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玉在沈娴冰这里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凤子瑜下朝匆匆回来也没走。 在凤仪宫等了好久的公主殿下站在门口好不容易守到了人,又听说人是从东宫出来的,不由为沈娴冰担起了心。 其实自从那日凤鸣山一事,她对这个皇嫂已经没那么抵触了。 既然皇兄喜欢,那她也喜欢好了。 她不想让皇兄为难,也不想让母后为此再忧心了。 只因着这些时日母后好像也清醒了不少,对那柳抚眉也是冷冰冰的就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她最见不得柳抚眉那个趾高气扬,又装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真是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竟然想把那种女人推给皇兄。 “母后,你怎么才回来啊!” “没什么,聊高兴了,就多说了几句。” 高兴?母后不是一向主张立柳抚眉为太子妃吗? 这遇见不合心意的儿媳能够高兴? 可看脸色倒也没什么变化。 李莲玉瞧出来凤俊玉的疑惑,连忙出声解释。 “只因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呢。” “这位故人,我认得吗?现在何处?” 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没听母后讲起过,该是怎样一个人啊。 “她是我闺中密友,自幼相伴长大。她们家对我还有恩呢。不过,现在…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啊?”凤俊玉不由觉得遗憾,“她是…怎么死的?” “她呀…病死的。” 不,是被她害死的。 只是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永远在隐隐的戳着发疼。 其实第一次见沈娴冰时,她就觉得像。 可是明明不应该啊。 她们不是早就都死了吗? 可是,凤子瑜的种种表现又在提醒她好像当年的事情有隐情。 倘若真的是她,她愿意倾尽一切去保护她,替她照顾她。 这样或许能赎一点她的罪。 这边,孟云雪告假之后,也做了不少事情。 一是为孟鹤阳找好了师傅,二是亲自去见了见那位江敏。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首辅大人的外甥女和连襟,怎么混的如此凄惨。 不过她家里的确家世不好,单单是官职低倒也没什么。 那外祖父还是曾经贪污被贬的官员。 倘若她进了孟家的门,保不齐皇上会怀疑她们家不忠呢。 孟家若无鹤阳,已是强弩之末。 哪里还经得起这些? 不过这小丫头的确长的水灵,漂亮。 也难怪鹤阳会动心。 “你就是孟云雪?” 小丫头挺直了腰杆看着她,好像一点也不怕她,更没有因为见了她失了风度。 这小丫头好没礼貌! 难不成不知道她这位新封的侧妃吗?不行礼就算了,还敢直呼她的名字? “你叫江敏啊!” 但是这里是京郊,又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一上来就翻脸必然会适得其反。 所以孟云雪还是尽量的放缓了语气。 “是。” “你跟鹤阳是怎么…” “这些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一定要和你讲吗?我知道…我们小门小户的配不上你们家,可我也不是那爱慕虚荣的性子。这婚是他去找皇上赐的,并不是我刻意教导的。其实,太子侧妃也是嫁过人的,两情相悦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谁也强求不得。倘若你真觉得我不配,大可以去和皇上说个明白。来这里找我也是无用。” 孟云雪更生气了。 这小丫头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脾气还真倔。 “你说这些话是来讽刺我吗?” 就凭她也敢来挑衅自己? 也敢来说她的不是? 说她不懂情爱? 凭什么?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可真有意思。一定是说什么都和你们有关系吗?侧妃别生气过了头,失了礼节就好。这京郊的风声可灵通了。” 她骨子里最讨厌这些身在高位的人对下人趾高气扬的模样。 爹爹能力那么强,只求他们举荐一下,一个两个的都避着不见。 扯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这种事情她可见太多了。 如今竟连她的婚事都不可以自己做主吗? 连皇上赐婚了的事情,也值得让他们觉得羞耻? 她原先性子软弱,总被欺凌便也渐渐刚强了起来。 如今她才十一左右,可思维想法却不得不成熟些。 她把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 这也是跟父亲学的。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她以为所有达官显贵都一个样,直到遇见了孟鹤阳。 他就是不一样。 不和他们沆瀣一气。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明明是冤家相遇,却促成一段缘分呢。 所以这也是她的底线。 “婚事?你们才多大?懂事吗?” 才十一岁多的女娃也敢跟她吵嘴? 还谈什么爱情? 真是胡扯。 两人几番言语纠缠终究也没说出个结果,孟云雪还赶着回东宫,也就不愿多与她浪费口舌。 可前脚刚落地于宫门口,就听见另一阵讨人厌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阵仗。原是侧妃呀!”柳抚眉一脸骄傲地笑着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哦,我叫错了。不该叫侧妃啊,应该叫东宫管家才对啊。” “大胆!柳小姐好没规矩,见到我都不用行礼的吗?” “诶呀,我柳抚眉见了皇后都可以免礼,到了你这里倒是免不了呢。不过,你这侧妃当的可称心如意啊。你也没想到吧,你费尽心思巴结勾引也就得了个侧妃的空名,他的心半点都没给你。不知孟伯父该如何想呢?不是京城的百姓该怎么说呢?说太子殿下娶了个账房管家,只工作不陪侍…哈哈” 柳抚眉的话音刚落,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在她脸上。 霎那间,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