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端着一盘饺子,说是苏木听说她明天就要走了,特意做的。 谨月心情不太好,没有心劲闲聊,但张氏似乎根本没有看出这些,仍然一个劲地说着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谨月又不好直接说,只得强打着精神听她唠叨。 末了,张氏叹了口气,说:“怪不得人都重男轻女,生女儿就是不让人省心,我已经看得透透的了。” “怎么了?木儿还是密儿又惹你生气了吗?” “那倒没。女儿就是容易出事,你还没体会到吗?” 谨月越听越觉得这话有点怪。 莫非,苏慎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还是挺有可能的,因为她自己,都是通过苏大林的嘴才知道这事的。 要让那个二流子苏大林替你保守秘密,除非太阳从灶膛出来。 当初苏山被食物卡到的事,不就是他传到李氏的耳朵的吗? 为了证实张氏说的是苏慎,谨月故意说:“没有啊,我觉得我家慎儿和微儿都挺听话的。” 张氏笑了下,说:“那就好,不过学好不容易,学坏可是几分钟的事,慎儿也大了,你又经常不在身边,还是让她爸多当心点的好。” “嗯。” 张氏一走,谨月越想越气。 借着窗户里透进的一点光线,谨月看到苏慎睡得正香。 唉,孩子呀,你怎么这么糊涂。明知道这是一块是非之地,还做这种事,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这是一个漫长的深夜,谨月再一次失眠了。 她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突然对前程感到迷茫。 她这样拼死拼活,赢得了什么? 好像,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 苏老二发出了很大的呻吟声,谨月听得心惊胆战。 她也知道他很辛苦,她本意并不是非要争个你输我赢,可为什么,说上几句就会忍不住互相伤害呢? 月底,谨月如期回到学校。 辅导员这次已经对谨月彻底失望了。 当谨月报告她的试卷被人做了手脚时,辅导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种事情不归我管,如果实在要调查,你只能去找各科老师。” 谨月生气地说:“按照学校规定,不是应该由你组织调查吗?” “可是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这只是期中考试,并不涉及到奖学金。” “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因为奖学金的事。” “我知道,你不就是要申请提前毕业吗?可以你现在的学习态度,你觉得可能吗?”辅导员提高了音调。 “我态度怎么了?” “你三天两头请假,不是妹妹有事,就是家里有事,这次又搞个家人去世。那下次呢?你是把学校当自由市场了还是怎么的?还有,我就纳闷了,你不是孤儿吗?哪来这么多亲人?” 谨月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砸破,这次给辅导员的假条上,怎么能写家人去世呢?太糊涂了。 她急忙说:“那是我一是慌乱没写清楚,亲人是我舅舅,我小时候他也带过我一大时间,我也知道家里太远,来回路上耽搁时间,影响学习,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反正你每次都有借口,我也不想多费唇舌,申请提前毕业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谨月长吁了一口气,这女人绝对更年期了。 “好吧,但是改试卷的事还请你调查下,这种事第一次我还可以原谅,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明显有人故意针对我。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谨月知道辅导员这是搪塞她,想了下就转身走了。 她决定通过学生会主席涂远去找这个人,潜意识中她总觉得这个人肯定是班干部或者学生会成员,不然谁能这么自由地出入老师办公室。 回到宿舍,谨月还有点生气,大好的精力全耗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了,如果自己找到这个人,非让他试试她的厉害不可。 “你又怎么了?是不是被辅导员痛骂了一顿?”张云吃着香蕉,凑了过来。 “这老女人,现在对我意见大着呢,我就想知道谁改我试卷,有什么错。”谨月气愤地坐在板凳上。 “你还在纠结这事啊?这事我知道。” 谨月惊讶地问:“你知道?” “对啊。” “是谁?” 张云把香蕉皮丢进垃圾桶,说:“这可不能白告诉你,你得帮我做件事。” “你说。” “帮我拒绝一个人。” “拒绝人?什么人?” 张云咽下最后一口香蕉,说:“哎呀,明知故问,当然是男生了。” “男,男生?你,你不是前几天还因为分手在伤心吗?”谨月被搞得晕头转向。 “这都半个月了好吗?早都忘了。” 谨月突然想到,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可这张云,简直就妥妥一渣女啊,换男朋友比衣服都勤。 算了,毕竟是人家的价值观,自己无权干涉。 “行,你把他约出来,我帮你拒绝。” “他就在楼下。” 谨月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楼下确实站着一个戴眼镜,寸头,穿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生,看上去很憨厚老实。 手里的一大束玫瑰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是大一的小学弟,不管用什么理由,让他不要再缠着我。” 张云说得很决绝。 谨月虽然觉得这种事这样做有点太不留情面,不过,为了自己想要的真相,她也豁出去了。 谨月喝了口水就下去了。 那个男生也认识谨月,或者说,他其实认识她们宿舍所有人。 看到谨月,他讨好地迎了上去,甜甜地叫了声“谨月学姐”。 站在宿舍楼门口有点怪,两个人就去了操场。 一路上,那个男生可能为了和谨月熟一点,并没有提张云,而是找了一些日常类的话题。 “你很喜欢张云吗?”在操场走了一圈后,谨月问道。 那个男生点了下头。 “但是她有男朋友了。” 那男生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谨月,说:“不可能,她没有。” “她男朋友在老家,双方都是见过父母的,等她毕业,他们就会结婚。” “你骗人,她之前还和你们院系的张角谈呢,” 谨月被噎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个理由太滑稽了,不过都已经这样了,只能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