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再睁眼他们已经站在手机店内。 陈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贺礼。 是了,他怎么忘了贺礼既然可以瞬间把他从街上带回家,怎么会被这区区玻璃门拦住? 他开始庆幸把贺礼带上了。 他随手拆开一部手机的包装盒,试着按了下开机机,竟然真的开了机。 “枫城都这么乱了,我顺一台手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毕竟这乱世没手机哪能活啊…” 陈铭刚打算将手机卡装进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不许动,举起手来,若是有其他动作,立即枪毙。” 他向外看去,外面乌压压一片。 不知何时手机店外竟围了一批特种兵,漆黑的枪口整齐的对准了他们。 最前方站着一名白发老头。刚刚正是他喊的话。 陈铭是见过这个老头的。 他经常活跃在军事新闻中,是枫城副领袖,执掌军事力量,不知为什么也到了这里。 原来刚刚善后组来收容尸体打算统一焚烧处理时,刚好看到了他们二人无视玻璃门闯入手机店内, 但看他们二人的行为并不呆滞,又不太像是感染者,这才呼叫城防部。 城防部不知为何对此事也十分重视,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将他们击毙,反而枫城副领袖还亲自到场。 贺礼一向讨厌被威胁,她此刻似乎有点生气,原本暗淡的红眸隐隐有些发亮,似乎只要外面的人再有一点动静她就会出手。 外面的人也察觉到了危险,原本还有些松懈的特种兵立刻将子弹上膛,远处藏着的狙击手也将瞄准镜对准了二人。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陈铭老老实实举起了双手。 外面的人明显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为首的老者,用眼神询问是否要动手。 贺礼则歪头看向陈铭,眼中的杀气一瞬间消散。 但下一秒,她又伸出手想抓住陈铭的手腕。 陈铭知道她这是想再次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将他带走。与此同时,门外的士兵再次警觉起来。 陈铭见状连忙大喊:“别开枪别开枪,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是新时代好青年!” 那老者闻言,也是挥手示意下属们放下戒备。 “敌对感染者不会有这么清晰的意识,你们说刚刚看见他们直接穿过玻璃门,如果是真的,那他即便不是正常的人类,也最少是指挥官要找的共生者。” 看见门外原本指着自己的枪口又放了下去,陈铭一头雾水地望向老者。 “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陈铭看了一眼贺礼,后者并没有在意老者的话,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听老者讲话,就那么歪头看着自己,姿势从刚开始就没有变过。 他知道只要他想离开,和贺礼说一声,贺礼一定能将他带走。但如果这样,不仅是对老者的不尊重,而且是公然与枫城对抗。 说不定现在走了,下一秒就会在新闻上看到自己和贺礼。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友善,但刚刚他们没有开枪,而且自己一直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要是老老实实跟他们走一趟,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 只是贺礼… 如果他们发现贺礼是感染者,她能安全回来吗。 他犹豫了,目光在特种兵与贺礼之间游离。 如果在自己和贺礼之间选一个,他肯定选择让贺礼活下去,可现在走了,一定会被通缉。 贺礼和自己今天能逃走,以后呢? 每天都有专人送物资,除非完美躲过他们,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家里,否则无可避免有接触。 现在他们和自己好好说话,应该是暂时对自己和贺礼没有杀意,不如先依他们,到时候再随机应变,要是有什么危险,大不了再让贺礼带自己离开。 无非就是四海为家,世界这么大,总不可能处处都是枫城的人吧? 打定主意,他转头与贺礼对视,小声道:“我们先和他们走,看他们要干什么,你千万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要是到时候有危险,我就喊你。” 陈铭也不管贺礼听没听清,飞快地交代好了一切,随后大声朝外喊到:“行,我们跟你们走。”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老者叫来两名特种兵,“去,把他们接出来。” 他停顿片刻,补充到:“小心点。” “是,大人。” 两人来到手机店门口,玻璃门紧锁。 一人看着陈铭,“请把门打开。” 陈铭无奈一笑,“你看我像是知道怎么开门的样子吗?” “那你们怎么…”另一名特种兵明显不信,但话未说完又想起了善后组的话,气势一下焉了下去,“那你们怎么出来。” 老者看到了二人的停顿,但由于距离过远,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问到:“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这玻璃门只能从内部打开。” “偏偏那人又不知道开门的法子。” 两人略带怨气地看了一眼陈铭。 “干嘛…我真不知道啊…看我这样子像是在骗你们吗?” 老者却不以为然,“再去几个人,用枪柄把玻璃砸开。” “这…”他身后的士兵们大眼瞪小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不经允许随意破坏市民财产这是违反军纪的吧… “此间事毕后,善后组负责找到手机店的店主,向其解释道歉,并以五倍价格进行赔偿。” 于是一支浩浩荡荡的特种兵队伍气势汹汹地来到店门口。居住在附近的不少市民从窗口探出头来,好奇地查看情况。 “这么多士兵围在那里,不会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虽然觉得用枪柄砸门有些大材小用,而且被市民看着,这种行为多少有点丢人。但既然是统领发令,士兵们也只好敢怒不敢言地凿玻璃。 “早知道就把砍刀带来了。” “谁知道出来杀个感染者还要做这个。” “要我看干脆开车把它撞开得了。” 士兵们嘴上抱怨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松懈。 终于,就在门表面那层网状裂缝隐隐有裂开的感觉时,贺礼牵着陈铭的手从侧面走了出来。 陈铭看着斜对面勤勤恳恳砸玻璃的士兵们,有些忍俊不禁。 “那个…大哥们,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