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咱们的新酋长上任后,确实放了三把火。他带领瓦达和瓦路把部落里所有没有人住的地方的半人深的杂草都砍掉了。就近堆在一起,放火烧掉了。 浓烟滚滚而起。烧掉了这些荒草。就像给这片地皮理了发一样,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在外人看来,年轻的酋长最近都是无所事事的状态。他带领瓦达瓦路两个随从四处晃悠,在各条小巷穿来穿去。时不时逗逗树脚下的小猫,还坐到墙边跟一些年迈垂暮的老人聊天。 “这怎么看起来还是贪玩的样子哦,到底靠不靠谱哦。”族人们心里有点想法。 而到了饭点,他们就准时回到家里,喝着老母亲准备的油星稀松的肉汤。肉汤里一股腥味,是族人在对面山上打的野兔。老母亲将野兔剥了皮,晾在通风的位置,每次吃的时候就用那一点也不锋利的刀割一点点肉下来,放在一个大瓦罐里炖汤。 说实话一点也不顶饿。 好在这大半个月部落里的角落都快摸完了。李浩然心里有底了。 这真是一个贫穷的地方啊!人口不多,但是青壮年含量不低。 这恶劣的生存环境使族人的平均寿命不过五六十岁而已。而且医术和药材有限,如果生了病,自己能扛过去算是幸运,不然就是等死。 “瓦达瓦路!明天你们多喊几个壮年,咱们去山上玩玩!” “好咧!”听到酋长的指示,两人什么也没说。多喊几个人无非就是怕不安全。山上的猛兽早就逃走了,在这里它们也得饿成皮包骨头。 小时候他们三跟着大人不知道去过多少次这几座山。山上什么样的树在什么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他们已经习惯了,酋长就像是失忆了一般,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他现在对这里的什么都好奇,需要重新熟悉这里。 也罢,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浪费点力气而已。 今天第一座山 明天第二座山 后天第三座山 以此类推,这四周所有的山都要过一遍。 山上的植物有桫椤、红豆杉、金丝楠、野人参、铁皮石斛等。还有一些经过百十年经验流传下来的能吃的野浆果。瓦达一边带路一边介绍。 动物主要是一些野兔、野鸡、蛇、野山羊、野猪等等。如果谁运气好能猎到一只野猪或者野羊,那他全家半年可以不愁食物了。但大多数时候,多打几只野兔就不错了。 “我们十有八九都是打的野兔和野鸡”,瓦达说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果然不出所料,这几天的巡山行动,顺带狩猎只得到了几只野兔,连野鸡都没逮到一只。 不知道是这动物们数量越来越少还是动物们逃跑的动作越来越敏捷。 这天一大早,老母亲非要跟着一起上山,说家里浆果没有了,得去采一些。但是男人们平常只分得清动物,浆果哪些有毒哪些能吃根本搞不清楚。 行吧,只是担心老母亲腿脚不利索上山累的慌。 上山还行,老母亲一路走一路摘一路科普,倒也新奇。红的白的紫的大大小小的果子也算是收获颇丰。瓦达和瓦路一人手里提个篮子。满满当当。 但下山的时候老母亲果然招架不住了。气喘吁吁地走十步歇三步。 大家只好在山脚下找了一个埂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现在天色还早,也不赶时间。 因为浆果种类多又类似,非常容易认错。老母亲趁着休息的时间教几个大男人认了一会儿浆果的品种。 “哟!那里还有几株粟?!”老母亲仿佛发现了宝贝,迅速起身向前。 李浩然定睛一看,老母亲手里正捏着一把植物的叶子往上拽,她把果实拽了下来,但是根部没动。 “这就是粟子?”李浩然看着老母亲手里的小小的颗粒。怎么跟小米这么像呢? “母亲,这个能吃吗?这个要怎么吃?” “儿啊!这个能吃,就是比较稀有。咱回家后用石碾把外皮碾掉,里面的果实放在水里煮,就可以吃了。” 李浩然拿出一粒,用手指甲抠掉了外皮,把内里白白小小的果实放在嘴里嚼了嚼。 “这不就是小米吗?”仔细看了看那株植物,跟稻谷的样子十分相似。结合这个口味,李浩然更确定这就是小米或者类似小米之类的可食用的粮食。 俗话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就多了一种选择,不用天天吃肉汤了。当然了,这个想法还得再研究确认一下,万一到时候批量生产起来有毒,那不是害死人了。 李浩然标记了一下这几株植物的位置,以便下次过来快速找到。 回到家里,李浩然从母亲那里要了几粒粟子,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 一粒剥开、一粒不剥开。跟剩下的几粒一起,揣进了口袋。 三人“鬼鬼祟祟”地来到部落里的情报聚集地--一棵大槐树下。这棵大槐树下还坐着正在晒夕阳的老太太们。她们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耳听八方。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她们看着酋长过来了,收住话语,缓慢地站起来给酋长行了个礼。 “行了行了!老太太们,你们以后的行礼免了!你们快坐着吧!” 老太太们又缓慢地坐下。 李浩然把这几粒珍贵的粟子拿到老太太们眼前,询问她们能不能食用。 几位老太太脑袋凑了过来。 “能的,这老身在几十年前就见过了。能吃的,就是比较稀少。”一位老太太在仔细地端详之后慢悠悠地说到。 “确实能吃,年轻的时候我们在外面摘到以后晒干了保存起来,在没有猎物的时候就把这个拿出来用水煮了喝汤。”另一位老太太也确认了。 “您看呢?”李浩然歪头看着另外几位没有发话的老太太。 剩下的几位老太太比较谨慎,可能眼神也不怎么好,翻来覆去聂了半天,又用鼻子凑近闻。 “酋长,这确实能吃。这就是粟子。” “是的,是的。可以吃的,没问题。” 大家七嘴八舌统一认可了这几粒粟子。准确地来说,这叫粟米。 看来确认无误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李浩然的脑袋酝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