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均延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反复放映着刚才发生的暧昧一幕,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萧茗萱情诗表白,脸上盖章的举动不可谓不主动,如果说不心动,那自己肯定不是正常的男人。 想到自己坠崖有葛长洪作为幕后推手的可能,而葛长洪是萧让的人的时候,自己又有些担心以后的情况,毕竟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考虑的事情更多。 不知不觉走到了江玉盈院子门口,这几天没来练剑,感觉荒废了不少。用力嗅了嗅空中的火药味,漫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没人,郭均延往内屋走去,走到西面屋子的窗户外,向内看去,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一个木头人面前,这木头人外面包着白色绸布,上面黑点连线,画着人体的诸多穴位,这女子手持毫针,正无精打采的扎着布人身上的穴位,下针又准又恨,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或许是走神的缘故,郭均延蹑手蹑脚的走到江玉盈的背后,还未被发现,走进才听到她说着,扎死你这坏蛋。 “玉盈姑娘……你和这布人有仇吗,扎的满身都是针……”郭均延笑眯眯的看着她。 “啊……呀……”江玉盈听到背后有人,吓得转过身后退几步,待看清是郭均延的时候,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板起脸,转过身去,如葱般手指拔布人身上的毫针。 “你来干什么,有人旧约半相思,你也不去看看人家……哼”江玉盈语气嗔怒,嘴唇嘟起。 郭均延暗叹,这诗早上才在学堂被萧茗萱读出来,怎么到了下午就人尽皆知,山寨还是太小了,还能不能有点私人秘密了。 再有,这女人吃醋看来是不分年代、职业、年龄、性格的,郭均延感觉女人生来不是水做的,而是醋做的。 “嘿嘿,别人写的……,我后来不也没回应吗……”郭均延表示自己是被动的,很无辜。 “咦,玉盈姑娘还会扎针呢……”郭均延看她还是气呼呼的,立即转移话题道。 “那当然,作为大夫,不会针灸之法如何治病救人……”江玉盈果然被他这么一问,打断了节奏,回眸答道。 说到一半时,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在生他的气么,怎么能和他说话,但说了一半住口不言,又感觉自己中了他的计,弱了自己的气势,遂又说道。 “哼,当然还可以杀人……”话音刚落,江玉盈挥手一扬,喷喷两声,两枚毫针整齐上下排列插到门边的木柱上,入木三分,针尾还在不停的振动。 郭均延惊得目瞪口呆,这力道、这准度、这厉害。 以前和江玉盈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个善良温婉的白天使,小家碧玉般的气质充满江南古典的美,又何曾见过她这般英姿飒爽的一面。 如果自己是那个木柱,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绝对分分钟毙命,这还只是针灸用的毫针,假如使用坚硬的钢针,那结果不敢想象。 江玉盈看他愣神的样子,暗叫傻瓜,自己本不想表露这一手的,作为一个医生,自己本应救死扶伤,但这手杀人的技能,让郭郎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只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他,阴暗的一面还是留给自己。 要说自己没杀过人,那是不可能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身在江湖,总有门派差别。现在天下大乱,各国都想兼并对方,道门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不由己。 郭均延回过神来,看她在哪儿发呆,满脸的落寞。郭均延以为她还在生刚才的气,不忍心看她难过。走了过去,双手抓住了江玉盈的柔荑。 江玉盈被握住双手,双颊彤红,低头看着两人双手结合在一起。 “玉盈,我的心你还不懂吗,自坠崖以来,是你在我身边陪伴我,给我活着的勇气;是你在我生病的时候,让我开心;是你让我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是你第一次走进我的心房,从此我的心中住着一个人;是你让我有呵护保护一个人的冲动,……不过看刚才的样子,得是你保护我了……如果你还不信,我愿意发誓……”郭均延抽出一只手,就要举掌发誓。 江玉盈哪听过如此真挚动人的情话,何况这是自己爱的人所说,泪水早已如泉涌般,打湿了她的绯红脸颊,她抬起头深情的望着他,用自己软软的小手抓住郭均延举起来的大手。 “郭郎,我信你……”郭均延低头看她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嘴唇,吻掉了江玉盈长长睫毛上的晶莹泪珠。 江玉盈羞涩的低下了头,心想旁边的屋子,师哥可是还在呢。 其实,江玉盈倒不是真的如何生郭均延和萧茗萱的气,这年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她的性子也温和淡雅,但女子的本性使然,再加上郭郎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多日未见,情到深处,情绪才难以抑制。 不过,这样也好,郭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如此深情的表白比那“旧约半相思”直白了很多,也让自己彻底明白对方的心意,倒是因祸得福了。 两人相依相偎着,郭均延的双手顺其自然搂住了江玉盈的小蛮腰,江玉盈感受到他的动作,全身顿时瘫软在他的怀里,美目紧闭,身子微微颤抖。 正当郭均延由外向内发起进攻时,耳廓微微一动,听到屋外脚步声靠近。他立时抽出双手,与江玉盈拉开距离。 江玉盈登时觉得面前空旷,睁开眼看着,郭均延对着自己笑迷迷的样子,江玉盈娇羞不已,白了他一眼,心想郭郎就会和我嬉闹。 “玉盈,刚才你那一手飞针手法,叫什么啊,很厉害啊,我能不能学……”郭均延怕来人看到两人这么亲密的状态,于是岔开话题。 “这个叫白毫银针,五岁开始练起,郭郎现在学,怕是晚了……”江玉盈已经缓过神来,美眸望着爱郎道。 郭均延心想,这白毫银针不是茶叶的名字嘛,不过听起来还挺文雅的。听到江玉盈五岁开始练习,立马打消了学习的念头。 “玉盈,明日我随寨子下山,你要不要一起去呢”郭均延想起明日下山,想让江玉盈陪着自己,一起去约会。 “嗯,去呢,我也有些东西要置买……”江玉盈乖巧的点点头。 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声,开门的风裹挟着火药的味道,张远知推门而入,手拿两颗黑色的药丸,一脸的喜悦之色。 “小郎,你可来了,我最近按你的配方,提高硝石药量,得到威力巨大的药丹,老夫称之为霹雳丹,哈哈,老夫可以名垂千古了……”张远知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满脸的兴奋。 “……”郭均延和江玉盈对望一眼,看着他癫狂的神情。 “师父,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实验一下,看看效果如何……”郭均延有点不相信他的话,即使能配制出黑火药,以现在这个自然的状态也不可能威力巨大。 “好,咱们前去一看……”张远知拿着两枚药丸,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去,郭、江二人跟了出去。 三人来到院子后面的一处空旷园子,在地上点燃干燥的树枝枯叶,张远知左手持一面竹制盾牌,右手持药丹,示意两人后退。 郭均延和江玉盈后退十步,张远知回头望了望,示意还不够远,两人又后退了十步。郭均延倒是被他这唬人的气势逗笑了,朝着江玉盈挤眉弄眼,江玉盈在他胳膊上轻锤了一下,意思不可掉以轻心。 张远知看他两人已经站的够远了,把右手的一枚药丹用力一掷,丢到了已经点燃的火堆中,左手立时把盾牌架到自己面前。 嘭……,一声巨响伴随着大量黑烟冒起,声如惊雷,震的山谷响起几阵回声。黑烟飘散,火堆边宛如黑昼,已不见张远知的身影。 不知何时,江玉盈素手已经拉住郭均延的大手,两人即速跑上前去,在黑雾里面找到了站立不动的张远知,两人大呼名字,张远知才转过身,侧着耳朵,大声说,“我什么也听不见,你们说什么……” …… 三个人并排排站在爆炸现场,看着烟消云散后的火堆场,火光零散,乱七八糟,都沉默不语。 张远知和江玉盈被爆炸后的现场,惊吓住了;而郭均延失望的摇摇头,这个东西最多算个厉害点的烟花爆竹,声音和黑烟吓人的效果,远远大于杀伤力。看来还需要改进外壳,装填砂石、铁珠等东西,才能伤害最大化。 看着郭均延不满意的表情,张远知和江玉盈不明所以。 “这霹雳丹声势是够的,但是杀伤力远远不够,你们看这竹制盾牌……”郭均延拿起地上的盾牌,盾面毫发未损,只是黑如焦炭。 “那该如何改进……”张远知明白了郭均延的意思。 “需要把这黑火药填充在一个小的容器中,再辅以砂石、铁器,才能发挥最大功效……”郭均延把后世的理论尽量简化后解释道。 三人又研究了一会儿,郭均延向张远知要了几枚霹雳丹,放在盒子里。这玩意虽说没多大伤害,但在这个年代,拿出来吓唬人还是不错的,紧急时刻还可以作烟雾弹,用来逃生。 回到前院,郭均延和张远知练习了几个时辰的剑法,有了一定的基础,郭均延学的更快了。 江玉盈看着郭均延练剑,眼眸秋水盈盈,似要把郭均延溶化在自己的心里。 归形收剑,郭均延从怀中掏出上次江玉盈送自己的手帕,擦了擦额头,江玉盈心中欢喜,自己的手帕他随身带着放在怀里。 江玉盈走到他身前,接过手帕,给他细细擦拭脸颊,蓦然发现手帕上片片红色,再细看郭均延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唇印。 “哼,你自己擦吧……明天下山,我不去了……”江玉盈把手帕摔到他胸前,气咻咻的走了。 郭均延不明所以,看看手帕上的红色朱砂脂,恍然大悟,萧茗萱的吻痕还在脸上挂的呢。 “玉盈……”哎,女孩子啊,张远知这老头还无情地嘲笑自己,哎。 ………… 山寨西北侧一处院子,院子位置隐蔽,四周并无邻居,显得院子孤独寂寥。 堂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矮小,大腹便便,面目虽端正,但头发稀疏,显得猥琐至极。 他对屋内的动静充耳不闻,仿佛习以为常,他拿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小酌一口,显得悠然自得。 过得片刻,屋内陷入一片沉寂,屋门打开, “急不得,现在石明有鱼死网破之心,我们只需要加一把柴,让火烧的更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萧谦幽幽说道。 “萱妹……你什么时候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