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激烈,邺阳太守孙陶和幕僚慕容定没有在府邸里面呆着,而是亲临前线。 他们站在箭楼旁边,在城墙守将的陪同下,扶着垛口身子往外探 即便孙陶并不会打仗,但他也看得出来,此时被派出来顶到城墙脚下的,其实没有多少归元教的贼兵。 下面大多数,都是被归元教贼兵所裹挟的流民。 他们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就是被归元教贼兵们驱赶出来,消耗邺阳城守军的兵械和精力的。 如果邺阳城守军怜惜这些流民,开了城门或者不敢下手那就遂了归元教反贼的意了,他们可以利用这些流民制造混乱。 邺阳城顶住了流民们的冲击,按道理来讲,归元教反贼应该会派出自己的精锐来攻了。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 他们任由城下的流民们溃散奔逃,也没派出后续部队来攻城。 孙陶遥遥望向东面,望向归元教反贼大军所在的方向。 “那些反贼,现在应该不会再继续进攻我们这边了吧?” 孙陶试探着问身边的慕容定和城墙守将。 慕容定沉声道: “太守,不管接下来贼兵来不来攻,我们都要做好准备,能抵挡一阵是一阵。万万不可报侥幸心理。” 城墙守将则笃定的说道: “依末将看来,那些贼兵自己也陷入麻烦中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无法来攻了。”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在东面,遥远的天边,乌云密布、雷光冲天。 那里是反贼大营的方向。 雷鸣不绝于耳,听起来甚至都不像是在打雷,而像是在瀑布旁边。 遭到这种密集度的雷电轰击,不管是招惹了一个擅长雷法的大高手,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以雷鸣作为血脉神通的兽类,对反贼们来说都不算是好消息。 “雀食,归元教那帮人这会忙着对付别的敌人,没工夫搭理你们。” 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在三个人耳边响起,把他们吓了一跳。 三个人不约而同回头一看,一个白发少年就那么轻轻松松站在他们身边,同样手扶着垛口,身子往外面探。 这自然就是陈迁了,他也跑到城墙上面来观察外面的情况。 孙陶和慕容定惊讶归惊讶,但并没怎么受到惊吓。 在他们看来,陈迁不过是一个修行者高手,想瞒过他们的感知可太容易了。 但城墙守将可算是受到惊吓了。 他就是整个邺水城现在仅剩的一个武师境修行者。 虽说他也很清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事实,但比他修为更高的宗师境武者的行踪,也是瞒不过他的。 或者应该说,至少宗师境武者是没办法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来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至于炼气士,他更没有想过。 炼气士隐匿行踪的本事可没有武者那么强,阳神境炼气士可是入了先天境界的,也一样无法瞒过他的感知,来到这么近的地方。 这种本事的人,眼下的邺水城里可是没有的。 城墙守将可不敢确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他挪了一下身子把孙陶和慕容定护在身后,谨慎地开口道: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下在这邺水城里,可从来都没见过阁下。” “我们可不是没有见过哟!今天早上我在路边买了一个重阳糕礼盒拿着边走边吃,足下骑着马与我擦肩而过,你不记得了吗?” 陈迁依然在观察外面的情形,没有看城墙守将一眼。 “阁下骤然来访,所为何事……” “嘘!别吵” 城墙守将还想问点什么,陈迁打断了他的问话,指着那片雷云下方说道: “看!诱发这剧烈雷击的罪魁祸首就在那边!只要我们解决了那个家伙,这次雷击就停了!这如雷贯耳的噪音,和地面剧烈的震颤也就停了!” 谁问你什么雷击什么时候能停了,我是想问你,你这么个大高手跑到城墙上来干什么,跑到我们邺水城来干什么! 你在敌军攻城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在城墙上,出现在我方太守身边,是不是意欲刺杀! 城墙守将干脆拔出剑来指向陈迁。 这个时候,孙陶也反应过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不对劲。 于是他赶紧招呼城墙上,站在附近的士兵围拢过来,想要将陈迁拿下。 然而陈迁压根没理他们,他旁若无人地仔细观察那片雷云下方。 在那里,他看到有一条蛟正在疯狂的吞咽空气中的灵气,并把灵气转化成雷属性灵力,疯狂喷吐。 闹了半天,闹出这些动静的还是白化的异种蛟啊!虽然不是同一条蛟,但也算是熟悉的老朋友了啊。 这条白蛟比陈迁之前遇到的那一条还粗一圈,长度是之前那条的两倍,所拥有的力量却不到那条蛟的两倍,一肚子草包了属于是。 块头大,但这条蛟运用灵力的方式还是十分粗暴,还是只能简单的喷吐雷电洪流,或者抛撒成团成团的雷电能量块。 当看到雷电团块命中在空中上蹿下跳的一个小黑点后,陈迁乐了出来。 没有人明白陈迁为什么会乐,陈迁也没解释。 之间陈迁双手连掐法诀,一对幽蓝色的法阵同时出现在他身边、和那个坠落中的小黑点下方。 这是缩地诀,是陈迁根据高阶武者的一种步法——缩地成寸改过来的位移法术。 可以将陈迁视野中两个位置的坐标进行重叠,达到某种类似传送的效果。 就像躺在地面上的巨兽吐了一口痰一样,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被从幽蓝色法阵里面抛了出来。 在空中画了一个抛物线后,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周围人都看傻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法术。 “哎哟哟……我的老腰啊……” 黑乎乎的身影捂着腰,在地上打滚。 是钱小七,她被白蛟的雷电团给电了,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一身白色的衣服也也被电的漆黑。 原本她一脑袋棕黄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如今也被电成了一脑袋黑乎乎的爆炸头。 “喂,钱小七!” 陈迁开口叫道: “那边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