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洒金街原本是条较为繁荣之处，但此时却是冷冷清清，连狗吠声都消失不见。 究其根源这条街道上的一家木匠死了。原本死个人很正常，棺一抬、土一盖就该干啥干啥了。但是不知是祭祖快要到来的原因，路过木匠家门口的人夜晚噩梦频频，甚至传出了鬼压床的遭遇，于是也就造成了现在洒金街的模样。 天色慢慢沉寂，许泽也来到了传的邪乎的木匠家门口。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倒是给许泽这次的行动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吱呀”，房门打开，一大股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许泽捏着鼻子快速进去，又将门关好，才得见屋内景色。 空荡荡的房间配合着街坊的传言，显得更加幽静，让人毛骨悚然。而许泽却是半点不怕，目光在房间不断扫视着，最终看向了一个角落。 那是一具尸体，比常人的体格大上不少，面部浮肿且呈现出黑色，眼球突出，嘴唇发胀，腹部更像是怀孕的妇人一样大上一圈。身体上也出现了啃食的印痕，但导致死亡的却是太阳穴处的拳印，即使皮肤浮肿也依旧清晰可见。 许泽半蹲在尸体面前，凝视了一会儿，用手将眼皮轻轻盖上，轻声念叨着奇怪的词语。随后将凝神草点燃，白色的烟雾漂浮在房间内，逐渐浮现出一个白色的人形轮廓。 “好久不见，柱子哥。”许泽向着白色人影打着招呼。 那人影见到许泽之后，显得十分激动，使得烟雾都散去不少。但在发现自己状态不对后，更是剧烈晃动起来，想要拼命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荷荷”的声音。 “嗯，你确实是死了，嫂子在你死后不久就被王琦山占去，在你死后两天她也选择了自缢。” “报复？王琦山能有什么报复，最大的报复也就是被参加试炼吧。” “目的上这点我们倒是相同，王琦山也看上了我妹妹，如今只能出此下策，听我说” 达成合作后，许泽将带来的鬼面花数尽取出，放在白色人影面前。伴随着花一朵朵枯败，人影却是越发凝实，待到还剩最后一朵时，许泽阻止了人影的吸收。 将王琦山的鬓发拿出点燃，一缕黑色的烟雾混入了人影中。 “现在你能感受到王琦山的位置了吧？” 人影晃动了两下，表示认同。许泽袖子一挥，人影顿时消失不见，而最后一朵鬼面花上的人脸变成了屋内尸体原本的面庞。 怡红楼，顶层的包间内。 王琦山对着不久将会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他现在在狠狠的实行试炼法。 被实行的对象身材匀称，皮肤白皙，最重要的是样貌和许诺有八分相似，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脸部的边缘有微微的凸起，这女子显然是戴了张假面。 而房间的一角，有一名男子被绑在地上，体态和样貌均与许泽相似，显然也是戴了假面，从男子的方向可以将王琦山进行试炼法的过程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女子不断挣扎、抵抗着，口中还大声的向着地上的男子求救。而男子也目眦欲裂、眼睛通红，却只能在地上摆动。 看着这样的场景，王琦山忍不住一阵快意，念叨着“就你还青山城最天才的剑修”、“还敢威胁我”这样的话语中，结束了这次试炼法的执行。 意识到王琦山完事后，那男子也是很识趣的将绳子松开，推出了包间，只留王琦山在床上大口喘息。 这时敲门声响起，王琦山不禁有些恼火，想着自己已经交代了掌柜的今晚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时候给这怡红楼涨涨教训了。 “说了别来烦我，信不信明天我叫我爹把你们这给拆了！” “少爷？”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恼怒中的王琦山宛如被浇冷水一般冷静了下来。 慌张的穿了条裤子就赶忙把门打开，见到来人如同预料的一样之后便堆起了笑容。 “管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喜欢什么样的，我马上叫人帮您挑来。” “少爷不必了，我就是过来通知您一声明天就是祭祖了，不要忘了回来。现在已经通知到了，我这就走了。” “那管事您慢走。” 告别之后，王琦山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祭祖，也真是个麻烦事啊。” 试炼的日子总是排在祭祖的第二天的，想着刚祭祖完成，有着祖先在天之灵的保佑，试炼或许会顺利一些。 但可惜的是，试炼的死亡率依旧居高不下。不过即便如此，祭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却没有丝毫的动摇，毕竟试炼的日子一年只有一次，平常的日子还是材米油盐。 祭祖之后，人们总会发现自己的一些小愿望会得以实现。比如身体上的小毛病突然就好了，一些困扰的问题突然就没有了之类的，于是人们在祭祖上便愈发的虔诚。 整个祭祖的过程并不复杂。白纸上写上逝去之人的名字、祭祖的时间和祭祖之人的名字，把一沓黄纸钱包裹在内，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这就是封包了，每个逝去的人都应准备二十包。 然后在祭祖当天寻一处地方，将包围成塔状，若不是正常死亡的人还需要在塔上放一柄蒙伞。再用周边的石块搭一个简单的土地庙，两边插上两根红烛将其点燃。接着用燃着的黄香将周围圈起来，开始点燃包塔。 最后等包燃烧得差不多之后，就取出一个放满食物的碗，再其两旁也插上两根燃烧的红烛，对着进行三次合十礼就结束了。 但是大户人家却需要准备得更多来彰显自己的虔诚，例如换上相应的衣裳，进行更多繁琐的仪式以及费时费力的放河灯。 翌日，祭祖日。 这一天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毕竟试炼影响的人终究是少数，而祭祖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妇人背着孩童在街上为着一只鸡鸭不断与商贩谈价，一些小孩在人群中不断奔跑、玩闹，背后不时传来老人的叮嘱，不时有些壮汉抬着沉重的东西来往于大户人家。 与外面的热闹相比，许泽兄妹的院子甚至可以用寂静来形容。没有吵闹声，没有唠叨声，有的只是剑器不断划破空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