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灵帝气瑞弥空,片片祥云处处宫。 朗月寒星披汉瓦,疏风密雨裹唐风。 巍然城堡姿如旧,卓尔新区靓似虹。 胜水名山千载傍,匠师岂敌自然工。 三日之内,李白已是赶到皇城长安。 巍巍皇城,天子脚下。 人山人海的长安城中,车水马龙,南来北往商贩络绎不绝,酒馆生意兴隆,全城上下一片祥和。 正行进间,几个书生意气之人围在一起,李白好奇地打起兴趣,情不自禁的朝前走去。 走近跟前才看得真切,三位书生正在欣赏一幅字帖,字帖上用笔以中锋为主,间有侧锋,笔画之间的萦带,纤细轻盈,或笔断而意连,或提按顿挫,整体布局天机错落,具有潇洒流丽,但却少了几分洒脱和行云流水流畅。 年长的王昌龄笃定道:“看这字体遒劲潇洒,定是书圣王羲之的行书”。 旁边王之涣否定道:“我看此字不像是王羲之的,字体未曾达到浑然天成于一体,我赌此字定是赝品”。 商贩老板听闻后,顿时大发生气道:“你是诚心找茬是不,要买就买,不买就赶紧走人,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王昌龄愤怒道:“区区赝品,不买也罢”。 “我这就算是赝品现在也不会卖给你,实话告诉你,此字的确不是王羲之的字体,但这字体是楷书大家欧阳询临摹书圣王羲之的,此字帖虽然算不上上品,但是时至今日能收藏到欧阳询字帖也算不易”。 听到商贩如此信誓旦旦,王昌龄和王之涣相视一眼,一切自是明白。 二人刚要开口,不料后面的王维站出身来,面容祥和道:“我看这字帖虽然是楷书大家欧阳询的,但是这字迹模糊,想来定是从宣纸上面拓下来的”。 小商贩听到这见其是行家里手,顿时强颜欢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你说的不错,这字帖正是从宣纸上拓下来的,共一式三份,我虽然收藏到这一份,但这是最下面的一层,墨迹色淡,品相不好,若是公子中意我可便宜点”。 挥了挥手的王维转身欲走,自知商贩已是无法卖个高价,不得不出手自己了,可是小商贩刚要呼唤,李白却凑上前来,忙笑道:“这幅字帖我要了”。 王维暗暗地生气,但还是佯装出一副和气的样子,施礼客气道:“公子,这幅字帖是我先看到的”。 “你看的就是你的,那这整个长安城所有东西还不全都你的了”,李白说话间同时把一袋钱递给商贩,准备双手夺过字帖。 王维依旧不羞不恼道:“公子出言未必有些过激,为了这一幅字帖何必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你未免言过其实了,身为读书人谁不喜欢这楷书大家欧阳询字帖,君子有成人之美,何不拱手于我”,李白讥笑道。 哈哈一笑的王维刚要再与其辩解,不料旁边的王之涣和王昌龄很是不客气,王之涣怒气冲冲道:“你也不去长安城打听一下,河东蒲城王氏也是你能敢得罪的,真是穷山僻壤的乡野刁民,不知道氏族大家的王公子,真是孤陋寡闻,竟敢在其眼前冲大,真是不自量力”。 王昌龄呵斥道:“话已至此,你还不赶紧离开,难道还要我等送你不成”。 王维讪笑道:“区区字帖权当我送给仁兄”,一说完刚要离开。 李白生气道:“愚兄留步,刚才我见二位仁兄出言不逊,言语粗鄙,想来不是什么读书人”。 王维刚要上前赔礼道歉,不料王之涣怒色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山野匹夫”。 闻言后,李白就是一脚踹出,虽然力道厚重,但是却被其轻易躲过。 “既然要拳脚问候,那我就奉陪到底,权当今日练练手脚活动筋骨了”,王之涣说完,右手将长袍一甩,同时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白拱手后,一击长拳,两人拳脚相加,此地武斗引起了长安城中所有人驻足,纷纷围观。 有人冷笑道:“天子脚下竟敢大动拳脚真是不知死活”。 “皇城之内,竟敢有人武斗,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旁边之人好像是当朝丞相之子王维,难怪会在此大打出手,原来人家是有官府为后盾,要不然谁敢在皇城脚下动手”。 “看来与王家动手之人要倒大霉了”。 …… 旁观之人风言风语不止,武斗中不知何时来了一群官府之人,身披盔甲,腰佩长刀,手持长戈,领头是龙武卫大将军,刚来时怒气冲冲的大骂断喝,忽然瞥了一眼人群中最显眼的王维,忙强笑道:“这不是王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王维呼之欲出道:“我在这看到一幅字帖,不曾想与这位仁兄发生了口角,而后动起了拳脚”。 龙武卫大将军断言道:“肯定是这山野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王公子,来人给我将他们几人全部抓回大理寺监牢”。 李白上前理论道:“将军,是我先付钱买的字帖,而且是他们先出言不逊,我才会大打出手,你可要秉公办理”。 “我看你身为读书人,怎么会动手,你难道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真是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枉为读书人”,龙武卫大将军讥讽道。 “将军,是他们恶言在前,我才会动手……”。 不及说完,旁边小商贩插嘴道:“将军,刚才是王公子先看到的字帖,后来这位公子付钱要买,几番争执他们才会大打一团”。 “我问你谁先动的手?”龙武卫大将军怒喝道。 小商贩不知所以,目光看了看王维再看了看李白,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指向李白,目光不敢直视其半眼。 “看来是你有错在先,我现在可以依法秉公抓你了”。 “你……”,李白很是无耐,想不到皇城脚下竟然如此的仗势欺人,真是天理何在,不由地喟叹一声。 不料王维站出身来,佯笑道:“将军区区小事,就不劳烦将军了,我等身为一介读书人,有话自当好好说”。 龙武卫将军见状,忙借坡下道道:“既然如此,那就看在王公子面上暂且放过几位,以后若是再敢皇城脚下放肆,定当严惩不贷”。说完拱手离开了。 李白虽然不解,但是清楚地明白眼前王维绝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不免端详一丝,忙正视道:“王公子今日是我失礼了,我在这给你赔礼道歉了”。 “应该是我给你赔礼道歉,我这二位仁兄脾气古怪,刚才出言不逊,我在这代他们给你赔礼,还请你莫要见怪”。 “王公子”,二人急促不好意思道。 “还不过来给人赔礼一番”,王维带着命令语气。 王之涣和王昌龄上前,不情不愿地拱手施礼道:“刚才抱歉”。 李白回道:“刚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二位仁兄莫要怪罪”。 王维笑道:“看公子像是今年进京赶考学子?” “正是”。 “我等三人也是今年进京赶考学子,想不到会遇到贵公子,真是不打不相识,鄙人河东蒲城王维,他是王昌龄,另外一个是王之涣,我们都是同乡之人,有幸一起来参加今年的科举,还未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 “蜀中李白,能与三位王公子相识真是三生有幸”。 几人相互施礼。 正当几人畅聊之际,不知何时远处走来一群人,声势浩大,远比龙武卫大将军阵势,前呼后拥的剑士井然有序地守护在两侧,中间是一顶轿子,朝着李白等人方向走来。 城中百姓见状,纷纷退避三舍,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和轿内之人,可是层层轻纱遮挡严实,根本看不真切。 看到远远地的轿子,王维好奇道:“这究竟是哪位皇亲国戚,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 王之涣和王昌龄也奇怪不已,只是目视前方。 轿子停在了李白等人跟前,同时从轿子上下来一人,黄金面具遮脸,手持折扇,身披白色樱花衣,腰缠玉带,脚踏锦靴,玉树临风,与李白不相上下,似有几分花无缺之姿形态,但却不是中原人士。 一时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从人群中一阵隐隐的声音,若隐若现道:“怎么会是他”。 李白转身看向雪主,同时领主大人即刻上前参拜道:“见过皇太子殿下”。 顿时李白恍然大悟,来人正是东瀛王朝的皇太子,此行正是来接雪主。 皇太子不予理睬皇影,而是直接走到雪主跟前,语气谦和道:“为了你,我不远万里来寻找你,难道你能躲得过两大王朝束缚”。 雪主好笑道:“堂堂的东瀛王朝的皇太子殿下无垢十一郎竟然会如此上心于我的安危,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虽然这样戏说,但是雪主深深地明白,东瀛王朝的皇太子殿下无垢十一郎只不过看重的是自己在菊花王朝的的实力,若是两大王朝喜结连理,对于其实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巩固,但是对于这秦晋之好,分明就是一场政治联姻,自己只不过微不足道的牺牲品,在无上的权利面前,自己根本就是两大王朝之间争执的筹码。 无垢十一郎强笑道:“雪主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纵然是隐姓埋名我也在所不惜”。 讥笑的雪主道:“你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你是东瀛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殿下,岂能会为了我放弃唾手可得权利”。 “我说的是真的,若有一句欺骗你我定当不得好死,日月可鉴,天地为证”。 雪主不知如何应对,双眸瞥向一旁的李白,希望他能会为自己开解,不料讷讷的李白怔在原地一言不发。 无可奈何的雪主右手掐了一下李白,惊讶的李白奇怪道:“你怎么了?” 雪主使了个眼色,可装作不懂的李白痴痴呆呆,慢吞吞道:“你有话直说,我会……”。 “我恨死你了”,雪主生气扭头走远了。 无垢十一郎看出其中端倪,细细地端详了李白几眼,虽然长得平淡无奇,但是浑身散发着一股紫芒寒气,在浩渺人群中不仔细观察还真是看不出来。 紧追而去的的无垢十一郎消失在人群中,领主等人也紧紧地跟随。 李白苦笑道:“你不属于我,而我与你不会有好的结果,你且好自为之,不要再为我这绝情人受伤了”。 站在原地良久的李白凝视着其远去的背影,一股心酸说不出口,久久地萦绕心头。 之后王维三人扬长走远了。 随后岑参等人带着李白朝前走去,可是刚刚没走几步,前面一座庙宇。 李白大惊道:“难道前面就是皇家寺院的慈恩寺,相传当年太宗皇帝就是在此为玄奘法师送别,从此玄奘辞别了东土大唐踏上了西天取经大道”。 “慈恩寺我来了”。不空禅师重复道。 远远望之,瞻星揆地,重楼复殿,云阁洞房,虹梁藻井,丹青云气,琼础铜沓,金环华铺,天阙佛庭,蔚为壮观。 慈恩寺前求香拜佛之人数不胜数,顺着人潮进的慈恩寺中,香火鼎盛,梵音袅袅,木鱼诵经。 舍利塔的檐角下铜铃随风响起。 不空金刚双手合十道:“这才是佛门梵音”。 只见一眼千里的慈恩寺中大雄宝殿中传来不绝于耳的梵音,殿外打坐沙弥足有数千人,轰隆隆地钟声响起,诵经礼佛停止。 不空金刚微笑道:“不愧是天朝上国,慈恩寺壮观与雄伟真是西域三十六国无法睥睨的”。 几人朝前走去,正好与慈恩寺僧侣们迎面碰上,不空金刚连忙双手合十施礼,同时僧侣们也一一回礼。 最后慈恩寺老方丈看见不空金刚,轻笑道:“我看大师不像是中土人士?” “大师好眼力,我是西域狮子国人,在下法号不空金刚,今日有幸目睹皇城长安的慈恩寺,真是让我震惊不已,若是能在贵寺中的藏经阁一览真经,我也不枉走此一遭”。 老方丈和气道:“大师放心,既然你是从万里之外的西域而来,我定当带你去藏经阁走一遭,真经佛书定当一一奉上”。 “多谢大师”。 不空金刚和慈恩寺的老方丈走远了,同时剩下几人露宿在慈恩寺的禅房中,虽然是清淡的饭菜,但还是可口无比,不愧是皇家寺院,斋饭也是丰富。 夜色渐暗。 几人正坐在屋内,不时一道黑耀晶光明晃晃地闪烁,不由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李白惊讶道:“慈恩寺中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沿着闪光地方追寻去,可是刚走了没有多远,却被一条闸门挡住,门上是碗状粗的铁链紧紧地锁住。一股好奇涌上心头。 透过隐隐的门缝才模糊地看见,那是一座乱坟岗,月色下杂草丛生,随风摇曳晃动,杜鹃啼血,大雁哀鸣。 李白刚要翻身跳进院中,不料身后何时走来一人,正是慈恩寺的老方丈,神色慌张道:“施主此地是慈恩寺禁地”。 “禁地,难道这慈恩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李白愈发的奇怪道。 “施主见笑了,你看那发光地方没,此光正是号称千古一僧八宗之祖鸠摩罗什的黑骨舍利子”。 “鸠摩罗什?” “黑骨舍利子?” 李白连连地追问一番。 老方丈顿了顿,然后正视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给你慢慢道来,在很久以前,鸠摩罗什乃是西域龟兹国人,从小天资聪颖才智过人的鸠摩罗什长相英俊,他是第一个出家人娶妻生子的僧人,而且娶得是龟兹王国的公主,不仅破了色戒,但好景不长,或许是鸠摩罗什得到了佛祖惩罚,龟兹国公主不久于人世,面对如此不吉利之人,龟兹国将其逐出国门之外,面对曾经无上荣耀,一瞬间放下一切,空空如也,鸠摩罗什久坐七天七夜来以此纪念亡故的妻子,之后他沿着古丝绸之路东行踏上中原之路”。 “后来鸠摩罗什怎么样?” 哀叹一声的老方丈苦色道:“历经千山万水的鸠摩罗什到了中原大地,受到当朝皇帝接见,不禁为他开设寺院,而且特许其随意出行皇宫禁苑,在此期间鸠摩罗什翻译出无数佛经,最著名莫过于《心经》,时至今日还是佛门僧侣口口传颂”。 “可是佛家舍利子不是金色,他的舍利子为何被称为黑骨舍利子?” 老方丈叹气道:“历经多年鸠摩罗什还是过不了情关,思念亡妻愈发的日久加深,直至无法自拔,皇帝知晓后,特此为其挑选数百名民间绝美女子,希望能为其缓解亡妻之痛,但是鸠摩罗什拒绝了皇帝美意,岂料大发雷霆之怒的皇帝当即将其处死,可是却为时已晚,鸠摩罗什思念亡妻早已是肝肠寸断,心如死灰,浴火焚身,化为鸿雁随风而去,时至今日在慈恩寺后面时不时还能听到鸿雁啼叫,那是鸠摩罗什思念亡妻的呼唤和深情,而那黑色光芒就是鸠摩罗什燃烧尽的最后一颗黑骨舍利子”。 “敢问大师为何锁住此地,为何不让人进去参观一番?” 老方丈没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搪塞道:“施主这里埋葬太多孤魂还是不要擅闯,否则沾染了邪气对你自身不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为何口不择言,既然如此你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同时话音一落,李白纵身一跃,来到墙外。 慈恩寺老方丈只是暗暗地叹息数声,没有跟踪李白一起进去。 只是墙外传来一阵梵音:“阿弥陀佛,施主保重”。 然后伴随着沉沉的脚步声,老方丈走远了。 李白环视一圈,周遭黑漆漆的荒无人烟,杂草盖过头顶,断壁残垣处风声鹤唳,一股胆寒袭上心头。 刚刚平复下心中的胆怯,可是一声鸿雁尖鸣打破周遭的静谧,吓得李白差点叫出声来。 抬头望去,那是一座七层四檐方塔,冷风阵阵,吹骤的檐角风铃摇来摇去,早已听不到往日悦耳声音。 迈出第一步的李白直至残塔前,仰头间,陡立的塔残破不堪,狂风过后已是摇摇欲坠,塔下早已没了塔门。 李白刚进的第一层,里面早已堆满了厚厚地尘土,周围挂满了蜘蛛网丝以及悬挂布条,黑黝黝的看不真切。 沿着台阶上的第二层,上面虽然没有第一层破烂不堪,但是都相差无几,空空如也的别无长物,只有年久失修的佛龛和佛像,还有彩绘佛陀失去往日壮观。 没有多看一眼李白继续爬上第三层,干净些许,第四层更是如此,一口气直上六层。 眼看到了七层,李白有些激动和担心,无法预知的一切。 刚踏上第七层,耳畔传来疾风簌簌的响声,又是一声鸿雁的鸣叫。 咯噔一下的李白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踏上第七层,上面空无一物,在墙壁上隐约间显现出字迹,刚上前没几步,突然光子乍现身旁,急忙关心道:“公子小心”。 一道蓝芒闪现吓得李白失魂落魄,但看到是光子这才平复心中的惶恐,忙询问:“这里有什么危险?” “墙上虽然镌刻的是《心经》,但是不要把它念出来,不然你会收到鸿雁召唤”。 “《心经》和鸿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光子解释道:“《心经》是鸠摩罗什思念亡妻,也是对龟兹公主心声,而鸿雁是无尽的长情诉说”。 李白凑近跟前借着光子蓝芒才看得真切,隐隐约约的字迹很是睹物思人,小声地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捶,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菠萝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 不觉间,李白心中升起一股爱意,那是来自心底间最深处浓烈地爱充斥着自己。 光子关心道:“公子小心,相传鸠摩罗什《心经》是魔咒,读过《心经》之人都会变得郁郁寡欢,常常思念佳人,茶饭不思,最后思念成疾而伤神失魂,公子万万不可中了《心经》魔咒”。 听闻后李白刚要止住,不料从墙壁上字迹闪现出一道黑光,李白惊叹道:“难道那是黑骨舍利子吗?” 伴随一声鸿雁凄惨地尖鸣,李白被黑光吸附其中。 等到再次睁眼之际,眼前悬浮着一颗黑耀般石头,黑晃晃地闪着耀眼光芒。 光子正色道:“那是鸠摩罗什焚烧残躯化为的黑骨舍利子”。 话毕。 黑骨舍利子中飘出来一人,只见其一身黑衣袈裟,头顶光秃秃的,脖颈佩戴一串黑色佛珠,眉清目秀俊朗,颧骨高跷,像是异域高僧,李白大惊道:“难道阁下就是千古一僧八宗之祖的鸠摩罗什高僧”。 “正是”。 “敢问高僧为何在此,难道此生有什么未了遗憾?” “不瞒阁下,我的一缕孤魂在此待了数百年,此生有一个心愿不了,无法安息”。 “是什么心愿,我可以替你去完成吗?” 摇了摇头的鸠摩罗什道:“爱是超脱人世间一切,但却被生死阻隔了。终生却不能相见,我希望你能将我的一缕孤魂带回龟兹国”。 “高僧难道还是忘不了龟兹国公主也就是你的妻子”。 点了点头的鸠摩罗什苦笑道:“佛门四大皆空,超凡脱俗,远离红尘,纯熟子虚乌有,生而为人,因爱而托。人人相爱,为爱而生,人若无情,与兽何异,爱之博大,超越生死,无爱无情,与死无别,天地无情,人间有爱”。 话已至此,李白有些明白,为何嵩山少林寺十三绝神僧可以为了万毒王打破佛门戒律清规,这其中有着超越人世间一切,那是不可道破的天机,是生与死都无法撼动。 “我如何将你才能安葬在龟兹国?” “鸿雁”。 “浮图塔外的鸿雁为何日夜悲啼,难道有什么隐情?” “鸿雁是我与妻子圈养的飞鸟,不曾想到我妻子死后,它一直陪伴着我,时不时尖叫,仿佛亡妻对我说话,见鸟如见亡妻,一睹我往日思念,多少年来它已是悲血啼鸣,心力交瘁”。 “原来如此,那我将你如何送回龟兹国?” “当年我的身躯虽然被焚烧在慈恩寺中,但是我的灵魂永远停留在龟兹国,与我的爱妻一起葬身在星宿海”。 “星宿海”。 “星宿海是我们龟兹国最纯洁湖泊,有着圣湖之称,只有位高权重和德高望重之人死后才可葬入其中,我的亡妻就葬身在那里,愿你能将我的灵魂带到星宿海”。鸠摩罗什说完,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消失不见半点踪影,只剩那颗悬浮的黑骨舍利子闪耀着黑芒。 接过后的李白细细地端详,黑骨舍利子上面镌刻无数佛法经文,凹凸不平。 刚刚走出《心经》墙壁,浮图塔外地鸿雁苦苦地哀嚎,猛地鸿雁飞至栏杆上,抖动一下翅膀,连连尖叫三声。 三声过后,鸿雁掉落下栏杆。 李白失落道:“想不到一只鸟竟然也会有人的情感,真是难能可贵”。 光子安慰道:“公子,难能可贵人鸟情,还有刻骨铭心的爱都是人世间不可多得”。 李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走到鸿雁跟前,郑重地将其捡起,细细地端详半刻,一股说不出的心酸涌上心头。 早已翎羽脱落鸿雁,体形瘦小,嘴角血丝久未凝干,李白将其搁置在《心经》前的石壁上。 之后李白盘膝打坐在七层之巅的浮图塔上,眺望着慈恩寺外的黑夜。 两眼一闭,参禅入定,一夜未归停留在塔上,等到日出东方,李白这才睁开双眼,一缕阳光浸润了残破浮图塔。 回眸看向墙壁上的鸿雁,李白这才看得清楚,早已是一具皮毛不存的鸟,清风袭过已是随风而去,准瞬即逝不剩一丝。 李白好笑道:“一切该结束了,一切该烟消云散了”。 站了半天,李白下的浮图塔,刚刚走了没有多远,整个残破浮图塔轰然倒塌,这已响动引起了慈恩寺僧侣注意,老方丈率领着一干人等奔来,看到失魂落魄的李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万事成空,诸业放下,方能成佛”。 李白上前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行走在慈恩寺中。 晨钟巨响。 三日内科举开考,天下莘莘学子早已全部集聚皇城长安,慈恩寺中容纳了无数学子,有贫穷寒酸的秀才,有学富五车的公子,李白一一认识。 在踏上考场前,一干人等谈天说地,半说间来到考场前,主考官端坐大堂之上,目视着四方学子,连连点头。 人群中不时出现几位熟悉的身影,正好几人对视一眼,李白刚要上前打招呼,王维迎上前客气道:“想不到能与李公子在此相遇真是缘分”。 “王公子客气了,你我皆为今年科举学子,若是能一朝金榜题名,折桂蟾宫,岂不天下人尽皆知”。 “彼此彼此”。 顿见王维身后的王之涣和王昌龄很是不悦,背对着李白转身进的考场。 不容耽搁片刻,所有人全部进入考场,主考官开始宣布科举题目。 闻言后,经过短暂的思量,学子们有的开始下笔如有神,有的深思熟虑后笔走龙蛇,有的还在苦思,三十年如一日,不可下笔有误,有的人不知从何写起,久久地端坐提笔凝神苦苦思虑。 李白沉闷片刻,神思泉涌,妙笔生花,回想起自己的所学所用,运用古人文章,重塑新的文风。 几个时辰过后,李白刚要起身交卷,不料提前一步的是王维,面对此举李白有些踌躇,以为自己是第一人交卷,不曾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二人相遇,王维客气道:“李兄可否赏脸去望月楼小酌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公子请”。 一前一后的二人出了考场,有说有笑,走了没有多远便到了望月楼。 日已偏斜,暮鼓震动。 李白好奇道:“王公子为何如此来的早,难道这望月楼有什么妙趣吗?” 哈哈一笑的王维道:“李兄客气了,这望月楼乃是京城第一食府,而且五层包厢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的坐的”。 刚一说完,望月楼掌柜的急忙上前陪笑道:“王公子又来照顾我们望月楼生意,小的真是感激不尽”。 “掌柜的不要客气了,还是老地方,老样子,今日我要好好款待我的这位朋友”。 掌柜激动道:“小的明白,马上为你准备”。 王维在前上的望月楼,李白紧随其后,上了望月楼上面,放眼远眺,仅与皇城一墙之隔,正对着皇家御花园,亭榭楼阁,山清水秀,花开富贵,草长莺飞。 没过一会儿,望江楼上愈来愈人多,好不热闹,王维笑道:“李兄,这望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食府,一切应有尽有,请落座”。 刚坐下没有多久,侍者端上了美酒佳肴,塞外葡萄酒,菜式不下十几种,南北尽有,东西俱到,关外牛羊等。 李白木讷的不知所措,一张桌子上早已放不下菜,但却摆了三副碗筷,李白很是奇怪,之后王维挥了挥手侍者全部后退下去,只剩二人对饮畅谈。 王维举杯笑道:“能与李兄结识真是我的荣幸,为我们相遇干杯”。 “干”。 一饮而尽后,李白好奇道:“王公子难道还有一位重要客人吗?” “正是,此人是当朝数一数二的乐工,等会他来我介绍你们相识”。 月上柳梢头。 长安城中灯火通明,宛如一条长龙朝着城外奔腾涌动去,小商贩们还是络绎不绝,才子佳人,吟风弄月,歌舞升平。 不时后面走来一人,王维激动道:“多谢龟年兄今晚赏脸于这望月楼一叙,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认识蜀山李白”。 李龟年拱手笑道:“见过李兄,我乃皇家梨园弟子,身在长安城内的光华门前北禁苑,托皇帝陛下洪福,集聚三百梨园弟子,为了庆祝陛下四十寿诞,特意编写绝世的曲谱舞技”。 李白惊叹道:“李兄真是厉害,能为皇帝陛下亲身舞乐作曲,想必李兄的琴艺定当技高一筹”。 挥了挥手的的李龟年笑道:“能在皇家梨园中都是天下乐艺天赋极高之人,有的擅长古筝,有的专门研究琵琶琴瑟,一个个技艺超群,无法睥睨”。 闻言后,李白深深地苦思,能在皇家梨园为陛下抚琴吹箫,那是何等的荣耀,无上荣光是天下艺人的梦寐以求,能得到皇帝陛下认可,无上殊荣真的千金难买。 李白举起酒杯,好笑道:“李兄,我敬你一杯,也为我们第一次相识干一杯”。 李龟年客气道:“李兄见外了,既然是王公子的朋友,以后那也就是我李龟年的朋友,你我不必客气,干”。 说完李龟年端起酒杯不急不慢细细地饮完,翻过酒杯,滴酒不剩,以示尊重。 李白同样翻杯。 三人相视一笑,开怀畅饮。 闲谈中,李白正视道:“李兄,不知皇帝陛下寿诞定在哪日?” “十日之后”。 “十日之后那不是揭皇榜之日”。 “对,皇帝陛下将揭皇榜之日和自己的寿诞定在同一日,当日陛下会亲自在皇城金銮殿接见状元郎,而且万国来朝,恭贺陛下寿诞,百邦宾服,送上无数奇珍异宝,长安城中所到之处更是满铺黄金菊花,可谓是普天同庆,与民共乐”。 李白暗暗地高兴万分,但还是脸上表露出来,忙激动道:“那李兄你可以带我进的金銮殿旁?” 王维打断道:“李兄你说笑了,当日京城之中龙武卫禁卫军更是层层设防保护京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而且大明宫前外围更是有梅花内卫设防,金銮殿上皇帝陛下身旁更是有千牛卫保护,大有先斩后奏行便宜职权,当日京城中宾客满朋,万人汹涌,加上黄金菊花开的正浓,更是热闹非凡”。 “大明宫”,李白惊讶道。 李龟年笑了笑,举起酒杯,目光中多了些鄙夷,一口干了。 李白暗暗地想到:“若是能一睹天颜,此生无憾,若是能一展自己的的满腔才华,岂不庆幸”。 王维挥了挥手,一眼看出李白的心思,苦笑道:“李兄若是不能金榜题名,恐怕无缘面见当朝天子”。 面对当头棒喝,李白心中深深地明白,天下数万学子都想脱颖而出,自己若想成为其中的佼佼者那是何等难于上青天,更何况诸侯王公的世家子弟不乏少年俊杰,自己怎能一举夺魁,不由地暗暗地惭愧万分,忙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口笑道:“来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李龟年一本正经道:“李兄恕我失礼了,晚上还要编写曲谱不能陪几位了,我先行告辞了”。 王维不加阻拦道:“李兄辛苦了”。 三人干了一杯,李白直言道:“李兄我也闲来无事,之前对于古曲颇有研究,若是能帮助到李兄定当尽心竭力”。 此话一出,另外二人怔在原地。 蓦地。 李龟年窃笑道:“那请李兄可否现场独奏一曲?” “我……”。 迟疑的李白有些困惑,但还是拿出之前花无缺赠送的玉笛,准备吹奏一曲之际。 李龟年大惊道:“好精致的玉笛,想来这是千年的玉石制成的,李兄可否借我一看?” 毫不犹豫的李白递到其手,李龟年垫了垫,反反复复地端详了三四遍,时不时的口中啧啧称奇,大为赞叹。 王维追问:“李兄这玉笛究竟有何出处?” 李白回道:“这是我三弟赠送的,我也不知这玉笛如此贵重”。 “如此名贵玉笛真的是世所罕见,外形玲珑剔透,做工精美,尤其是上面镌刻三个小字:花无缺,非但没有破坏玉笛音色,而且恰到好处与吊坠相连,真是爱乐之人,不知这花无缺究竟到底是何许人也?” “花无缺是我的异性结拜兄弟,这玉笛正是出自他手”。 哈哈一笑的李龟年激动道:“李公子若是有空可否将你的兄弟介绍于我相识”。 “一定一定”。 王维附和道:“李兄既然如此,可否带着我俩去往北禁苑目睹其中乾坤”。 半天迟疑的李龟年不知所以,但是看着手里的玉笛,最后不得不答应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