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许决定买一楼的两室一厅，因为视频里她看到一只橘色的猫爬在墙头看着镜头。 “我觉得小美可能可以活到看见这套房子的时候。所以还是买院子吧，公寓还是太小没地方养猫。” “你可以现在辞职。” “不要。” “那我们准备开始装修卫生间和厨房？” “老房子有人买吗？” “周日大概有两拨人来看房。” “好，麻烦了。” 池昕蕊看了眼准时跑来蹲守的白猫，边抓一大把猫粮，再在用了好些天的塑料碗里加过滤清水。她现在已经和这只猫一样，吃喝都挺糙的，连瓶装水都不舍得喝了，轻食也将藜麦换成燕麦——这两种食物营养成分差不多，价格却相去甚远。还房贷之前不觉得，还房贷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同了。 如果不是这两个月都没有出差任务，池昕蕊还真没空帮忙买卖挑选房子乃至装修。可这一行近两个月没有开张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 又一位同事走了。 好在小老板“勇于”开拓，接了不少边缘小活计，大家好歹比基本工资多了一点点收入。在老板夫妇弄到新订单的消息传来之前，王齐许的房子终于有了买家，价格也没有低于王齐许心理的底价——高出来的那些正好付两室一厅的装修和家具家电钱，还有多住两个月等装修结束的房租钱，其实最终价是偏低的。 好说歹说，签卖房和买房合同的那一天中午，王齐许才请假赶回来，匆匆签字办手续。买房则是因为拖了好些日子，没有还价，卖家也接受了。就是好大一笔中介费用让人肉疼，唯一让人安慰的是中介在两边沟通方面做得很到位，手续也只要王齐许刷个脸、签个字，其他都不用做。这些都是赶在窗口下班前做完。 池昕蕊给卖房那里打了电话，问明白现在有买家退了总价最低的一套一室两厅，而且对方愿意等到晚上八点。 两个人买了三明治就开车赶过去。看着导航的用时，再放大些，王齐许略有些感慨。“这里还挺远的。” “要不还是别买了？”池昕蕊不会发表意见。 “不，我要买！全款，花掉，省得看到余额我就想乱花钱。”尤其是现在一些费用还不需要交，所以还能省下十几万，足够养小美到它自然老去。 “……行吧。”池昕蕊多少了解对方的性子，确实是个存不大住钱的家伙。“等交了房再看是出租还是卖了。” “先出租，千把块也好。” “当然不止一千块。”面积比她的小房子大一半，房租肯定也多一点。 “到时候再说。希望现在的公司能时间久一些。” 两人都没提如果结婚会如何。 到了售楼处，灯火通明，还有两个顾客在那里谈还是犹豫的。 王齐许过去，看了沙盘效果图，一小时内就付完钱买下了。 “有时候买房也是冲动消费啊！” 回程车上，王齐许叹息着。池昕蕊不作评价，她前后总共考虑了大概三个小时，跟冲动消费也差不多了。 回到院子、洗澡铺床的，已经十一点半。 王齐许躺在自己睡了二十几年的床上，愣是不习惯这硬板床了，辗转到凌晨三点才睡着。她后天，不，是明天中午才走，可以睡到中午！ 池昕蕊的作息还算正常。今天周六，休息——真的很不习惯“正常”的双休日，总有种下个月就没饭吃的危机感——她出门买了手抓饼和豆浆，边走边吃，再去买菜。 回来后先处理鸡腿，将橘皮组织和鸡油都剪掉，然后焯水，鸡肉颜色一变就捞进热汤锅里，加葱姜料酒调料，然后去洗切土豆胡萝卜西兰花，以及电饭煲里加水煮饭。 等王齐许起来正打算叫外卖的时候，才发现鸡腿的配菜都熟了。 “哇，你真勤快！我本来想叫个披萨的。” “晚上吃好了。” “行。榴莲披萨加燕麦拿铁？”她们就是因为这相同诡异的喜好而交上朋友的。 “好。我很久没这样吃了。拿铁我们自己做吧。”外卖略贵，不舍得。 “唉，我把十万转到你的支付宝了，明天查收下。” “装修？” “是的，卫生间不大，就做淋浴房吧，其他都不需要怎么弄，但洗衣机电冰箱得买，厨房台面肯定要换；空调看起来不需要买新的，取暖器也不需要，但是有线电视要另外买。” “嗯，要不有线电视可以先不买，我平时也不怎么看电视。两个房间都有暖气，其他的小家电小家具我看着添，到时候都报给你。” “不用给我看，花光了跟我说下。”十万真的很省了。 “家具我要给你看下的。” “不需要。北房间的家具不需要换，那些柜子能装很多东西，我那的搬过来应该可以塞得下。朝南卧室的柜子都变形了，要重新买，床架看起来也很糟，这个省不了。你买你喜欢的就行。平时你住。我偶然来就住小房间。” “好。我再买些收纳箱。你不用的可以放进去。我们一些经得起风吹雨淋的东西可以放院子里” “对了，院子里也要装修下吧？干脆弄阳光房？省得猫猫跑出去。这几天我把小美寄放在宠物店里，还有点担心。” “……行。” “好，我再转两万弄院子……那现在就是联系装修的事，我下回过来整理搬家吧。对了，那只白猫呢？吃过东西跑了？” “它一般上午过来，没有吃的就下午再过来看看。” “那我明天守着拍照。” 鸡腿煮好了，米饭也保温着。两个人就着一盆菜，一人两个鸡腿，对付掉一餐。 下午则是去商城选台面和橱柜样式，再跟装修公司谈淋浴房的形状大小。冰箱洗衣机是没空去商城了，直接网上搜。 边吃榴莲披萨，边喝不加奶不加糖的挂耳咖啡，边讨论哪款冰箱装的东西最多、冷雪区分最合理，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