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甲抓了青州知府和通判,以及青县县令以及县尉一事。如风一般,吹向整个青州。这一夜。鞭炮响个不停,锣鼓也敲个不止。青州城内,那更是彻夜不休一般,所有的百姓,在听闻这件事情之后,纷纷涌向州衙门。手里拎着铜锣,怀里更是揣着鞭炮。青州两级衙门,已被禁军强制掌控。禁军把持着州县两级衙门,任何出入的官吏,须得在禁军都头那里报备,否则连衙门都出不去。早已带着步八达回了步家的步青甲,此刻正看着他跪在步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接受着步年丰的笞打呢。“你个畜牲!我把步家交给你,你却把我步家全给败尽了,全给败尽了啊。畜牲,好好看看步家的列祖列宗,你对得起步家的列祖列宗吗!积蓄了十余代的家业,全被你这个畜牲败尽了,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咳~~咳~~”步年丰笞打个不停,咒骂个不停。也许是步年丰生病之因。手中的荆条,打在步八达的身上,如挠痒痒一般。但步八达却是装得疼痛难忍,惨叫嚎哭,“爹,我错了,我错了。爹放过我吧。儿子也是想为我步家争个举人回来,想光耀我步家门楣。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儿子的预判。爹,儿知道错了,爹你放过我吧。”步四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步都尉以及步承启扶着打累了的步年丰。步青甲站在左边最前端,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步年丰笞打的步八达。而在步八达求饶之时,步八达的眼睛,却是瞟了步青甲一眼。就这一眼,步青甲看到了怨恨。有些人。他们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问题所在,他们只会把自己的错,找个自我心安的理由,强加到他人身上。步八达就是这样的人。“畜牲,咳~咳~”步年丰越骂越气,越气越咳。步青甲向着自己老爹使了使眼色。步四通立马领会,走近自己老爹,扶着道:“爹,你就别气了,再气下去,身子可吃不消的。这里,就交给我们吧。”“畜牲,我愧对我步家列祖列宗啊,生了这么一个畜牲,咳~咳~”步年丰是真气着了,又是猛咳了一阵。劝说之下,步年丰被扶进内院去了。步青甲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后看着步八达,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二叔,你能不能跟我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把步家的家业败得一点都不剩的吗?刚才你也看到了,祖父病重,也正是因为你败尽了步家的产业导致的。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孝心,就该明白,拿回步家的产业,才是你最终的选择。”“哼!”步八达见步年丰已是回了内院,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步青甲冷哼一声。这一声冷哼,步青甲到是直接放声笑了,“呵呵。有些人啊,看来是死性不改,不愿回头了。二叔啊,我这是给你机会,而你却是视机会如无物。”步青甲缓缓起了身,捡起步年丰丢下的荆条。“步青甲,你早已不是我步家的人了,你有何资格质问我!别以为你做了官,我就会怕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到京城去告你,告你不敬长辈,告你忤逆不孝!”步八达有些怕了,但嘴却是如鸭子的嘴一般,硬。步青甲听后,更是呵呵冷笑,“得,你这话说得到也没错。去年,我确实是被祖父给赶出了步家,我也确实没有资格质问步家的任何人。不过,今日我回来后,祖父就已收回了去年说的那句话。现在,我可有资格质问你吗!”“就算你回了步家,如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京城告你!我还要当街告御状!”步八达可以不怕自己老爹的打,但却是害怕步青甲的打。步年丰年老,又有疾病缠身,手上也确实没什么力气,这样的打,他受得起,也必须得受。可步青甲是个年轻人,这要是一下手,他步八达非得皮开肉绽不可,步八达怕极了。步青甲掰了掰手中的荆条,摇了摇头,“你要告我随你。不过,你说你要告我忤逆不孝,这个罪名,你可真告不了我。祖父在你败尽了步家的家业之时,就早已经下令,把你踢出了我步家的祖谱。你说,我现在能不能抽你。呵呵”“不可能,爹绝对不会赶我出步家的,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这是真的!”步八达慌了。此时。步四通三兄弟回到了正堂。步都尉胸中怒气一冲,上来就是给步八达一脚,“畜牲!你败了我步家的家业,爹早就把你踢出我步家祖谱了。你个苟东西,我步家要是没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青甲,打他,狠狠的打他!”吃了一脚的步八达,愣了,也傻了。他完全没想到。步丰年会把他赶出步家,更是把他步八达的名字,从祖谱中清除。“爹,爹,儿知道错了,儿知道错了。给儿一个机会,儿一定改过自新,儿一定重振我步家。爹,爹,求你了,求你别把我赶出步家啊”步八达是真慌了,爬起来,跪向内院,脑袋重重的磕向地面。被赶出步家,只要不被从祖谱中抹去其名,对于当初的步青甲来说,或许并不重要。可要是被赶出家族,并且还要从祖谱中抹去名字,对于皇朝当下的所有人而言,却如五雷轰顶一般关系重大。就如此时的步八达。祖谱没了他的名字,从今往后,他步八达就不能再姓步。死后,更是不能埋进步家的祖坟。不能埋进步家的祖坟,这无异于死后将成为孤魂野鬼,到处游荡,无处安生,并无处投胎。皇朝人人信奉鬼神,虽未见得,但心中自我认为,天上居住着仙神,地下落坐着阎王鬼差。步八达同样信奉这些。步八达重重的磕着头,额头已磕出了血,嘴里喊着求自己老爹别赶他出步家。而步青甲却是淡然而笑,手中的荆条,也随之扬了起来。咻的一声,瞬间就响起了惨叫声。“啊~~”惨叫声这才开始。步青甲手中的荆条,却是没停。下腹丹田内的内气,也开始往着手上运转而去,随之透掌而出,传到了荆条之上。‘啪啪’声不停,惨叫声不止。十余荆条下去,步八达的后背,已是血肉模糊。有了内气的加持。这才叫刑。十余下,那是不能解步青甲的气的。不过,步青甲也知道,如自己这样抽下去,步八达不死也得残,只得停了下来,把荆条交到自己三叔步都尉的手中,“三叔,你来吧,我打累了。”步都尉接过荆条,使出吃乃的力气,狠抽步八达。以前没有机会抽,此时终于是得了机会,步都尉恨不得全身的力气都积蓄在手中的荆条之上。步都尉抽完,换步承启抽。到了步四通,他却是摇了摇头。这一夜。步家大宅一直响着惨叫声,到是把周边的邻里都给闹得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得知几兄弟在抽打步家老二后,众邻里纷纷选择无视,回家睡大觉去了。步八达已被抽得不成人样。死肯定是死不了,但后背以及屁股上,早已血肉模糊。夜深之时,步八达被丢进了柴房,让步家的老仆看管。天蒙蒙亮。一夜未曾消停的青州城,依然热闹无比。也不知道谁一大清早的,在东南角离着步家主宅并不远的地方,放起了鞭炮来。把睡得并不安稳的步青甲一家给闹了起来,更是把步家所有人给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抽打了步八达一顿后,步丰年的身体,好似比起昨日来,要好上不少。至少,不再咳嗽了。“青天大老爷,步青天”步府外,响过一阵鞭炮声后,传来了一些大呼声。步家仅剩的几个老仆,闻声后赶紧把府门打开。府外。也不知道何时,早已聚集了数千百姓。老仆一见这阵仗,吓得赶紧回府通报去了。闻息而来的步年丰,被儿子扶着急步来到府外,一见外头的架势,心情极度紧张,“诸位乡邻,这是做何啊?”“步老爷,步青天昨日除了我青州的大贪官冯丕数名官员,我们听闻此事后,特意前来给步青天跪谢。”一乡老颤声。步年丰听后,赶紧让老仆去叫步青甲去了。步青甲一家来到府外,躬身一礼,“青甲惭愧,让诸位乡邻受惊了,这是青甲的不是,还请诸位乡邻莫怪。”“青天爷,咱们可没受惊,咱们这是喜啊。青天爷帮我青州除了大贪官,草民没什么可孝敬青天大老爷的,只有这十几枚鸡蛋还能拿得出手,还请青天大老爷收下。”一老汉,提着一篮子,篮子中放着十几枚正正经经的土鸡蛋。“青天爷,草民是个杀猪的,这一条肉,是草民献给青天大老爷的。”屠夫手提一条不下二十斤的肉。“青天爷,草民是个箍帽的,青天爷出行戴上,可防暑。”“青天爷,草民是个种瓜的,这是草民今年种下刚刚成熟的甜瓜,草民献给青天大老爷解解渴。”步青甲泪目了。从这些人的脸上,步青甲能看到。这些百姓是纯朴的,亦是知道感恩的。冯丕等贪官污吏在青州为虎作伥多年,如今被步青甲一拿下,这些百姓感觉天要放晴了。步家这边热闹无比。仟仟尛哾可此时青州南边一府院中,却是坐着青州数名官员。如是青州的人,基本都认识这些人。青州的录事参军,司户参军,以及判官推官数人。当然,也有青县的县丞,主簿。这些人聚在一块,不用猜,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青州府衙两位主官被抓,青县县令和县尉被抓,这已经让青州震了三震了,他们一大清早的聚在一块,可见这些人与冯丕等人绝对不可能不是一路货色。在青州为官,主官都如此,下面的就更别提了。“叶大人,步青甲如此无视官场规制,随意抓人,此事,我等必是要上奏朝廷,绝不能让他步青甲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否则,我青州必乱矣。”一推官一副义愤填膺般的怒斥。众人附和。那位坐于左端首位的叶姓官员,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冯大人与黄大人被那步小儿随意抓捕,表面上看像是他步小儿子专横跋扈,可禁军随他步小儿回乡,这事并不简单啊。”“是啊,是啊。依理,他步青甲就算是被陛下赐了爵,授了官,也理该不会有禁军随行。看来,他步青甲此次回乡,且有一营禁军随行,其必是奔着我们来的。”“叶大人,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你拿个主意吧。”众官慌乱了。叶姓官员沉思片刻,“步小儿此番回乡,又有禁军随行,如本官猜测不假,他必是奉陛下旨意行事。步小儿即是奉旨行事,那步小儿针对的,可就不是我们,应该是我江南省整个官场了。”“那该如何。”众人更慌了。叶姓官员指了指林州方向,“上报。上头自有人来对付他步小儿的。如他步小儿真要是敢动我江南省,他必定将死无葬身之地。”众人商议后,已是有了应对之法。不久。数骑就已是奔出了青州城,往着林州而去了。同时间。该到了上衙之时的州县两衙之内,却是空荡荡的,空无一人。除了禁军,就只有禁军了,就连衙差差役都没有一个。罢衙了。袁术闻事后,立马去了步家。艰难的劝走了一众百姓的步青甲,一身轻松的坐在厅堂,突见袁术被老仆带进步家后,心中突地的一紧张,“出事了?”“表弟,青州两衙门的官吏罢衙了。本该到上衙之时,却是未见一人,就连差役都不见一个。”袁术回述道。步青甲一听乃是罢衙,脸色冷了,“昨日不想动他们,就是想给他们留点脸面。哼,今日他们敢罢衙,明日他们就敢骑在百姓们的头上作威作福。”“表弟,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袁术没了主意。步青甲思量了一阵后,沉声道:“先警告他们,如警告两次无效,直接拿人!我就不相信了,谁会跟自己头上的官帽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