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哗啦,杯碟相碰。 厅内众人慌忙起身,准备迎接宁云城主这宁云城唯一的大灵师同样也是宁云城第一高手。 钟允已经从前堂大厅走入院内,迎面正遇到了只身前来的宁云城主欧景和。 欧景和相貌俊朗,长眉细目,一袭紫衣更是凸现宁云城主的俊逸脱俗。 看到钟允,欧景和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斜眉上挑,面带愠色。 “欧兄不是在黑石城府公干,怎会忽然回来了?” 钟允看到欧景和面色不善,心知必然事出有因。 “钟兄,去和我寻一僻静处说话。” 欧景和看到前堂大厅涌出的来迎接他的众人,冲钟允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钟允会意点了下头,回首冲着出来的众人拱了拱手,面带歉意的笑着说道 “众位贵客还请回大厅就坐,吃好喝好玩好,我和欧城主暂时有要事相商,需要暂时失陪一下,还望各位多多见谅海涵。” “无妨,无妨,你们去忙,走,咱们回去再多喝几杯,钟家的陈年佳酿可是轻易喝不到的,哈哈,来,让我们一醉方休。” 胡文轩知道钟允和欧城主肯定有要事,帮着自己的生死兄弟打着圆场。 众人见此场景,也都知趣,纷纷和欧城主拱手示意,随着胡文轩回转入前堂继续宴饮。 众人虽然面色如常,但内心中都惴惴不安,些许感觉出了一丝异样。 此时,钟允已经喝退仆人,把欧景和引入了东厢房。 二人还未坐定,欧城主强压的满脸怒色登时释放而出。 “啪!” 欧景和一巴掌重重的排在桌子上, “欧兄,到底何事引的欧兄如此愤怒?” “钟兄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楚儿。” 本是白面书生面目的欧景和,此时因为愤怒,白皙的皮肤已然涨红成了猪肝色。 “欧兄何出此言,你我兄弟相互扶持,不分彼此,待楚儿更是亲如子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望欧兄详细告知。” “唉,楚儿的天青学院入学名额没了。” 欧景和颓废的又重重拍了下桌子。 “什么?” 钟允登时被这个消息惊的呆若木鸡,不敢相信。 欧景和这才把详情一一告知。 原来欧景和此次去黑石城府一是运送缴纳这一年的赋税,二就是为防意外,亲自把钟楚的天青学院入学铭牌从黑石城府中取回。 谁知等他缴纳完赋税,去城主府取钟楚的入学铭牌的时候,却被告知铭牌已经被钟家取走了。 欧景和本还挺高兴,心说钟允这家伙也是太心急了,难道还怕自己把铭牌弄丢了不成。 负责发放铭牌的黑石城府杂役管事素来和欧景和关系不错,偷偷告诉他,名牌不是被宁云城钟家取走的,是黑石城府城主示意,被黑石城府的钟家派人取走的。 来人还信誓旦旦说,宁云城钟家本就是黑石城府钟家的分支家族,他们取走也是一样。 欧景和后来又打听到,黑石城府钟家准备用这枚入学铭牌送黑石城府钟家家主的二公子钟亦入天青学院求学。 听到这个消息,欧景和顿时恶从胆边生,怒火攻心。 这枚入学铭牌如何得来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那可是他和钟允,吴文轩三人冒着生命危险潜入赤炎荒漠。 在荒漠绿洲中天魔巨蜥的洞口苦苦守了七天七夜,趁着天魔巨蜥出外猎食的机会,偷偷潜入洞中,摘走了天魔巨蜥日夜守护的四级灵药天星草。 谁料刚刚得手才从洞中出来就和外出猎食归来的天魔巨蜥遭遇了。 天魔巨蜥可是三级灵兽,相当于人类修行者的大灵师巅峰,而欧景和三人一个大灵师中期,两个灵师巅峰,根本就不是天魔巨蜥的对手。 欧景和靠着灵巧敏捷的身法和天魔巨蜥周旋,钟允和胡文轩则选择慌忙撤退。 三人九死一生,整整被天魔巨蜥追杀了三天三夜方才逃出赤焰荒漠。 逃出生天的三人均身负重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的血渍已经把破烂的衣衫浸染的片片板结。 后来,钟允把这株天星草进献给天青学院方才换到了这一枚弥足珍贵的天青学院外门弟子的入学铭牌。 怎料想,三人拿命换来的天青学院入学资格却被黑石城府钟家无耻的窃为己有。 这让向来心性耿直的欧景和怎能咽下这口气,便寻上门找黑石城府钟家理论,谁知人家自持家大业大,高手众多,对欧景和这偏僻小城的城主根本不屑,更是抬出了帝国律法中关于帝国官员一律禁止干涉帝国内各大家族家事的律条,让欧景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欧景和临走时,黑石城府钟家可能也是内心有愧,丢给了欧景和一个天青学院杂役弟子的入学铭牌,算是给宁云城钟家的一点补偿。 虽说正式弟子的入学铭牌稀有罕见,非有巨大贡献或天资出众不可得,但是这杂役弟子的入学铭牌也是千金难求,众人追捧,退而求其次,欧景和羞怒的把这杂役弟子入学铭牌揣入怀中。抑郁的连夜从黑石城府赶了回来。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钟允气的胸闷郁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黑石城府钟家简直欺人太甚!” 钟允愤怒的站起身来,睚眦欲裂。 “钟兄,你看这杂役弟子铭牌该如何处置?” 欧景和掏出杂役弟子入学铭牌放在桌子上。 “这辱人之物不要也罢!” 钟允抓起铭牌,紧紧握住的手禁不住的颤抖着想要捏碎铭牌。 “钟兄不可,毁坏天青学院入学铭牌,哪怕是杂役弟子入学铭牌也是大罪啊。” 欧景和一把抓住钟允的手,从他手中夺过铭牌。 钟允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 “父亲不必生气,天青学院我去定了,哪怕是去做杂役弟子我也去定了。” 不知何时,钟楚已经站在了门前,脸上显露的愤怒和不甘,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二人在屋内所谈之事的始末。 “楚儿,委屈你了,都怪父亲无能。” 堂堂七尺男儿,亲历沙场,多次遇险,身负重伤,眼睛都不曾红一下的钟允,此时却因为愧对儿子而眼眶含泪。 此情此景,欧景和也不禁动容。 钟楚上前向欧景和深施一礼, “欧伯伯,把铭牌给我吧,我相信哪怕我只是杂役弟子,只要在天青学院刻苦努力,虚心好学,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好孩子,伯伯相信你。” 欧景和拍了拍钟楚的肩膀,叹了口气,把杂役弟子的入学铭牌放在钟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