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而又干瘦的身躯从楼梯上跃下,匍匐在伊丹的身前。 好在伊丹挪动了下肢,否则多半得让对方踩个正着。 “瞎!” 焚香者的咆哮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 污浊的空气从口中溢出,夹杂着些许血腥味,还散发着一种碎肉的焦香。 “我艹,你下次吃人之前能不能先刷下牙啊,一股口臭!” 伊丹倒伏在墙边,双手交叠,两只小臂抵在身前,刚好卡在焚香者的脖颈上。 锐利的牙齿随着忽短忽长的头部,左右挣扎着,妄图撕咬他的脖颈。 我们面对这种力量比自己大得多的敌人,一定要用手挡在胸前,卡住对方的脖颈,否则······很容易被对方强吻。 焚香者忽然将脖颈伸长,两条前肢硬生生戳入地面,向上发力。 伊丹眼见不妙,连忙偏过脑袋,向着一旁躲闪。 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头部顺着伊丹的侧脸划过,硬生生戳入地面,原本光滑的砖块立刻下陷,碎石飞溅,顺着裂隙隐约可以看见一道平缓的结界与砖石的颜色相仿。 回过神来,扭过脑袋,却不知什么原因,焚香者并没有将脑袋提起,即使四肢全部陷入地面,也无法将其拔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钟内。 “汉娜。” 威斯汀也反应了过来,无论之后该怎么解释,现在第一要务,自然是阻止正在发生的问题,事已至此,还是先不让事态扩大为好。 他举起右手,攥紧拳头,与脑袋保持着相同的高度。 “跪下!” 散碎的魔力顺着空气向掌心聚集,形成一个致密的光球,略微泛起一丝湛蓝的色彩。 无形的压力从头顶倾泻而下,即使是焚香者也无法在一瞬间与之抗衡。 纤细的肢体弯曲,倒伏,肘部落在地上,身体则是与伊丹贴在了一起。 至少现在想要咬住伊丹,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一道人影闪过,两根足足有拇指粗细的针管从底部落下,一根精准地落在焚香者的后颈上。 那种黄绿色的液体顺着针头流动,涌入它的身体,躁动也在同一时刻减缓。 而另一根针管,则是划过焚香者的侧脸,冲着伊丹而来的。 避无可避。 叮!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伊丹的颈部闪过。 细微的碰撞声几乎比血液流动的声音还要轻。 银亮的闪光则是顺着走廊的窗沿闪过,落在了花圃之中。 针管落下,正中伊丹的喉部。 “嗯,没事了。” 汉娜向前探了一眼,一脚揣在焚香者的背部,将食指和拇指蜷曲在一起,比出一个手势。 可是还没等几人缓过神来,原本陷落在地面之下的头部蠕动着,颤抖着,在周围留下一片散碎的裂纹。 它的身体膨胀着,如同心脏一般跳动着,收缩,抖动,往复循环。 “这是······不好!” 威斯汀想都没想,转手便抱住了身旁的尤菲,靠向一旁。 汉娜也望了一眼伊丹,咬牙后退。 原本瘦弱的焚香者竟然在半分钟内膨胀了足足两倍的体积,充盈的气体在胸腔内聚集,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充气xx。 而伊丹,则是被死死地锁在这个球体之下。 ‘这绝逼是一场谋杀。’ 他这么想着。 远处,阴影中的东西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pong!!! 一声巨响,顺着走廊向外延伸。 毫无疑问,光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便足以将周围的玻璃震碎。 破损的坑洞更是传来一阵不均匀的涟漪,均匀的法阵也露出了一个大概直径只有十几厘米的豁口。 散碎的血肉向外飞溅,喷的到处都是。 红绿色的不明液体更是沾满了威斯汀的全身,汉娜倒是跑得老远,因为她根本就不担心威斯汀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受伤,就更不用说他身下的尤菲了。 比起这个,她倒是更在意在此刻消失无踪的莫洛。 从刚才焚香者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突然出现的二者身上,根本没有人在意莫洛在哪里,现在,她又去了哪里。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想想上次她好像也是这么消失的,找她,确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嗯嗯。” 尤菲一掌推开身前的男子,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 威斯汀这才反应了过来,抖了抖身上的污渍,舔了舔嘴唇。 ‘虽然脏了一点,好像也不吃亏啊。’ 他似乎一下子又找回了年轻时候的味道,毕竟在维克德列尔里,都是些要么是看似正常的正常人,要么就是看似不正常的不正常人。 很难找到一个值得进行深入交流的对象,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准确的说,是很难提起他的兴趣。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飞鱼丸可不管这些,最先冲了出去,来到爆炸的中心。 焚香者早已面目全非,地面被撞出的坑洞中也堆满了绿色的血肉,唯独它的身下,有一个大致的人型印记。 就像是那种被牛粪崩了之后,墙面上会漏出一个干净的人型一样。 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 “嗯?不在这里?” 飞鱼丸将最后一点肉干塞进嘴里,看向四周,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子没了。 “嗯?莫洛呢?” 尤菲则是将视线转向了身后。 威斯汀也是一脸的茫然地看向汉娜,表示询问,得到的回应,也只有摊开的双手。 我不造啊? “不好意思,我请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尤菲像是明白过来了似的,撅着个嘴,怒气冲冲地冲到威斯汀的面前。 “嘶额这个,可能是个意外。” 这次他可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寻摸着我也没干什么啊,怎么就,这层的管理也早就已经没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原本无论是焚香者的出现,还是有不明人员的失踪,都应该发生在a区才对。 “意外?好好的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相同的情况出现呢?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您就是这么管理维克德列尔疗养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