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康王朝,肃王领地。一处树林边,众多着甲士卒下马歇息,脸上都有着惊慌之色。为首者,是一名年老将领,他满是皱纹的脸庞,紧紧绷着,眼中含有慌乱。这时,一名偏将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将军,我方潜入肃王领地,至今已有一日,未曾被敌兵追踪,或许此行并无凶险。”见年老将领满心惊惧,他不得不前来劝劝,否则,整个军伍的士气,会因为年老将领,而一落千丈。如今,惊慌的情绪,已经从年老将领身上,蔓延到些许士卒心中。再这样慌乱下去,后患无穷!年老将领闻言,不由苦笑,“我等行军,所过之处,留下不少痕迹,肃王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此刻,他就已得知了消息。”偏将摇头说道,“那又如何,他们派兵追来,我等绕开便是。”“绕开一次,可否能次次绕开?”年老将领不是想泼冷水,只是发觉麾下似乎不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给对方说清楚,“就算我等绕开了身后的追兵,就能确保另一处没有追兵?”“倘若我们一绕,就绕进了敌兵的埋伏中,该如何是好?”深入敌兵腹心,犹如走在刀山上,一不小心,就有殒命的可能。这种不确定性,正是众人慌乱的原由。他们,没有秦易超强的预知能力,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一堆敌兵,如同虎狼般,勐扑过来!偏将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不知该如何辩驳。事实,确实如此……深呼吸一下,压下慌乱,年老将领说道,“继续行军!”要想避免殒命的结果,就得不断行军!尽量,将敌兵抛在身后!……“王爷,侦骑发现,庄城东侧六十里,有大片骑兵经过的痕迹!”听闻麾下汇报,肃王有些讶异,连忙问道,“大概有多少人?”“看痕迹,应该是五千人左右。”肃王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并未有往庄城派遣兵马,而庄城城守,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也不会擅自行动。难道……是城守派的兵马?对方派遣五千骑兵,深入己方腹心,有何目的?心中微微一沉,肃王立即说道,“派出三支队伍,各八千人马,追上去,看看这些家伙来自何方,所为何事!”……姜城之下,临瞻士卒排列成密密麻麻的战阵,旌旗猎猎,士气如虹。虽然秦易率兵在外,但孙兴棱已得指令,因此才召集将领,点齐兵马,进攻姜城。对付这样的小城,无须秦易亲自在场。城头上,姜城城守眉头紧皱,看着城外整齐的军阵,心生骇然。这等雄兵,绝非他们区区小城所能抵挡!更何况,他可是知道,敌兵之中,有第三代投石车,几轮轰击之下,便能将姜城城头,夷为平地。唯有预城这等由青砖砌成的坚城,才能抵挡石弹的轰击。就在这时,旁边的高壮将领皱眉道,“大人,王爷至今都未曾派人前来,下官觉得……”闻言,姜城城守转头望去,“觉得什么?”“下官觉得,王爷似乎……”高壮将领苦着脸,最终摇了摇头,不敢说出来,“下官不敢妄言!”“没事,此话只入你我之耳,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你尽管说来,本官不会在意!”姜城城守应道。咬咬牙,高壮将领才低声说道,“下官觉得,王爷并没有派兵支援我等的想法,说不定,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等顽抗,削弱敌兵的力量。”姜城城守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双童大睁。仔细一寻思,便觉得对方所言,极有道理!的确,敌兵攻击戴城时,恭王说会有援兵,结果直至戴城陷落,都没有援兵的影子。而如今,敌军兵临姜城之下,恭王就传来了命令,严令死守,且保证会有援兵。但过去数日,再怎么筹备,援兵也该派来了,可却什么都没看到。所以姜城城守心中,便信了几分。他不由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高壮将领咬了咬牙,“大人,您还记不记得,敌兵发布的檄文?”顷刻间,姜城城守的脑海中,就记起了秦易发布的檄文:“告知敌城,本王兵锋所至,若敢冥顽据守,待到城破,城中城守、将领,皆满门抄斩。若献城投降,不论是谁,城守、将领,亦或是小吏、士卒,献城者,皆可封官!”他心中,不由一动!在秦易的兵锋下,戴城一个时辰都没撑到,想必姜城也是如此。既然会败亡,而援兵不至,何必死守?若是死守,城中百姓无事,可城守与将领,必会被满门抄斩,这结果……太过惨烈了!《从斗罗开始的浪人》与其螳臂当车,被恭王当作弃子,还不如……一旁的高壮将领,紧紧盯着姜城城守,他前来告知对方,是带有私心。秦易的檄文中,特意写明了,若是顽抗,不只是城守,就连将领,也会遭受刑罚。他可不想落得惨烈下场,既然守不住,那就干脆不守,献城投降算了!这便是秦易计策之妙处,分化敌兵内部。沉吟许久,姜城城守勐地攥拳,喝道,“王爷将我等作为弃子,如此不仁,就别怪我等不义,那便降了!”反正秦易仁义,跟着对方,日子必定好过。而临瞻的未来,也比流康光明许多,看看如今,流康疲敝成什么样!既然已经决定,姜城城守就不再犹豫,当即让高壮将领,去安排献城投降的事宜。他知道,己方率先投降,会给流康众多城池,带来剧烈的影响。或许会被千夫所指,但秦易兵锋极锐,往后必有不少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死鬼,就是叛贼,谁比谁高贵?而他率先投降,想必地位和价值,也会远高于后来者!战阵之中,孙兴棱微微眯眼,缓缓抬手,准备高喝一声,下令进攻,却突然看到姜城之上,亮出一面白旗。他倏然诧异,而后心中一喜!一旁的慕浩壤,笑着说道,“姜城城守颇为识时务,想必往后,会有更多城守不战而降,臣服于王爷座下!”或许很快,就能解决流康战事!……临瞻王朝,宁尤府城。一名面色白净,颌下无须的中年男子,提着一袋粟米,走到一座宅子前。四下一扫,见无人跟踪,中年男子才敲了敲门,三长一短。门后,传来清脆的问话,“是谁?”“是我,老徐。”不多时,宅门被打开了,露出一个面容可爱的娇小女子。看到中年男子,娇小女子颇为讶异,“老徐,你怎么来了?”“想着你们的粟米快吃完了,我来给你们送一些,陛……小仪在吗?”老徐探头往屋里张望,说到小仪二字的时候,他明显变得恭敬了许多。娇小女子连连点头,“在呢,现在外面查得紧,我和仪姐姐都不敢外出了。”说着,她往后走了走,让开了身子。老徐走入院中,看了看四周摆放的鲜花绿草,应道,“无妨,你们缺什么,就和我说说,回头我给你们送来。”娇小女子正要说话,身后就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一名面容美艳,仪态端庄,身姿丰盈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虽然身着素简长裙,但美艳女子一举一动,依旧蕴含典雅华贵的气质,合身的衣裙,将她玲珑曼妙的曲线,清晰的勾勒出来,颇为动人。“老徐,你来啦?”走到院中,美艳女子笑道。嫣然的笑意,让女子本就美艳的面容,显得更是姿容绝代。老徐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恭敬说道,“老徐见过小仪。”美艳女子,也就是陆靖仪,闻言不由好笑。她屡屡跟小园和老徐说,不要行礼,无须恭敬,小园听令行事,与她的关系变得颇为亲近。可这老徐,却屡说不停,居然将以往的“小的拜见陛下”,改成了“老徐见过小仪”,怎么听,怎么古怪。知道老徐年纪大了,很难改变,陆靖仪便不多说,而是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不知为何,宁尤府城的巡查,变得严密了些,有时候是公家派人查探,有时候是微服暗探,所以陆靖仪和小园,基本不再外出,所需事物,皆由老徐送来。而这老徐,是宫中资历最老,也最忠心的太监,侍奉了先帝,也侍奉陆靖仪多年。当初,便是他将陆靖仪打晕,将之从密道带出皇宫。除了老徐和小园,一同出宫的,还有三名宫女。但那三名宫女,年岁已大,陆靖仪不忍耽误她们,便让她们返乡,找个人家嫁了。老徐听闻问话,沉声答道,“查探变得严密了许多,听说有不少府城捕快,以各种由头,进入民宅,许是为了查探您的踪迹。”陆靖仪如月牙般的柳眉,微微蹙起,“那我等,是否需要换个宅子?”小园上前一步,问道,“仪姐姐,你想去哪?”“哪儿都行,离开宁尤府便可。”陆靖仪缓声道。留在这里,按照这样的巡查,很可能会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