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坦一开口,周围顿时响起阵阵不屑的附和声。 书会才开,风头就被萧玄天一个人抢了去。 他们当然十分嫉妒和反感,萧玄天已然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当然,孟坦的话倒不是无的放矢。 裴灵韵、玉仙子、田冬春三位美女同时追求,别说写不出真文,即便萧玄天表现的平庸一些,不仅他自己要遭人耻笑,三女也要被人嘲笑,笑她们瞎了眼看上这样的货色。 萧玄天看也不看他,恍若未闻。 “给老子滚一边去!” 赵清平老脸一黑,恶狠狠的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萧兄弟这么说话。再瞎哔哔一句,老子宰了你!” 孟坦脸色涨红,支吾了两声,也不敢多说话,悻悻退后。 赵清平虽然在两界城声名狼藉,但毕竟是无华山庄的少庄主,可不是出身小部落的他能抗衡。 真惹恼了人家,小命都保不住。 那郑庶拍了拍孟坦的肩膀,道:“那小子若到不了第三轮,他就是个笑话,怎配与我等相提并论?若到了第三轮,多的是机会慢慢炮制他,届时谁还能出手阻挠?孟兄不必着急。” 孟坦眼睛一亮,点头道:“郑兄提点的是。” 郑庶笑了笑,看着仍然不曾动笔的萧玄天,眼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就这种货色,也能让三美相争? 是靠着家世不凡的垃圾纨绔吧? 他郑庶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时间推移。 越来越多的人,提前交上了宣道纸。 而萧玄天仍旧没有动作。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还呆坐在书桌前,并没有从书圣图中捕捉到真文。 但他们或眉头紧锁,或满脸焦急,或抓耳挠腮,一看就知道正在大伤脑筋。 萧玄天却不相同,只见他神色平和,静默而座,似乎不是在参加书圣图比试,而在修炼之中。 “那小子果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太可笑了,实在太丢人了。”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原来是这种货色。” 非议如潮,各种各样的嘲弄之言,铺天盖地的响起。 别说常人,就连武神君、玉仙子、裴灵韵等人,都变得十分焦急。 他们自然是见识过萧玄天手段的,对他这种反应,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萧公子真的不懂书道? 这时,参商院主高声提醒道:“本轮比试,还剩最后盏茶时间。请诸位才子合理安排,免得误了时辰。” 说这番话时,他的目光在萧玄天身上微微一顿,继而露出一丝冷色。 自己的得意弟子,怎会向这样的人扔金绣球。 赵清平彻底急了眼,暗暗传音道:“萧兄弟,你真的对书道毫无了解,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试着写一个‘不’字吧,它只是辅助类真文,写起来很简单的。最不济,也得通过第一轮不是?你看那些看热闹的王八蛋,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准确来说,真文有四大类,攻击、防御、辅助和象形类。 不计算象形类真文的话,攻击类最难,防御类次之,辅助类的难度最低。 因为象形类真文,实在太过高深和艰难。 象形类,是将文字之力,直接衍化为真实的神通。 你写一个“剑”字,就有绝世宝刃现于面前。 写一个“舟”字,就有飞舟载人腾云驾雾。 写一个“帝”字,就有帝王破天而来…… 如此厉害的手段,当然只有那些书道大能才能拥有。 “不用着急。” 萧玄天笑了笑,终于提起了笔。 他的身上既没有墨光,也没有金芒,和其他人汹涌着才气大不相同。 他书写的速度也很快,与其他人的每一笔落下,似乎都恨不得卯足吃奶的劲,力透纸背截然相反。 乍眼看去,他根本不是在动用书道,在宣道纸上写下真文。 而只是寻常的纸,普通的笔。 他也仅仅只写下了三个字。 那是《荀子劝学篇》开篇的前三个字:君子曰。 “能写得出来?” “奇怪,那小子写真文,怎么跟闹着玩一样?” 无数双目光正注视着他,见此,免不了又是非议四起。 “三个字,不错,不错!” 赵清平如释重负,总算放下心来,接着脸上满是困惑:“书圣图上,有这三个字吗?” 有这三个字,萧玄天不仅可以顺利进入第二轮,还能拿到名次,获得一定的积分。 这对后续继续比试,大有好处。 而就在萧玄天写下这三个字的那一刹那,有那么一小撮人,齐齐色变。 其中包括参商院主、离阳神宗的徐青,以及坐在太师椅上,自始至终几乎都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的司空神使! 常人自然不懂,但他们却明白。 “君子曰”这三个字中的“君”字,乃是象形真文! 君,尊也。 赏庆刑威曰君。 君也者,掌令者也。 君者,治辨之主也…… 即便它的威能,较之“帝”要稍逊一筹,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象形真文! 象形真文,难度最大、神通极强的文字。 因为它太过复杂高深和晦涩,远远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认知,所以包括裴灵韵在内的参商书院学员,甚至都不曾听过这个名称,也不知道真文之中,还有这样的细分。 这等超纲严重的真文,至少也要达到“书举”之境后,才能稍稍触碰的到。 过早接触,反而有损书道的修行。 在书道修炼中,即便是像裴灵韵这样的天才,碰上象形真文,也只会觉得模糊奇诡,纷乱如麻,异象迭起,根本无法捕捉到具体的真文要义。 而对方才观摩书圣图的一万多人而言,包括表现最突出的郑庶等人,他们看到的开篇,与萧玄天并不相同。 “君子曰”这三字,根本就不曾出现。 象形真文,因其牵涉太深,本就有抹掉附近真文的异能。 “象形真文!怎么会这样……” 参商院主死死盯着萧玄天,脸色不时变幻,心中生出千百个念头,“难道此子乃是不世出的书道奇才,灵韵三女早就窥得此点,这才向他抛出金绣球?” 要知道,即便他这个书院院主,也只是能大致捕捉到“君子曰”三个真文,要说将之写在宣道纸上,差的太远。 古往今来,能写下象形真文的书修,至少也得是“书尊”以上的存在! 眼前的少年,竟是一位书尊? 这怎么可能! 强大的书尊,修为至少也要达到上位神才对! 何况萧玄天书写之时,全身上下绝无才气波动,这也和正常的书修完全不同。 “难道这小子在书会上作弊?” 由不得参商院主不这么猜想。 但书道笔和宣道纸皆是书院提供,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哪里有作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