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陈林与武曦瑶重新出现，这半个月中，他们重新蕴养了分身。在神界灵气的作用下，这分身的时间足足缩短了一半。同时，他们再次神识相融去体验这神界灵气的不同，包括各种术法的验证。之前与御兽宗众人的战斗中，分身招不出来的情况可不能再次发生，因此才有了这半个月的感受，他们对所会的每一种术法都做了尝试。 两人再度慢慢地朝着王阳大贤的书院出发。有时候，平和的心境亦是修炼的一部分。在走了一个月后，两人终于是来到了书院，见到了王阳大贤。 两人来到之时，门口有一位书童模样的人指引他们去了客房，说大贤早刚刚让他在此等待，今日有两位贵客前来。让他带着两位贵客先去客房休息，晚些时候大贤讲课完毕之后会来见他们。 “这位大贤果然非同一般，明明只是普通人，却有了神觉。未曾见到就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武曦瑶赞叹到。 “不错，大贤还可以窥探别人心神。这种能力，简直是闻所未闻啊。要知道，就算是通神修士也不可能知道别人所感所思。”陈林也是赞叹，这位大贤当真是神人了。 到了傍晚，大贤的授课完成了。那小童再次出现，说大贤请他们两位去用晚餐。 陈林第二次来到这饭堂，发现里面的东西并未有所改变，虽然已经翻新过，但是布置依旧是之前的样子。而大贤的饭食仍旧是和之前一样，一碟青菜，一碗米饭。 “仙人这是来得早了一些。不过无妨，那故事我已经准备好了。”在书院的走廊中，王阳走在前面，陈林两人则是跟在后面。 “我之前年幼的时候，老是想着考取功名，然后上阵杀敌，为国立功。” “后来我的所见所闻逐渐变多，我的思维发生了改变，我觉得杀敌报国的想法似乎有些狭隘，而且动了刀兵之后，不管胜负，都是死伤颇多。而到了最后不管结局是怎样，吃亏受苦的永远是底层。” “再后来，我立志要做一代圣贤，我要救助这天下苍生。只是，谈何容易。路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于是我不断地去各个地方寻找，但是我没找到方向，倒是找到了几伙山贼。差点命丧于斯。” “后来我去其他国家周游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与我有着相同志向的人，他叫自己守正先生。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启发，他同样在我身上看到了方向。” “我们共同想到了方向，那便是立功、立言、立行。可是，这何其之难。我等即非将相，也非王侯。于是我重新捡起来丢弃许久的书籍，我打算考一个功名，只有如此，才能立功，立行。” “再到后来，我发现世间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我见识到了人性的黑暗。见识到了现实的可怕。于是我苦苦挣扎，我在问自己，自己是需要什么？才能战胜这无边的黑暗。” “再后来，我与守正先生闹掰了，因为我们的理念不同，他觉得光明可行，所以坚守光明。我则认为不管光明与黑暗，或者是手段办法，都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 讲完这些，王阳带着陈林再次去了后山的小庙，这小庙明显破败了不少。在时光下，少有什么东西可以长存。 “你看这小庙，里面的老僧已经坐化了，所以庙中的人也越发的少了。”王阳带着两人缓缓地走上石梯，眼中有着一丝不舍。 “你看我还有多久可活？”王阳问陈林，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寿命，只是，还是避免不了对死亡的恐惧。这是心态多好的人都不愿意面对的。 “您还有七个月寿命。”陈林如实回答。 “嗯，若不是你赠我二十年寿命，我早就在这老僧坐化之前就离开人世了。我前些日子为自己看了看后面的人生，发现我还有着无比漫长的岁月可以度过。我很奇怪，这是为何。只不过，在我的预感中，这漫长的岁月，并不是在此度过。”王阳有些黯然。 “后面的半年时间里，你们就不要走了吧。听我讲讲课，我知道你在追寻什么，我曾经如你一样迷茫。你现在已经快要摸到答案了，这半年的时间中，相信你会悟道的。” 于是在后面的半年时间中，陈林与武曦瑶两人，在王阳的书院中听王阳讲课。正如王阳所说，陈林眼前的那层膜越来越稀薄。相信不用多久，在一个契机之下，陈林就可以悟得那虚无缥缈的道。 “今天，是我给你们讲的最后一堂课了，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日后，还望诸君各自勉励。学业之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望大家好生学习。”王阳这堂课对于下面的人来讲，似乎是那么漫长，但又是如此得快，好似白驹过隙一般就结束了。 而这个时候，陈林距离摸着那“道”就差一丝，但又感觉差着无限远。这感觉让陈林前所未有的发狂，甚至就连自己的脾气都快压制不住。 晚上，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陈林看着窗外，不住地问自己。 道是什么？无情道，有情道，道非道，道是道。走路是道，吃饭喝水是道。生是道，死是道。道！道！道！ 外面的暴雨更是增添了他的癫狂，此刻一道惊雷炸响，思维混乱的陈林此刻直接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脑子里多了一些什么。 “哈哈，原来道是如此简单，它就在我的身旁，一直都在！”陈林长啸一声，此刻的他，仿佛看到了万古长存，一切的一切在他眼里分明起来，所有的东西在他的面前都有如透明。看向王阳，他看到了王阳的无悲无喜，看向武曦瑶，武曦瑶正在为他高兴，同时有着一丝落寂。再看向这山，这水，这路，它们似乎都有话要讲。它们都有灵，都期冀有人能发现它们的思绪。 天地之间，陈林发现自己的存在被天地所记住，他在其中看到了数百个烙印。包括王阳的烙印。这都是从有智慧生物以来这片宇宙中诞生的悟道者！ 而随着陈林的悟道，那生死修士必须参悟的生死法则在他眼中已然不是秘密。只要修为上去，那么他就可以立刻成就生死。 最重要的是，此刻他所有的规则都让他感觉不太圆满。只是思维错落间，他就将自己所参悟的规则，变成了法则！ 规则法则，一字之差，用出之后天差地别！ “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些？”武曦瑶看着陈林，此刻陈林的额角多出来一缕银丝。 “这是道痕，悟道之人所特有的。”王阳说道。 武曦瑶一看王阳，额角也确实有一缕头发特别的白，只不过他的满头白发看着不明显罢了。 “现在悟道了，有什么不一样吗？”武曦瑶问道。 “没有不一样，但是处处不一样。”陈林与武曦瑶神识相融，但是陈林的感受武曦瑶感受不到。武曦瑶能感受到的，只有陈林完善后的法则。 “悟道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整片宇宙无数年来，不过几百之数，不是可以靠神识相融获取的。这东西讲悟性更讲究缘法。”王阳说道。 “曦瑶，不必黯然，虽然道你无法感悟，但是我感悟出来的东西是可以分享给你的。”陈林轻轻地抱住武曦瑶，安慰着她。此时陈林的声音似乎有魔力，武曦瑶本来有些黯淡的心头瞬间明朗起来。 “道友，走吧，你看到的未来是存在的，我带你去！”陈林拉上武曦瑶，大袖一卷。王阳也被他带上，向着传送阵而去。 感受着仙家的手段，王阳心中也是有着些许波澜。但是，更为让他激动的是，自己将有可能获得更长久的生命。 来到了岁月峡谷之后，陈林本欲施展修为，将王阳保护起来。但是此时一道声音出现在三人的脑海中。 王阳在前，武曦瑶与陈林在后。那道道风刃直接是割开了王阳的衣袍，同时一道道血渍出现。只是凡人之体的王阳根本承受不住，但是他依旧在坚持。虽然道道风刃带来的伤口痛的刻骨，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轻。终于是能摆脱肉体的束缚，而他相信，陈林带他来见这位仙人，定然不会让自己死去。 不过区区百步之后，王阳全身的血肉就已经所剩无几，甚至远远不足以支撑他走到岁月峡谷的中间。但是王阳此刻依旧再往前走，失去了大量肌肉的他已经很难前行了。随着他的迈步，一些骨骼都开始被风刃砍出道道深痕，一些细小的骨骼已然断裂开来。 然而在那位大能的手段下，本应该死亡的王阳再失去了所有的肌肉后，仍旧可以继续前行。此刻的王阳，痛并快乐着。每挨一道风刃身上掉下些什么，自己的灵魂就更自由一步。在这样不会死亡的前提下，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尽管去就好了。自己的夙愿，终于是可以实现。 于是，腿骨被砍断了就用爬行，手臂被砍断了就用挪动。终于，王阳走到了那秘门的前面。此刻的他什么都没有剩下了最后的一片头骨也被风刃带走。一阵光华闪过，陈林与武曦瑶的脑海中出现了王阳在那空间中接受那大能塑造的画面，同时那大能让陈林两人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