,可以推荐给他更简单容易更快捷的方法。但他不是想死,只是想用什么东西来掩盖掉眼前的痛苦。
如果就此跳下去……
可是他还有一句话没问。
他缓缓地走下山,黑暗中另一条通向山顶的台阶上,有手电筒的光影闪动,大概是保安在巡逻。他快走几步躲开来人。
到了公园门口,看到一辆车停在那儿。是一辆蓝色的保时捷。
他向街上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蓝色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