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尚出声时,五娘身形一闪,便已飞身出去。本来由五娘扶着的张荠,没有站稳,一下便摔倒了,就看不见五娘他们的情况。 话说五娘闪身上前,运足内力,长剑如虹,刺向和尚。和尚仍背坐着没有动作,待长剑快要刺中和尚后心。 只见和尚定坐的上身诡异的一斜,躲开五娘急如星火的一剑。对于和尚的速度,五娘心中大惊,原本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拿下,但却被他轻易躲过,五娘有些低估了这和尚的身手。 待五娘愣神的一瞬,还没来得及抽回的长剑,被和尚一记弹指弹开,那指间蕴含深厚的内力,一声金鸣,使得弹开的长剑剑刃左右回弹。 玉腕一转,五娘泄掉从剑刃震来的内力,又宛出一个剑花,快速抽身闪退与和尚拉开距离。和尚面对疾来的剑花,歪身躲避,右手撑地,顺势旋腿翻身。翻起身后,双脚才点地,和尚身形便向疾退的五娘爆射而去。 回撤三米左右,见和尚攻了上来,五娘疾步一定,也不再后退。舞起长剑,迎向和尚。 和尚左突右闪,避开五娘的长剑,身形一直努力靠近五娘,显然他是打着近身贴打的主意。 但五娘是边打边退,仗着兵刃在手,不给和尚近身。十来招交手后,她也差不多感觉出和尚的路数。剑招霎时变得凌厉刁钻起来,剑尖如灵蛇一般,专找和尚的要害部位。逼得和尚又只能闪身躲避,放弃近身缠打的设想。他也看出五娘实力不弱于自己,不敢冒进,以那似鬼似魅的身法进行闪躲。 又是来回几次试探交手,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时,和尚抓住五娘挥剑攻击后的空挡,催动诡异的身法,侧身闪过五娘刺来的长剑,一跨步,便迈入五娘侧空的门户,起腿闪电般踢向五娘。 由于和尚这一记鞭腿,势如破竹,速度之快,五娘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舞动长剑,也扫向和尚,打算以伤搏伤。 谁知和尚,踢向五娘胸口的飞腿,突然换成变线踢,扫在五娘握剑的手腕,身子跟着后仰,翻身跳出战圈。 见和尚虚晃一招,退身出去,他没想到五娘一介女流打法竟这般凶猛。但五娘不想就此放过他,正要疾身攻上前去。 “女施主,慢来。再打下去,你我都奈何不了谁,不如坐下来聊聊如何。”和尚被五娘逼得边后退边说道。 虽然只是交手了几十招,五娘也感觉这个和尚的身法灵动飘逸,变化万方,而且内力雄浑。以她现在的身手,短时间内确实奈何不了对方。便停下看看他有何话说,同时也担心这和尚暗伏帮手,若硬是与他拼得两败俱伤,那张荠可就危险了。 见五娘停下身形,和尚也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眼前这漂亮的女子,武艺如此了得,特别是那剑法俊逸翩然,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自己暂时也拿她没有办法。 “有何话说?”五娘冷冷的看向和尚。 “阿弥陀佛,你我素未谋面,怎一上来,便对贫僧动武,是何原因?”和尚苦笑道。 “你来此不就是为我们而来吗,何必惺惺作态。”五娘冷声回道。 和尚听完一愣,便摇头笑道:“贫僧隔三差五便会来此地钓鱼,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了。” “五娘,可能我们误会大师了。”这时张荠终于是爬了起来,出声阻止五娘道。 在五娘出去与和尚交手,也就十几息的功夫,跌坐在地的张荠也才刚刚扶着岩壁站起身。 还没分清敌我,五娘对张荠突然出声暴露,秀眉一皱,心中担心不已。 “五娘过来扶我一把。”张荠也不傻,非要出来送人头,自己本就已经暴露,他也不想五娘自己面对,再就是和尚确实没有再战之意。 “里面这位施主说得对,不管你们是何身份,贫僧也不过恰巧来此打打牙祭罢了。”和尚的言行举止算是彬彬有礼,俨然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样,若不是先前见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两人还真就以为他就在这样了。 见这和尚,前后不一的做派,五娘更是怀疑他的身份。 “五娘,你再不来扶我,我只能自己爬出去了。”张荠又出声催促道。 五娘心中无奈,虽很不情愿,也只能警惕的看向和尚,退到石缝旁,将张荠扶出来。 张荠一出来后,正好看见一位身躯凛凛,年轻俊秀的和尚,正合掌对他们微笑。和尚面庞柔和,鼻子高挺英气,双眸透着和善,带着笑意的厚唇,与那双大耳。整个人看起来,既是温暖帅气,也很有佛像。 又是一位靓仔,张荠对动不动就能遇到比自己帅的人,开始有点麻木了。 “大师先前多有误会,您莫见怪。你想必就是昭觉寺的和尚吧?敢问法号是?”张荠想起五娘说这附近有座寺庙,出声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渡难,正是在昭觉寺修行。”果然,渡难和尚唱了句佛号慢悠悠的说道。这年轻人面色和善倒很是好说话,就是这女子虽很漂亮,却太过暴躁了,渡难心里想着瞄了一旁的警惕的五娘。 为了张荠的安危,不怪五娘如此。这渡难和尚武功高强,他们刚从洞中出来,渡难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任谁心中都是生疑。 “肚腩?”张荠忍不住喷笑道,这和尚年轻俊秀,身材高大匀称,却有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法号。 感觉张荠是会错意,渡难和尚出口解释道:“乃是渡一切难过之关,并非肚皮。” 渡难和尚面对张荠不解的嗤笑,面容上非常平静,一副看破淡泊的高僧模样。 “既然大师要渡,何不渡大难(四调),又何必渡小难(二调)?”张荠忍住笑意道。 “这是贫僧受戒时,师父所授的法号,意是希望贫僧能渡得艰难,修成佛心。”渡难和尚解释道。 那这可就难了,就冲他时不时来这钓鱼开荤腥,估计就很难。 张荠也是见他料理鱼的手法,很是特殊。施刀快而轻柔,眼中流露对待食材的那种热忱与敬意,和对食物的那种感激,是很难有厨师如此。 身为厨师的张荠,直觉告诉他,能怀着对食材食物的感激敬畏,这个和尚很难是大奸大恶之人。 除非这个和尚是个善于伪装的高手。 虽然只是张荠扯淡的直觉猜想,但在通过,交谈之后,张荠更能感觉这个和尚并没有说假话。 事实也是如此,渡难本就是昭觉寺上的和尚,这座幽谷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只是今日不巧的是,自己来到这开荤正好碰到从洞中出来躲藏的两人。 又一番交谈后,张荠和渡难算是相谈甚欢,被问起缘何在这深山之中时,张荠只能谎称自己五娘两人被仇人追杀,在这山中迷了路。张荠虽觉得这和尚不是要夺残图之人,但还是留了一丝防人之心,渡难也不深究真伪。 张荠将话头一转,谈到刚刚渡难做的鱼脍,渡难也来了兴致,便邀张荠和他一起坐在卧水的巨石上,边钓鱼边交谈起来。 一直在警惕的五娘,也开始放下些许戒心,但还是注意渡难的一举一动。对于接近渡难,五娘虽万般不肯,却被张荠不动声色的眼神示意下,心中又不觉得对张荠的行为产生莫名的相信,只觉张荠这样必有他的用意,便扶他过去坐下。 “这位施主见你腿脚不便,应该是新伤吧。”见五娘扶着张荠坐定,渡难也认真打量起张荠的伤势。 “确实,近日被仇人所伤。”张荠点点头道。 “阿弥陀佛,那你这仇人,与你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竟如此歹毒,用通天穴折磨于你。”渡难一脸慈悲的道。 渡难话音刚落,突然锵的一声响,一旁已将长剑入鞘的五娘,拔出长剑将张荠护在身后,警惕的指向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