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说: “我们已知不同的脑神经元环路是代表着不同的记忆。上一次我的梦里没有汽车,所以这里,” 她在图里大脑前部一个位置指了一下,陈晓星连忙放大到50倍,让她找到那个脑神经元。蒋萌接着说: “上一次就不活跃。而这一次这个环路异常活跃,并且活跃的时长最长,也和这次梦境中汽车存在的时间相对应。其它部分没有太大的区别。你再把脑波图调出来看一下。” 陈晓星依言做了,和她一起仔细看着。然后她说:“无论是α波还是θ波都很平稳,看不出变化。我们或许需要调整观测角度了!” 陈晓星说:“我们之前找来几个妄想症患者,他们的梦根据记录,只有一个是场景里有汽车的,我们先对比一下!” “好!” 陈晓星调出那个有汽车的实验对象的对应的大脑活跃区图,俩人又认真看了看,蒋萌说:“除了找到了这个实验对象记忆汽车的神经元环路,其它一无所获!” 不同的人产生的神经元环路是不同的,他们需要把观测到的所有活跃神经元都记录下时间,再和实验对象梦境中汽车出现的时间进行对比,才能大致确定相关的神经元位置。 “不如换个思路,我们比对一下脑电波吧!”陈晓星适时地建议道。 然后他很快就调出了需要用到的脑电波图。 通过仔细对比,仍然没有什么发现。这时蒋萌忽然说:“把波形放大看看,这个位置好像有点抖动!” 抖动是一个术语。我们看到的波虽然是静态的,但实际上,波都是动态的。你可以想象水波遇到了障碍物,所以产生了形变。这个形变就是抖动。 陈晓星依言放大图片,这时终于有了发现。蒋萌的α波有很微小的波动。这波动太小,以至于看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这意味着蒋萌这次做的梦有和往常不一样的变化。至于这变化是怎样的,关键取决于她这次的梦境是哪种类型的,记忆、幻想、预知还是别的什么。 陈晓星很兴奋地说道:“太好了,终于看到曙光了!” 蒋萌也和他一样激动,她灿烂地笑着,陈晓星转头看她,经过长期的实验,她早已不复当初的神采,皮肤苍白,嘴唇干裂,骨瘦如柴,但此时在陈晓星的眼里,她是那么的美,比他初见到时还要美得炫目! 科学的道路上从来都伴随着牺牲。单就脑科学中的心理学来说,神经心理学创始人弗罗伊德把他的子女全都当成了实验对象,导致他的几个孩子长大了以后个个都敌视他;获得过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的巴弗洛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认真的观察自身死亡的过程。科学的进步往往就是这些牺牲浇铸出来的。 虽然如此,牺牲从来都不是个轻松的词。每个为科学献身的人,无论贡献大小都值得被尊敬。蒋萌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为科学献身的人! 实验有了突破,在两天后的报纸上,报道了一起车祸,这起车祸的过程一如蒋萌的梦里一样。所以那个α波的微小波动就极有可能是有实际意义的。 这还代表着,有一些类似预知、前世记忆类的梦很有可能是外在刺激所造成的。 研究到了这一步,需要做的是捕获α波的波动并找出波动产生的源头。于是他们又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记录梦境的枯燥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