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照在各式各样形状的粟米地里。微风吹过,浅浅拨弄着弯腰低头的麦穗。哗啦啦沉闷的声音传进“麦田守望人”的耳朵。“麦田守望人”便是积累了稍许经验的族人们。 在地里摸索了两季的族人们靠着一看、二听已经能大概分辨自己收成如何了。 一看就是看麦穗的颗粒饱满程度,粒大颗圆最为优秀;其次是粒小但颗圆,这种虽然量不大,但是也能吃;最差的就是颗粒扁平,内里空心,这就是徒有外表,一点用都没有。 二听就是听麦穗摆动的声音,一阵风过来,结满粟米的麦穗摆动声沉闷,而空心多的麦穗会发出轻快的唰唰声。 每到快收割的时候,族人们都十分紧张。像守护宝贝一样,时不时就去巡视一番。 估摸着再过五个大晴天就完全成熟了。有人掐着手指头算着。 只待第一人动工,这收割的氛围就带动起来了。镰刀就可以挥舞起来了。 只见刀起穗落,金闪闪的麦穗齐刷刷地伏到地里,又紧接着被地里的妇人装进箩筐里,由男人们或挑或背回家。 而昆布远远地望着这一切热闹非凡的景象,心里充满羡慕。 他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只待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那时候才是属于他自己享受喜悦的时刻。虽然最后收成不是属于自己,但是享受到了过程,还是非常有成就感。他只要掌握了方法,终有一天也会在达纳种出属于自己的粟米,还会得到牧民们的尊敬和可汗的奖赏。 想到这里,手里的镰刀更起劲了,胳膊也不酸疼了。 唰唰唰不到三个时辰,老妇人门口的麦穗都躺在地上了。老妇人在边上一捆一捆地扎着,集中到门口更近一点的位置,来慢慢把粟米粒从麦穗上搓下来。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搓米搓了好几天,终于把粟米粒都装到了大缸里,装满了好几个大缸。这次的收成,足够老妇人独自在家吃上两年左右。吃不完也可以拿来换铜币,购买其他的东西。 老妇人对这个收成非常满意。她想好好感谢一下昆布。 对昆布来说,这玛雅部落蛰伏的几个月实在是太憋屈了。 昆布好不容易把收割这项任务完成了,这几个月,经历了这么多流程,他相信自己也学会了种植技术,因为玛雅部落家家都有人会,自己也不至于比别人蠢笨。 协助老妇人收割完毕,他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心里也做好了返程的打算。于是,起床后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也就是几件破旧的衣衫和鞋帽。 “昆布啊,你要去哪里?”老妇人在屋里煮粥,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昆布一天一夜没吃了,肚子咕咕叫,使劲吞了吞口水。 “过来吃点再说吧。”老妇人从热锅里舀了一碗递给昆布。 昆布双手接过,有点烫,对着嘴吹了吹,喝了一口,跟往日不同的是,第一口就尝到了粟米的香甜。而往日,汤喝完,碗底才出现粟米。 “真好喝啊!”昆布笑着对老妇人说。 “昆布啊!这是新米煮的,当然好喝啊!而且我今天放了三倍的粟米哦!感谢你帮我这么久,你要去哪里呢?”老妇人宠溺地说。 “我打算等天色晚一点,就回家了。这几个月的时间感谢您的照顾,感谢您每天的吃食。” “回家?你的家在哪里?”老妇人从来没有打听过昆布的任何私事,昆布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呃我的家在山的那边很远的。如果有机会,过些时日我再过来住在您这里,您不要嫌弃我。或者有机会,您也可以去山那边看看,他们会把您当做我的朋友善待的。 只是老妇人,我能不能有个请求?”昆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说来听听。” “呃就是您看能不能给我两斗粟米,我想带回去给我的家人尝尝,他们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食物” “没问题,你帮我干了这么多活,你也应该得一份。”老妇人估摸了一下,自己将近有几十斗存货,给他两斗也无妨,便爽快地答应了。 她找到一个灰色的布袋子,从大缸里用瓢舀了一会,喊昆布过去提。这将近有三斗多。 “太感谢您了!您的大恩我不会忘记的!”昆布有点激动,没想到老妇人这么大方,给了这么多,比自己的预想还要多。 他想到了达纳那大片的田地,把这些粟米带回去作为种子,便能长出金灿灿的麦穗。这些足够发挥作用了。 昆布背上行囊,踏着月色,翻山越岭,带着可汗赋予他的使命赶回达纳。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夜。 这个夜就像平常一样安静,没有人发现昆布的离开。只有老妇人,又恢复到了去年的孤独生活。 昆布的肩膀虽重,但脚步轻快,他的面前即将是光明大道,他带着达纳的希望即将在自己的地盘开辟新天地。 昆布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夜色里。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照亮了玛雅部落的每个角落。 第一批房屋改造的十户名单已经统计出来,每家派出的精壮劳动力在祠堂门口集合完毕,由酋长统一安排到了砌筑的施工岗位。 “现在,我把注意事项说一下,大家一定要听仔细了。”齐天长老按酋长的吩咐,对这些人做一个交底。 “首先,大家一定齐心协力做好这十户的砌筑工作,不偷懒,不粗心。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房子一样。 其次,大家一定要听从指挥,不要随意行事。 再次,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防范,做好防护措施。文明施工,安全第一。” 齐天长老拿着酋长绘制的施工图和编写的施工注意事项和细节,给这些砌筑分项的族人开了一个简单的现场会议。 “收到!明白了!”这些干劲十足的人喊道。 这十座里就有一座是自己家的屋子,想想就令人激动。大家都期待地搓搓手。 芦笛长老的挖掘队伍也已经准备好了,运输队伍也是随时待命,随叫随到。 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