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锐利的蛇瞳冷冷的注视着面前虎视眈眈的雄鹰。 常理上生物上的克制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存在。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听到资本之主的发问之后变得愈发的狂暴狰狞。 因为此刻,他清楚的听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令祂不悦的祈祷正顺着面前的邪神周身散发。 而祈祷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几乎已经要完全陷入长眠的苏修。 真正苏修本身。 “你疯了,直接联通另一个世界的亚空间——” 那龟与蛇咆哮道。 祂感觉到了,那直指苏修本身的祈祷正逐渐唤醒那个已经几乎要完全陷入沉睡的人神。 伴随着那微弱的链接,他正在不断的苏醒,并且,这个世界血裔在这一刻也在不断的尝试唤醒他。 不可思议。 “这里是我的祭场——你用了什么手段?” 但下一刻,巨蟒便瞪大了眼睛,窥见了从自己的身躯中重新苏醒的苏修。 但无论怎样的不可置信,都无法否认这样一个事实。 “爷回来了——虽然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苏修啧了啧嘴,他试图尝试调动了下灵能。 可惜在两位邪神的对峙之下。 他点燃的灵能火焰大概就像是对着太阳咬个打火机。 除了整活,并没有啥实际意义。 “我还意味我这次能直接满级呢?系统——” 苏修打趣道。 可惜系统并没有回答。 或者说,系统原本就不会回答。 它只是个死物,是一个工具。 苏修再次撇了撇嘴。 他打开了面板。 苏修 序列:0(人形形态封印中)9(两界穿行者) 能力:灵之力三段+ 仪轨:飞升仪式(已掌握) 多出来一个仪轨,顺便系统现在可以加点了。 好耶! 苏修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看看周围就能明白了,现在这个地方实际上就是一个未完成的回归仪式。 自己为什么忙了这么久却不能升级的原因找到了。 d!狗邪神!活该被塞进历史的垃圾堆,给我系统上病毒是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这里,正在被逐渐的改造成为自己的祭场。 看起来,似乎是一开始那些旧神的拥趸就被坑了。 人家可能提前就挖好了坑就等着你们往这里跳。 苏修总结:旧神输的不冤。 事实上,在山脚下的迎宾旅馆中,庄雅看着不远处被木钉钉死在墙壁上的锦衣卫们。 她心情复杂的拿起了短枪,慢慢的,在身后那些所谓的‘同僚’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她看着面前这些刚刚还同自己交谈的战士,现在却一个个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旧神的侵蚀令他们变成了怪物。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能够常胜。 实际上,就连他们崇拜的那位六天旧神也不能避免败亡的命运。 他们被粗暴的挂在墙上,背后的羽翼被暴力的整只折断,暴露在外的半截骨头上挂着腐烂的碎肉。 南洋术士们邪术令蛊虫在他们的全身游走,啃食他们的血肉,折磨他们的神经。 口中的獠牙被全部拔除,舌头被割掉,四溅的鲜血飞溅的满地满墙都是。 全身都骨骼被用天蓬尺一根根敲断,雷击,巫术,蛊虫嘶咬,大部分锦衣卫,即使是久经考验的他们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很多人在灵魂被第二遍折磨之后便已经支撑不住,选择了断。 只有少数的几人抗住了蛊虫一轮又一轮的对灵魂和肉食店蚕食,坚持活着。 老锦衣卫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啃食殆尽,裸露在外的白骨被啃的很干净。 他甚至用余光能够看见自己这样横在被啃食的内脏。 对面这些钦天监的特使们用天子血诏骗取了锦衣卫们的信任。 成功进入到了这个精心准备的阵眼,也是少见的安全区中。 毕竟,他们手里拿着的确实是用天子的心头血谱写的血诏。 无论如何,锦衣卫都不可能怀疑他们。 有心算无心之下,紧接着,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太快了—— 他感觉灵魂都要被啃食殆尽,他痛苦的想要哀嚎,可惜气管早已被啃食的只剩地上的残渣。 他回想着。 而且—— 他低垂的,昏暗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那一排排装甲车。 还有在战斗中,钦天监们那一排排如鹰一般的瞳孔。 即使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辽东军。 内阁的部队。 都城或许已经沦丧。 大业已毁,西风终究压倒了东风。 我们终究要转向了。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他哀叹道。 甚至,就连天子—— 当他想到那封现在看来明显是被伪造的血诏。 也许就连天子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他有些绝望的想着。 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那个孩子—— 他想到。 自己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就是为了现在吧。 面前都小姑娘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她的手有点抖,似乎是害怕。 也是,可能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处决自己人吧。 他苦笑,想要抬头看看那个小姑娘。 但是脊椎被折断,他垂着头。 “抱歉——” 庄雅轻声说道。 她打开了保险,手指按在扳机之上。 只不过,面前都锦衣卫并没有任何反应。 也许是痛晕了也不一定,毕竟这样—— 不对—— 庄雅看见了面前的老锦衣卫低垂的,被拔掉了舌头,满口是血的嘴唇仍旧机械式的不断开合。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都事情。 但是现在就是发生了。 庄雅仔细的分辨道。 她曾经在情报科受训的时候简单的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唇语。 很简单,不过是反复重复的两个词语 那翻译过来大概是—— ‘眼睛’‘护卫天子’ 庄雅打了个冷战。 “对待叛徒,不要手软。” 旁边身后跟着两名军官的钦天监御史张文博走到了庄雅的身旁。 他皱着眉,看着庄雅手中迟迟未能扣动的扳机。 语气中明显带着些不满满。 “还是说,你是想和这些叛徒们一个下场。” 庄雅没有回答。 她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 别过头去,无声的说了句抱歉。 只不过,如果她能看见锦衣卫那低垂的脑袋都话,她便能看见,在死亡的前一刻,这个被折磨到了最后男人的脸上露出来一丝微笑。 他明白,自己已经尽力,是时候迎来解脱。 在一连串密集枪声中,庄雅清空了弹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