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一行人离开了潜溪寺。临近黄昏乘船游荡在江面上。 一盏茶的功夫,远处江面出来一阵钟鸣鼎沸之声,几人细细地侧耳聆听,钟声愈发的犹在耳畔。 不空禅师激动道:“不远处应该是白马寺了”。 李白也喜出望外,几个人远眺着白马寺方向,心驰神往地划船而去。 正当此时,原本寂静的江面上突然伴随着一道电闪雷鸣,整个江面被炸开了惊天漩涡,龙卷风与天相接,江面上惊涛骇浪,小舟摇曳不止,随风飘荡,漩涡和龙卷风中奔雷涌动嘶吼,急电如风穿梭,几人吓得惊慌失措,死死地抓着桅杆不曾松手。 又是一阵巨大的惊雷闪电,忽然从龙卷风中飞出一匹白色的骏马,遍体通白,背生双翼,四蹄如风疾驰,身影如鬼似魅,一双大雪翅呼啸间,狂风急骤。 李白惊讶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道:“天马”。 几人紧盯着龙卷风中的天马,李白再细细端详,天马背上驮载着一人,一袭白衣飘飘,远看与天马难以辨别清楚,蓦然天马一声鸣叫,马蹄声碎,打破龙卷风安静,此刻所有人这才看的清晰,天上是一位白衣女子,衣袂飘舞,白发如雪,面若皓月皎洁,双眸如空谷阴郁,肤若凝脂,腰环玉佩,隐隐散发出幽兰清香,如雪靓丽,似花的芳香馥郁,素手玉指,飘然轻举,仿佛行云流水般荡涤心灵的空寂。 就在天马停下一瞬间,白衣女飘身落下,浅浅一笑,施礼道:“见过公子”。 李白满脸通红的指了指自己,花美香儿不悦道:“你又走了桃花运了”。 崔颢激动道:“敢问仙子从何处来?” “我是洛神”。 “洛神”,李白和崔颢惊声道。 花美香儿好笑道:“不就是洛神吗,有必要这样激动”。 不空禅师还是无动于衷,但是眼角还是不由地瞥了瞥一眼。 李白笑道:“原来是洛神仙子,不知道你此来所为何事?” 洛神仙子湿润了眼眶,红了双眸,李白举足无措道:“敢问洛神仙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吗?” 一阵久久地沉默,只有漫空惊雷闪电在狂啸沸腾,天马也是一声尖鸣,凑近洛神仙子跟前,四目相视,洛神仙子轻轻地抚摸了天马额头,就像爱抚一个婴孩一样,深情款款地不曾放手。 李白看在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但又不好当面直言,只能压抑在心头。 洛神低声道:“其实这白马是一个人”。 “一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免陷入沉思,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神仙子看向天马,弱弱道:“他是曹植”。 “曹植”,李白和崔颢惊讶道。 天马忽然仰天哀鸣数声,李白不解道:“曹植是东汉末年建安时期的大才子,他怎么会是天马?” 崔颢也困惑道:“曹植文采斐然,旷古绝今,天马怎么会是曹植?” …… 一来二去,洛神仙子见其难以置信,只好正视道:“他真的是曹植,当年官渡之战后,我与他洛水畔相遇,一见如故,彼此倾心相许,长安城下,二人饮马江湖,仗剑天涯,洛河江畔,许下海誓山盟,共结连理,相守到老,却不料造化弄人,他征战在外多年,等到再次相见,却已是物是人非,我成了他的嫂嫂,相见却不能相认,只能一心恪守伦理纲常,之后在铜雀台我成为了魏王妃,他却已是阶下之囚的临淄侯,没过几年就郁郁寡欢一命呜呼,一副残躯最后葬身在洛河中,凭借着心中的念力和怨气化为一匹天马,一直等候伊人归来,文帝知晓此事,赐我三尺白绫,血驱泥塑封佣在白马寺内,永生永世不得踏出白马寺半步,天马与我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相守,唯有千年难得一见的洛河神异,我们才能相见一回,唯有打破佣身,我们才能相守永生永世”。 “什么是洛河神异?”李白困惑道。 洛神仙子道:“相传洛河神异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象,也就是天狗食月,此时天地之间阴阳失衡,五行相悖,它可以冲破世间一切,值此之际我才能逃出白马寺与天马相见,我求你们把我的佣身带出白马寺”。 话音未落之际,洛神仙子伏膝跪地,泪花滚滚地流淌,天马也是收起翅膀伏下前膝,低下马首,泪水滴滴地流下。 李白见状有些不知所以,但看到二人至死不渝的爱情,义正言辞道:“我答应帮你”。 哭笑不得洛神仙子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话音一落,月食刚过,洛神仙子残魂随风而逝,不见踪影,天马长长地嘶吼一声,无尽地哀嚎却是无声地回应,天马振翅一跃,在空中不由地盘旋良久。 一行人也哀伤不已,想不到他会如此痴情。 李白大喊道:“我去白马寺帮她逃出俑身枷锁”。 天马在几人周围盘旋一圈,之后消失在茫茫江面下,唯有那天狗吃剩下的月光,冷风习习,吹皱的众人眉头不由地舒展不开,遥望着远处的白马寺,一道莫名的哀愁无端地涌上心头。 小舟飘向白马寺方向,不知何时几人已是在船舱呼呼大睡。 第二天船靠在岸边良久。 花美香儿询问路人:“前面是哪里?” “白马寺”。 上了岸后,李白和崔颢在前,唯有花美香儿踟蹰不前。 忽闻耳畔传来一阵清晨钟声,顿时江畔众人全部停下脚步细细地侧耳聆听。 一行人走了没有多远,神都洛阳城外周遭清溪萦回,水声潺潺,临山建馆,依水而居,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江水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洛阳人身穿绫罗绸缎,身戴珠玉玛瑙,往来不绝,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很是享受现在惬意生活。 恰逢风和日暖,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榭交相辉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啾鸣,对语枝头。 此刻前面人群沸腾很是热闹,李白等人随着人流追去。 刚没走几步,只见一座寺庙前站满了围观人群。 李白询问路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家如此着急?” “听说昨晚白马寺出事了”。 有人道:“听说白马寺大殿内的佛像突然流泪”。 继续有人道:“看来这白马寺也是不太平,难道世间有什么不鸣的冤屈”。 …… 面对路人的七嘴八舌,李白急忙上前查看一番。 等到了白马寺跟前,人山人海的拥挤不堪,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待到人群散后再一探究竟。 日过当头,烈日灼心。 人群此刻才缓缓地退去,一方大门上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白马寺,青砖绿瓦红墙,门前左右屹立着两匹石马,大小和真马不无两样,雕刻的栩栩如生,一派佛家重地庄严肃穆景象。 李白笑道:“大汉第一古刹伽蓝寺,遥想当年摄摩腾和竺法兰在此译出第一部梵文经书《四十二章经》”。 崔颢呼之欲出道:“伽蓝寺是佛教祖庭,我等有幸来此走一遭也不枉此生,更何况我们还有更特殊的事情要办”。 李白猛地想起洛神仙子临走前的恳求,一行人不敢耽搁片刻直接进的里面一探究竟。 刚一踏进白马寺的大门,顿见大殿之内的蒲团之上打坐的沙弥们诵念往生经文,木鱼声声,梵音隆隆,犹如排山倒海般淹没向几人。 走了没有几步就被小沙弥拦在门口,李白询问:“小师傅你这是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现在正是礼佛之时,方外之人不可打搅,待到礼佛完毕我再引领施主拜佛烧香”。 见状李白也不敢强行硬闯,毕竟佛门重地不可造次,之后在小沙弥带领下来到一所禅房内歇息片刻,随后掩门而去只剩几人,闲来无事的李白坐立不安,出的门口,在寺院之中闲庭漫步,走了没有多久,前面显现出一方假山,乱石堆砌地周围有一个极小的入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李白很是好奇,刚要抬脚上前,不料后面走来一人,有礼道:“施主,我是本寺的住持,此地万万不可擅闯”。 回过头的李白这才看的清楚,原来是一个慈祥和睦的老和尚,手持念珠,脖颈带着一串佛珠,身披锦襕袈裟,李白歉意道:“对不起大师,是我对白马寺充满好奇,所以想进去随便看看”。 嫣然一笑的住持道:“施主,请随我来,这白马寺可不是方外之人所能擅闯之地,还是让我带你到处游历一番”。 两人正谈话间,从远处走来不空禅师,见到白马寺的住持两人同时施礼。 不空禅师道:“白马寺乃是中原第一座古刹,今日有幸来此,真是佛祖保佑”。 住持回道:“善哉善哉,敢问大师从何处而来?” “我从西天狮子国而来,特意游历东方天朝,目睹大唐佛法求取真经”。 双手合十的住持笑道:“大师不远万里从天竺而来真是一路辛苦,今日有幸来到本寺,我定要与大师探讨佛法精妙”。 不空禅师回礼,而后在白马寺住持的带领下几人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还没踏进大门,白马寺的僧侣全部去而复返,尤其是看到西域高僧驾临,纷纷聚集在门口围观。 住持和不空禅师坐在佛像之前,二人相视一笑,盘膝坐下,手持念珠,不言不语,双眼微闭,口中低声念着梵文诵经,李白和崔颢不解,二人为何如此,其他一干众僧看的明白,佛家讲求的是参禅悟道,唯有静心礼佛才能参透佛法的精妙。 一炷香烧完了,二人还是纹丝不动,李白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二人面对着佛像,竟然岿然不动,不免心烦意乱,毫无心思的离开了大雄宝殿,僧侣们还是仔细的旁观,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扰到二人的清修。 李白等人离开了大殿后,在白马寺观赏开来,面对中原第一古刹,不免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洛神仙子的嘱托,丝毫不敢懈怠,时不时的注意周围的环境。 崔颢讥笑道:“李兄难道对此地有什么高见?” “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李白质问。 好笑一声的崔颢回道:“我看李兄总是四下张望,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我就是……”,刚要脱口而出,可是却戛然而止,生怕惊扰了寺里的和尚,到时岂不功亏一篑,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搪塞一番。 旁边的花美香儿不悦道:“难道你还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就此为止,毕竟此事我等也无能为力,何必徒添烦恼呢”。 “我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大丈夫应该言而有信,岂能失信于人,更何况他们受尽了数百年的离别之苦,我又于心何忍呢,能帮则帮,尽我最大的努力,就算最后是徒劳无功,我也不愿袖手旁观,毕竟他们的真情打动我的内心,我又有什么不能帮的”,李白正色道。 闻言后,花美香儿很是生气,但是看到他如此执着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反而对其另眼相待,崔颢还是坚持己见,毕竟这种事情过了多年已成往事,不予理睬也罢。 李白在白马寺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一无所获,此举反而引起了周围和尚的警惕,不一会儿,几个和尚走了过来,很是客气道:“不知施主在这做什么?” 一时语塞的李白竟然无言以对,猛地灵机一动道:“我的随身玉佩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正在周围寻找还是找不见,劳烦各位师傅帮我找找”。 和尚们相视一眼有礼道:“施主我这就吩咐众人一起寻找你的玉佩”。 李白紧张道:“不用了,反正那玉佩也不值钱,还是不要麻烦师傅们了,我再自己找找,也许是我记错了,可能落在禅房了”。 和尚们也不知作何,还是笑道:“施主,不管玉佩多钱,在我们寺中丢失东西,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请你不要担心”。 见其如此客气,李白有些惭愧的不知所以,但还是佯装出一副焦灼的样子。 和尚们纷纷不容耽搁四下寻找开来,直至夜幕降临还是在苦苦地搜寻寺中的各个角落。 就在暮鼓响起的一刻,所有弯腰寻找的和尚猛地挺直了身躯,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李白对此很是诧异,如此突然怪异的举动很是匪夷所思,就在自己还要屈身寻找的一刻,和尚疾步上前,不好意思道:“施主天色已晚,我看还是明天再寻找玉佩”。 李白有些为难的看着和尚们,一个个脸上愁容不展,显然不是为了玉佩,而是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李白悻悻地应下了。 一行人将李白送回禅房后,叮咛道:“各位施主夜深时分千万不要出门,不论听到什么动静一定谨记不要出门”。 “这是为什么?”李白追问。 和尚们一脸的苦色,但还是不敢直言,毕竟这是本寺的秘密,也是数百年来一直不变的规矩。 和尚们不语。 旁白的崔颢催促道:“你要是不说,我们晚上估计就要出来一探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白附和道:“隐瞒只是增加我们的好奇心,到时就由不得你们了”。 崔颢见其还是不说,佯装出一副闭门的样子,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和尚们忙上前,彼此相视一眼,然后左右相顾匆匆的走到二人的跟前,诚惶诚恐道:“施主此事不可对外人道也,此事是白马寺的禁忌,相传白马寺的后山镇压着一头凶恶的怪兽,一到晚上就会发出哀嚎,只有佛经梵音才能将其镇压,现在我们该去大雄宝殿开始诵经了,千万谨记晚上不可出门,尤其是不能去后山,那里有着白马寺戒律堂首座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后山,违者杖责一百,然后离开白马寺终生不得再进入本寺”。 说完几人急急的离开了,李白和崔颢还是一脸的错愕,但是看到几人的神色,也断定非同小可,心中不由地忐忑不安,不知是喜是悲。 就在几人刚走不远,从大雄宝殿传来滚滚梵音,声音愈来愈大,如钟声般将白马寺保护的严严实实,就在梵音响起的一刻,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尖叫,带着寒冰地狱厉鬼的哭诉,濒死野兽的痛鸣,远远地几人心中结起了一层寒冰,冷冷地汗毛竖起,又像是无形之中的一种召唤,可是那般的又惧又怕,又那般的无可奈何,举步维谷的惴惴不安。 惨绝人寰的声音听的李白心神不宁,却又那般的有心而无力,尤其是回想起和尚的临走之言,不由地心提到嗓子眼,双手使劲捂着耳朵,生怕那残忍的声音撕碎自己的身体,撑破自己的心脏,可还是无端地打破周遭的安宁。 崔颢生气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想不到佛门净地也会不安宁”。 李白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是心底深处早已电闪雷鸣,焦躁不已。 良久。 梵音如丧钟四散开来,那凄惨的声音渐渐地被压下去,只能弱弱地发出最后一丝无声的哭腔,这才安下心的二人推门出来,远眺向黑暗下的后山,那消失的声音却那般的清晰和可怕,无端之中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可是那股隐隐的好心好意又不得不使二人静坐。 梵音还是不曾退去,硕大的寺中周遭已是四下寂寥,杳无人烟,李白和崔颢熄灯卧床。 夜色深深,寒风簌簌。 李白一夜还是心神不安,同时窗户被寒风吹开,崔颢早已酣然入睡,无耐李白起身去关窗。 临近窗边,夜色朦胧,寒风刺骨,一抹白影飘过,来不及看清,随风而去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下,徒留下那袭渗人的寒意,就在关上窗户的一刻,一阵马鸣声打破黑夜的静谧,李白想起天马的哀求,那是刻骨铭心的真情,时时刻刻都在警示自己。 又是一声马鸣,带着哀怜和恳求,心底那颗躁动的心也升腾起一股冲动的念头,身披黑衣消失在无人的夜色下。 出了白马寺后,那一抹白影还是在前指引着方向,李白紧紧地跟随,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路程,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石碑,上面赫然镌刻三个血红的大字:封神塔。看到这李白后怕的不敢往前,尤其是心底隐约冒出寺中僧人们的善言,踟蹰不已的进退两难。 风又起。 那道白影还是在前苦苦地等候,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曾放弃,一声苦苦地鸣叫,来自心底深处呼唤,李白再次不得不往前走去,跨过封神塔后,一股摄人心魄的冷风格外的剔骨割肉般难以忍受,冷冷地打了个寒颤,再次远眺去映入眼帘的是几点鬼火在风的摆布下变得恐怖如斯,李白的心也颤抖地布满寒霜,暗暗地靠近跟前才看得真切,那是三座石亭,旁边点燃着灯火,亭内端坐着一位苍髯老僧,面色沧桑,双眼紧闭,手持念珠,身披袈裟,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三人围成一圈,中央是一口枯井,上面是用三个巨石磨盘封堵住井口,周围是用碗口粗的精钢铁链直通石亭处,似乎下面囚禁着什么可怕的怪物,生怕逃跑出来危害人间。 李白左右危难之际,轻轻地叹息一声,远处石亭内的三位老僧突然侧耳聆听,一人直呼道:“擅闯封神塔者,死”。 另外二人大喊道:“擅闯封神塔者,死”。声音格外地轰鸣。 两声过后,三根碗粗般精钢铁链不停地颤动,剧烈的声音异常的可怕,随即搬起千斤重地巨石磨盘砸来,吓得李白双腿瘫软地竟然不能动弹半点,眼看巨石磨盘飞天而起,李白暗声道:“不好”。 不容思索的李白只能强上,身负三尺长剑,即刻利剑出鞘,同时伴随着一声龙吟,身法移形换影向井口,可是面对巨石磨盘根本束手无策,长剑在夜色下呼啸,一股无形地煞气分外地逼人,三人还是无动于衷,其中一位老者大手一挥,铁锁响动紧接着第一个巨石磨盘飞起,直直地砸向李白的方向。 巨石磨盘在夜色下刮起一阵飓风,吹骤的李白双目不能直视眼前半点,不及反应过来,头顶的巨石磨盘以泰山压顶的雷霆之势砸下,要不是其身手矫健,恐怕早已是一团血肉模糊的血水,可是刚刚逃出生天,那巨石磨盘凭空削来,如鬼斧刀削般横扫千军,若是碰到分毫,自己肯定粉身碎骨,顿时吓得李白急忙纵身一跃才逃过一劫,不料那去而复返的磨盘又杀将回来,而且此次速度极快,耳畔呼啸飓风分外的响亮,李白见其如此步步紧逼,虽然心中很是气愤,但是根本无法靠近其半步,只有招架之力毫无半点还手之力,猛地急中生智,运起浑身之力直至剑柄,横眉一挑,怒目相视,右臂投掷长剑,剑尖直奔老僧的脖颈,风驰电掣,刺破长空。眼看老僧已是剑下亡魂,就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间,老僧左手乍现眼前,双指弹出,迅猛的剑锋却被其轻易地夹住,而后转手刹那,长剑又迅疾的刺向李白,此次力道比自己之前的更加劲猛,而且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等李白反应过来,那剑直刺胸膛的心门而来。 生死攸关之际,李白一时心如死灰,毕竟那力道早已胜出自己数倍,远远地超出自己所能承受极限,双目一闭,不动如山,根本来不及躲避的一剑。 正当放弃生的念头片刻,剑始终不曾刺进自己的心口。 良久,李白小心地睁开双眼,顿见眼前站着一人,手握剑柄,心如磐石,镇定地站在自己的眼前,来人宽慰道:“放心,有我在他们不能伤你分毫”。 李白强笑道:“多谢不空大师”。 随即不空禅师将剑递到李白的手上,然后上前走了几步,施礼道:“在下不空金刚,今夜有幸能领教几位佛门高僧的武功,也算是我的一大幸事,不知几位高僧法号?” 老僧回礼道:“我是渡厄、左边是我的师兄渡难,剩下是我的师弟渡劫,我等在封神塔守护百年,你是第二个敢擅闯此地之人”。 不空禅师正视道:“敢问第一个擅闯此地之人是谁?” 渡厄道:“他是从天竺而来,法号菩提达摩,依旧没有破解我们师兄弟三人的金刚伏魔圈”。 不空激动道:“敢问你所说的可是达摩祖师吗?” 渡厄点了点头。 闻言后,不空禅师有些惭愧,毕竟达摩祖师乃是创立中原佛教密宗的开山鼻祖,自己又有何德何能与其相提并论,更何况达摩祖师也败于其手,自己有何与其一争高下,显然是自寻死路,不免心灰意冷。 渡厄冷色道:“我师兄弟三人在此上百年,不论你是一人还是群起而攻之,我们都接受挑战,否则请尽快离开封神塔,不然我等就要动手送客了”。 李白好奇道:“敢问大师,达摩祖师为何要来这封神塔,难道这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渡厄直言道:“为了本寺的镇寺之宝《四十二章经》”。 “《四十二章经》”,李白和不空禅师重复道。 “而且《四十二章经》就在这巨石磨盘之下,但是无人能一睹经书的真容,此生也是我等的使命也是我等憾事”。 李白不解道:“敢问这《四十二章经》中有何秘密,为何不曾让人,毕竟他是白马寺的镇寺之宝,为何将其珍藏在这封神塔下?” 渡厄叹息一声,目露伤悲,摇了摇头,而后直言道:“相传这《四十二章经》本是天竺一部大乘佛法经书,谁料在翻译的过程中,所有翻译之人竟然全部遇难,不是病死就是神志不清,后来白马寺住持将其镌刻在封神塔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遇到有缘人破解《四十二章经》中的秘密来拯救世人,但是又担心经书魔化人的心志,特意让我师兄弟三人守护在此,直至遇到有缘人方能离开封神塔”。 李白失色道:“看来这《四十二章经》也不是什么造化世人的经书,相反它还有可能是一本乱人心志的邪书”。 不空禅师闻言是汉译的《四十二章经》,心中不免充满好奇和憧憬,希望能一睹经书的深奥,毕竟自己此行就是为了目睹东土大唐王朝的稀世经书,两本分别是佛家无上佛法《四十二章经》和《易筋经》,还有两本道家的《道德经》与《易经》,若是能将四本古籍目睹一眼,就算是死自己也了无遗憾,但是眼前就有渴求的经书,可眼前三人心意相通,武功高强,自己根本无计可施,要想进的封神塔下真的是难于上青天。 不空禅师看了看李白又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纵然心驰神往,但是眼前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也无计可施。 突然渡厄沉沉地说道:“传闻当年菩提达摩离开了白马寺后去往嵩山少林寺,在那里苦思面壁九年,练就了一套绝世武功,或许你们可以去尝试一下,若是能学会其中的上乘武功再回来于我等一较高下,或许胜负难料也不得而知”。 不空激动道:“你说是去嵩山少林寺”。 渡厄连连点头。 李白也不知所以,毕竟少林寺乃是天下第一的武学宗派,常人是根本进不去的,更何况还要学到上乘的武功,真的是难上加难,又一次心底落空了。 不空金刚却满心欢喜,高兴道:“多谢大师指引,我这就去少林寺走一遭,或许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白询问:“大师我们真的要去少林寺”。 不空禅师坚决道:“非去不可”。 见其如此果断,李白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也别无他法。 不空禅师对着三人施礼完后,扭头离开了封神塔,可是刚刚没走多远,远处一道白影掠过,不空禅师笑道:“原来是天马”。 天马仰天叫了一声,只有李白懂得他心中的苦楚,走近跟前安慰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请稍等些时日”。 一会儿,天马靠近二人跟前,李白询问:“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少林寺?” 天马点了一下头,不空禅师和李白上马后,天马展翅高飞在夜色下,一转眼已在嵩山之巅俯视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