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所在,很偏僻。离着酒楼最近的民居,也有着十来丈之距。在江姓人说给步青甲三十息时间考虑之下,周围好似更加的安静了,安静到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附近的虫鸣声了。酒楼内的掌柜的也好,还是伙计也罢。好似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上了酒菜之后,就躲在后厨,不再现身。哪怕把酒楼给打得稀巴烂,他们也不会出现。古毅等人压着原有的恐惧,来到后院门口。想观看难得来的一场颠覆他们认知的打斗,可心中又害怕得很。这就是人的心理。三十息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一瞬而过。“你把老夫说的话当成耳旁风。哼!曹正冲,你立刻带人前往步家,把步家所有人都给老夫带过来。老夫到要看看,你是真不交,还是想看到你父母在你面前一一死去!”江姓人等了三十息时间,脸上的阴色非常之重。步青甲怒了。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期盼,袁术已经带着自己父母离开了客栈。甚至更期盼袁术他们已经离了城。虽是晚上,青州城门必然会关闭,但步青甲相信,袁术他们如果想要出城,守着城门的守备军,是不可能拦得住袁术这个指挥使的。后院门口张望的曹正冲,一听要去抓步青甲的父母,稍稍有些犹豫。这事,他们曾经早就否绝过。可就眼下的状况而言。他不得不听这位江姓人的话,“是,江先生。”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什么例不能破。“曹正冲,你敢!你今日要是胆敢殃及无辜,我步青甲在这里发誓,如我步青甲今日如能活下来,你曹家一个都活不了!”步青甲拿江姓人没办法,难道还拿曹正冲他们没有办法吗。曹正冲冷冷的看了一眼步青甲,脸色沉了沉,“你能不能活下来,不是你说了算,得由着江先生说了算。我弟弟死于你手,可恨我曹正冲没有能力杀了你。如今有江先生在,今日,你插翅难飞。”是啊。自己今日插翅难飞。今日之局面,自己有死无生。只有上合剑法,才能保命。可自己父母呢?自己祖父三叔四叔他们呢?自己外婆一家呢?自己舅祖父一大家子呢?难道真要看着这些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而把上合剑法捂着不交吗?自己的心,能有这么硬吗?步青甲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抗得住。如这些亲人一个个的在自己面前被江姓人所杀,逼迫自己交出上合剑法,自己真的能承受得住吗?qqΠé可惜自己不是孤儿院出来的,要不然,这些都不是事。曹正冲丢给步青甲一个白眼,与着古毅等人消失在后院门口。“曹正冲!!!”步青甲惧了。江姓人笑看着步青甲,“小子,你现在交,或许还来得及。只要老夫一句话,你的父母亲人都将安然无恙。”“涂山,呵呵,上门第二,呵呵。原来也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想让我交出上合剑法,即便我步家只剩下我步青甲一人,又如何!!!”步青甲心中,是满腔的怒火与深深的无奈。无奈自己学艺不精。无奈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却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人。无奈这个世界太过残酷。无奈老天对他不公。此刻。步青甲把所有的期盼,都寄于自己的表哥袁术。步青甲死也不交上合剑法,这让江姓人脸色越发的阴,“你可别后悔!”步青甲惨然失笑。后悔已无任何作用。离开酒楼的曹正冲他们,向着候在酒楼外不远处的厢军招了招手,“那些禁军呢?”“回大人,两刻钟前,袁指挥使出了酒楼,带着所有禁军离开了,看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好像很急切。属下,属下不敢阻拦。”那厢军的指挥使见曹正冲问话,小心的回应道。曹正冲蹬了他一眼,“那你为何不进来禀报!”“大人,你之前交待过,属下等只负责酒楼外之事,不得诸位大人召见,属下人等不能进酒楼。”厢军指挥使紧张不已。曹正冲伸手点了点,恨恨的一挥,“快,带人围了袁术他们所住的客栈,还有步家。所有与步青甲有关人等,一个都不能放过。”厢军指挥使不敢有异,飞身上马,带着一众厢军直奔客栈和步家。而此时。袁术他们正好带着步青甲的所有亲人,以及他袁家一大家子,刚刚来到城门。“快开城门,本指挥使奉旨回京。”袁术他们一到北城门,立马就有一守备副都头领着几个守备军过来。那守备副都头看向袁术等一系人,有些不明所以,“回大人,下官可不敢夜晚开启城门。大人虽说乃是奉旨回京,夜晚开启开门,至少需要知府大人的手令,或者通判的手令。当然,要是步大人的手令也是可以的。”“步大人就在马车上,难道你想让步大人亲口跟你说吗!”袁术有些急切。他从酒楼离开后,召集了所有的禁军,紧急把自己家人和步家人接走,为的就是尽快离开青州。白天离开青州或许简单。可当下乃是夜晚,青州的东南西北四方城门早已关闭,想要出城,也确实需要手令。守备都头看向后方的马车,想走上前去询问,可他却是知道,步青甲不好惹,只得恭敬的抱了抱拳,“即然步大人在马车上,那下官这就下令开城门。”袁术心中暗喜。片刻。城门缓缓开启。袁术一声令下,快速穿过城门,出得青州城。当袁术等人出了青州城之后,快马加鞭的往着官道前方奔去。也不管马匹受不受得了,马车车轮是否够坚硬,不要命似的往前飞奔而去。直至离开青州五里之后,袁术叫停了马车,让步家所有人,以及自己一大家子下马车,钻进山中,并下令大部禁军继续往官道飞驰。袁术等人离了青州小半刻钟后。曹正冲骑着大马,带着一众厢军出现在北门。守备都头见曹正冲领着一大票的厢军出现,赶紧迎了上去,“袁术是否已经出了城!”“回大人,小半刻钟之前,袁术说奉旨回京,下官不敢阻拦,只得打开城门,放他们出了城。”守备都头紧张得很。他们虽害怕步青甲,但那只是一时的。毕竟,步青甲乃是朝中大臣,来青州最长也不过数月时间。可曹正冲他们可是江南省的天,违背了天,那无亦于是找死。曹正冲挥起手臂就是一巴掌,“浑仗东西。无任何手令夜晚开启城门,你这是找死!开门,快!”守备都头受了一巴掌,心中虽狐疑不已,可城门却是开得极快。酒楼后院。愤怒的步青甲知道自己今日插翅难飞,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突然。步青甲右手的铁剑缓缓抬起。江姓人见状,冷笑不已,“小子,你已是穷途末路了,何必白费力气反抗。交出上合剑法,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步青甲手中的铁剑抬过脑门,举起聚气。就在刚才。步青甲心中暗暗所作的决定,就是使用上合剑法的第四剑。上合剑法的第四剑能不能成,步青甲不知道。但不试一试,心中难安。而步青甲更是知道。当自己决定使用上合剑法的第四剑,会抽调自己丹田所有人内气,甚至还极有可能会使得丹田损毁。可就目前的情况,步青甲不得不这么做。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能不能承受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个的死去。上合剑法不能交。这是步青甲早已决定之事。别人的东西,轮不到自己交出去,除非姜沧发话。步青甲手中的铁剑举过头顶,丹田的内气被全部抽调,全部涌向手中的铁剑。正当步青甲欲要发动他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招之时,一声轻叹声从远处的空中传来。江姓人闻这一声轻叹声,顿时紧张不已,张目望向声音传来之处。而步青甲也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解。好奇。在这个时候,突现另外一名高手,步青甲更加的惨然。本就是有死无生的境地。又有高手现身,步青甲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笑了。不过。当步青甲惨然之时,心中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同时,步青甲心中想到,这一声轻叹声,也许正是灭杀曹正玄的那名叫血书生的高手。破空声传来。须臾间。一道青色的影子出现在酒楼后院之中。步青甲依着月色一瞧,举过头顶的铁剑,‘哐当’一声落了地。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跌坐了下去,“哈哈,前辈,你来得可真是及时啊。”“第四剑没练成,就莫要妄动。你可知道,当第四剑一出,你极有可能会终生无法再习武了。”来人走近步青甲,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训斥道。来人并非他人,正是皇朝三大供奉之一的姜沧。说来。在江姓人来到青州之时,姜沧就盯他了。甚至。江姓人与步青甲在酒楼内打斗之时,姜沧就已在酒楼的楼顶之上某处了。而姜沧一直未现身,到也不是不敢,而是一直想观望一下步青甲会如何应对当下的这个局面。直到步青甲被江姓人逼到要使用上合剑法的第四剑,姜沧才迫不得已现了身,阻止步青甲使用上合剑法的第四剑。跌坐在地的步青甲,惨笑声声,“前辈,我要是不使用第四剑,何来活命的机会。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能不能习武,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啊你,死脑筋。老夫的剑法,你交出去便是了,何必拿自己的性命一博呢。要是你真使出了第四剑,丹田尽毁,你恩师必是不会放过老夫的。”姜沧训斥不停,好似根本就没有把后院中的江姓人当一回事。也确实。姜沧成名于几十年前。几十年前就已是上九品高手了,几十年后其身手到底如何,无人知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上九品高手,又怎会在意一个七品?姜沧训斥着步青甲,而一脸紧张的江姓人,却是从姜沧与步青甲的话中听出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高手,正是自己想要谋夺上合剑法的主人。江姓人害怕了,恐惧了。从姜沧的嘴中,他听出来了,姜沧并非步青甲的师父,其师另有他人。他甚至还听出为了,步青甲的师父,甚至比姜沧还要强。能比姜沧还要强的人,这让江姓人更是恐惧了。比上九品高手还要强的高手,那必是已经踏入了先天之境的高手了。他心中无比清楚,江湖之上的众多门派,包括上九门,以及下九门中人,无人踏入先天之境。江湖之上到是传闻,姑媱派的天圣女在十年前踏入了先天之境。但这十年以来,姑媱派的天圣女好像一点声息都没有了,江湖上的诸派一直在猜测,姑媱派的天圣女,或许早已死了。可而今。江姓人听闻二人的对话后,心中除了恐惧,就再无其他的了。训斥完步青甲后的姜沧,回过头来,冷视着江姓人,“你把老夫的弟子欺到这个地步,你说,老夫该如何惩治你。”“晚辈涂山江骞见过姜前辈。晚辈实属不知道他乃是前辈的弟子,还请前辈看在我涂山的面上,放过晚辈。”江姓人极度恐惧之下自报家门。姜沧轻哼一声,“前些时日,也有一涂山的小扎种想要杀老夫的弟子,而今日,又有涂山的小扎种要杀老夫的弟子。五十年前,涂山连下九门都没资格入,如今,到是接二连三的跳出几个小杂种出来要杀老夫的弟子。老夫就不明白了,涂山何以都是这种货色。看来,老夫得走一趟涂山了。”“前辈”江骞更加的恐惧了。姜沧右手一张,步青甲那把掉落在地的铁剑,立马到了姜沧的手中。‘咻’的一声过后。本欲再解释的江骞,额头眉心就多了把铁剑,“呃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