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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怎么那么犯贱呢(1 / 1)


  谨月是在躺了八天的第九天出门的,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

  腹部还在疼痛,虽然谨月也知道,流产引产也会伤元气,是要坐月子的,但现在她没有一点心劲,她想去外面走走。

  起床前,她想起了“谨慎细微”,就去看了一下,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她的积分已经670分了,尤其第二个功能“经历磨难”,涨了500分。

  谨月叹了口气,这500积分的代价也太大了。

  万物苏醒,光秃秃的山上似乎也点上了几滴绿,小河上的冰也在春天的敲击下逐渐破碎,化成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谨月感到浑身虚弱,走路都觉得头晕,这些天辛苦丈夫了,为了照顾谨月的情绪,他忙里忙外,毫无怨言。也辛苦苏慎了,为了让母亲多休息,每天也不去外面玩,认真地照看着妹妹。

  虽然她痛,她悔,她走不出。但眼前的亲人,更值得她珍惜啊。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时间带给她的到底是什么?稀里糊涂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本来以为凭她的本事能过上好日子,可一切过程与结果都显示出她的无能。

  她真的高估自己了。

  她只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高考失败,生活失败,各种失败。

  前世的她总认为父母不理解自己,总认为母亲伤她自尊。

  可现在她知道了,内心强大的人根本无畏别人的伤害,所谓的自尊心只是弱者找的借口,脆弱的人总能为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是她葬送掉了自己的人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上天本来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可是她还是这么愚昧无知,这么懦弱无能。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新院子边,新院子已经能看出大概的雏形了。

  苏老二正骑在长条板凳着做着木活,看到谨月,停下来。

  “你怎么来了,你脸色还这么差,要多休息。”

  “我就是待着心慌,想过来看看。”

  “好,你过来,我拿个东西给你看。”苏老二从旁边拿出一张纸,走到谨月旁边,指着上面的图案对她说。

  “这是我给咱们新院子画的草图,你看这儿是正房,这儿是慎儿和微儿的房,这边是厨房,然后这儿,我准备修一个花园,你可以在里面种喜欢的花。你觉得怎么样?”

  谨月没回答。

  苏老二抬头一看,谨月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怎么了?”

  谨月只是摇头,她可怜的孩子……

  在未来的蓝图中,在一切都在向着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她的孩子却无法参与其中。

  那种疼痛,真的难以自喻。

  苏老二当然也知道谨月在想什么,不止谨月难受,他也难受。

  从元宵节开始,这个噩梦就一直伴随着他,他还未出世的儿子啊,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啊。

  半夜时分他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他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实在想不通老天为什么要通过这么残忍的方式惩罚他。

  但是谨月已经那么悲伤了,这个家里已经被愁绪笼罩,他不能不坚强起来,不能不把全身的力气与情绪投入到繁忙中,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忘记这一切。

  谨月在新院子待了一阵子,干活的人吆喝着,谨月觉得烦闷,也无力应付他们的玩笑话,就去河道边走了一圈。

  这个她阴差阳错来到的村庄,几年来还是似没有人烟般那么荒芜,人们一年年忙到头却也只能解决个温饱,这样的日子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在不懂任何育儿知识的情况下就做了娘,对孩子的教育全凭感觉,这样的亲子关系是她理想中的吗?

  还有各种婆媳关系、妯娌关系、夫妻关系、邻里关系,每一种都让她头疼。

  她真的很想知道苏老太、张氏她们是怎么做到对这么多种关系应付自如的,或许善于交际真的是一种天生的技能。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道通往村庄的路口,谨月估摸着苏微怕要醒来了,就沿着小路往回走。

  刚走到家门,就听到张氏的哭骂声和苏老大的吼叫声。

  几年来,谨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苏老大这么大声地质问张氏。

  “说,你说,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啥?你红口白牙家就听信你那妖精胡说,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啪,啪。”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身上,张氏开始惨叫。

  谨月回房间看了下苏微,她还没醒。

  虽然是两口子打架,连苏老太都没有要劝架的意思,但她想了下,还是去了张氏的屋子。

  张氏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痛哭,苏老大拿着扁担红着眼,炕上还有瑟瑟发抖的苏密和哇哇大哭的苏茂。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都这么暴力吗?

  “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谨月去夺苏老大手里的扁担。

  “这儿没你的事,我今天不教训下这个贱人,下次她就能杀人放火。”

  “他二婶,你听听,这就是我找的好男人,你别管,让他今天把我打死,有种你打啊,你个狗杂种。”张氏声泪俱下。

  “我让你骂,让你骂个够。”越过谨月,苏老大手上的扁担又抡了下来。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嘛。”谨月使劲地拉开苏老大,又去扶张氏。

  苏老大扔下扁担,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谨月把张氏扶起来坐在炕沿,又拿了毛巾让她擦脸。

  虽然她恨张氏,甚至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受了她的诅咒。

  但看到她皮青脸肿的样子,她还是没法硬着心肠去计较这些。

  张氏还在呜呜哭着,谨月坐在炕沿边。

  “他二婶,我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家也就你对我最好,其他的人,狼心狗肺,不要看着平时对你好得很,一有点事,就如同老鼠一样窜得无影无踪,都是假的,都是虚的,都是他娘的虚伪的东西。”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还动手了?”

  “我说起来都觉得满肚子的屈辱,是那个老三家的要害我,偏偏我嫁的男人没头脑,反过来亲信别人,狗咬一口,说是她肚子里的种是我害掉的。”

  “啊?他三婶怎么了?”

  “今天早上突然流产了。”

  “怎么回事呢?”

  “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坐不住胎,却说我给她下了毒。”

  “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倒霉就倒霉在昨晚给她拿了两个柿子,我本来是好心,她现在一口咬定是我做了手脚,说我在柿子上下了毒,真是狗咬吕洞宾,我怎么就那么犯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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