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八九点的信王府就已经静悄悄了。 王承恩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朱由检的卧室。 “殿下,徐应元回来了。” “在哪?”朱由检急忙起身。 “在厨房,想来还没有吃晚饭。”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呸。”朱由检恨恨的骂道。 接着,两人蹑手蹑脚的朝着厨房走去。 “早回一日能相见,迟来一刻见面难。我恨不得马生八蹄添双翼,追风逐云回太原。” “王承恩,瞧这徐应元还挺开心的,他都唱的啥?”朱由检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不由得摸了摸这不适应的发髻。 王承恩好奇的看了眼朱由检道:“殿下,这是白兔记的唱段,说的是,是……” “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五代后汉皇帝刘知远因赌博败家,落魄流浪,后来当了皇帝的故事……” 朱由检眉头一皱:“这也没什么啊,你为何吞吞吐吐的?” 王承恩听到这话,连忙跪了下来,颤声道:“殿下,这魏忠贤和徐应元当年就是因赌败家,落魄流浪,后来当了太监。他们当年就是赌友。这段,说的是,是刘知远想妻子的事。” 听了这话,朱由检却是笑了:“两个狗贼,野望不小啊。” 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朱由检的双眼竟看呆了,一个壮硕的厨娘拿着锅在不断的翻炒…… 好家伙…… “王承恩,你一个时辰后,带着这厨娘来我房间。”说完,朱由检就走了。 “殿下,这……不好吧?” “嗯……!”对于王承恩敢违逆自己的话,朱由检感到很不满,于是他跨腿走到了袁妃的房间。 …… 一个时辰后,朱由检卧室。 王承恩带着厨娘进了门,发现朱由检和袁妃正在等着。 王承恩看了看袁妃,又看了看那壮硕的厨娘,最后对朱由检说道:“殿下,人带到了,已经专门洗漱过了……奴才先走了。” “王承恩,你留下!”朱由检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殿下,这不合适吧。”王承恩脸上扭曲的都能挤出水了。 朱由检这才好好打量起了那厨娘,穿着宫女的衣服,这衣服,显得格外的小,那妇人左臂显得格外的粗壮,而右臂相对较细。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这么炙热的看过她,虽然她一向开朗,甚至跋扈,但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看着看着,朱由检直接上手捏起了她左臂的肌肉,嗯,非常的,结实。 “王爷,你不能这样啊……奴家,奴家有丈夫……”妇人终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朱由检不由得无语,看了看袁妃和王承恩奇怪的表情,他瞬间明白,这是误会了,不由失笑。 找了张椅子坐下,朱由检开始了家访。 “那就说说你夫家和娘家的情况吧。” “奴家的夫家和娘家,虽然无权无势,但也不能这样啊,王爷!”那厨娘有点急了。 “让你说,你就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朱由检不由得有点不耐烦起来。 那厨娘对信王还是有几分害怕,只好絮絮叨叨的说道:“奴家姓关,山西运城人,刚生下来,就被扔掉了,还好被姑姑救了一命,后来学戏时,被人贩子看中,要花八个铜板把我买下来,我妈妈没同意。” “八个铜板?八文钱?”朱由检听到这,不由得愣住了。 “王爷,是八文钱。”厨娘肯定了朱由检的重复。 “一个孩子这么便宜吗?”就算是被肯定了,朱由检仍然十分吃惊。 “王爷,女娃娃就算这么便宜啊,这还得有人买。其实买的人,说不定还吃亏呢,要供她吃呢,活命!” 没想到大明百姓,尤其是女人,活的如此的辛苦,朱由检不由得扶额:“你继续。” “后来,我母亲心软,没有卖。长到七八岁,越长越壮实,食量也越来越大,我母亲就把我卖了,说能活命。” “卖了多少?” “五个铜板。” 这她母亲恐怕不是心软,而是觉得价格低了吧…… “后来呢?” “后来……奴家又被卖了好几次,被奴家的夫家买来当媳妇,去年信王府建好了,就在这里当厨娘了,说是当了信王府的厨娘,怎么也饿不到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