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消失,离开水域范围,东阳老师仍旧在小溪旁站着。 不管三人有没有消失,东阳老师都会在那站着,因为,说不出来,没有为什么,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字一句解释清楚。 经过东阳老师的那么一确认,一愤怒,一蹬地,杨书鱼已经不得不相信这个谣言了,那个成为所有人心中不能诉说的事实。 原来生命的消失,还是那么的近距离,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到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东阳老师应该是随口说说的吧。” 等到走出东阳老师的生物报警范围后,苏紫迫不及待的说一句。 “应该不会,最后还要交上去。” 秦琴似乎对于写检讨十分感兴趣。错,是对“叛逆”特别感兴趣。 “我是说东阳老师真的都记得我们的脸长什么样了,我不信,全校师生三千多张脸,又不是人脸ai识别,我不信。” “当然了,你以为她这几年的老师都白当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侥幸心理。” 而且苏紫已经被抓到过一次了,和穆小。 “这不是侥幸心理,这是喂,杨书鱼你写不写?” 这是苏紫对于老师的“不信任”。 杨书鱼低着头在身后跟着,今天真的是九星连珠,诸事不宜,干啥都不行,唯独……浑水,摸鱼。 “写,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写?” “什么,你一路走来都低着头,就是在思考检讨要怎么写?” 不,杨书鱼在思考人生,顺便思考思考九星连珠的时间,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 “你俩都要写?” 是的,也许也不是。是的,也许的确是这样。 去不了小溪本来也就是路过,教室,那更不可能。去教室干嘛,大眼瞪小眼,去社团吧,三人都下意识的往社团方向走去。 开门开窗擦桌子,这是秦琴进入社团后做的第一件事。 “给,拿去。” “给我这个作文簿干嘛,喔一定是要下五子棋,那么来吧,一局定输赢,输的换人。” 苏紫撸起袖子表示接受秦琴的应战。杨书鱼表示能和秦琴对战,万分荣幸。 “下个毛线,谁跟你说作文簿是拿来下五子棋的。” 看准苏紫把余光瞥向杨书鱼的瞬间,秦琴操起超厚作文簿,卷成万花筒的模样就砸苏紫脑袋上,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正经一点。等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正经一点。 喂,为什么苏紫要看着杨书鱼,一脸甩锅的模样。喂,为什么秦琴也要看这杨书鱼,来自老父亲的愤怒! 于是,三人开始写了。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就对了,十七年,有什么事情是follo your heart的,上车就对了,去关注旅途的风景就对了。 不是,这是写检讨,又不是学习会,也不是多人一起预习功课,更不是读书馆安静的看书,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神圣。确实,学校乃神圣不可侵犯。 对于擅自去河边此等错误的行为,秦琴奋笔疾书,这是写检讨的阵仗,这完全就是写检讨的阵仗。杨书鱼提笔忘字,先不说命题作文写不来,开放性的检讨更写不来。 苏紫则是像花一样微笑双手撑着下巴呗,过来人建议,别撑下巴,好好的瓜子脸都给撑没了,露出一副花痴妹的表情,眼前,是四个文质彬彬的f4。 “等会。” 秦琴那么一敲,一指点,就像一休的那一下敲脑瓜,苏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一个后知后觉的好主意。 不对,应该是意识到了一个重点。 “又怎么了,检讨都要抄?” “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写检讨?” “因为我们犯错了?” 连写的最勤快的秦琴都抱有疑惑,这已经不是写检讨反思了,这是做作业写作文。 “可我们去河边,还是小溪边,有什么错,何错之有。” 来一句倒装句,显得很帅。 苏紫摆出一个薛zhi谦说干什么时候的专属动作。 如同苏紫所说,秦琴也意识到了这个重点,眼神失去希望,变得空洞无光,失去蛋白质,停下了手中那奋笔疾书的水笔。 吧嗒一声,水笔跌落在瓷砖,滚落至门口。 很显然,询问秦琴得不到任何答案,苏紫只好询问第三者,杨书鱼。 “鱼芳你怎么看?” “那件事,难道你们没听说?” “什么事?” 杨书鱼能确定的是,眼前俩个女生的眼神和神情,绝对不是说谎,也没有心虚,也没有那种卧底二十年的人的那种游刃有余,口蜜腹剑,语气铿锵有力。 这不是心理学博士可以做到的,除去设定。 确实,死这个字不能提,这是忌讳,不谈和忌讳有关的事情,避而远之。 “没,没事,小事。” “说啊说啊,我有点好奇了。” 好吧,不知道的学生占多数。 “水野猫的传说。” 没办法,杨书鱼只好祭出看家本领,家中祖传跌打酒,男的听了沉默,女的听了流泪的爷爷奶奶辈为了恐吓孙女孙子不到处乱跑的传说。 “什么猫?” “具体叫啥我也不清楚,我们那边的方言是shuiliao,就水里长的很像猫的猫。” 很像猫的猫? 秦琴露出一张难以置信的表情。难以置信的内容是我难道不是本地人,还是说眼前这个同学不是本地人,可,shuiliao这里东西,还真没听过。 “水鬼?” 水猴子吧。 “差差不多,水鬼只是一个统称,我见过的是水中的一只猫。” “真的!快快快,详细说来听听!” 对于写检讨,两个女生对灵异事件更感兴趣。 咳咳,咳咳,应俩个女生的要求,杨书鱼决定把那段不堪往事公诸于世,先要渲染气氛,交代清楚人物时间和地点。 “那件事情发生在小时候,那时候我还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 “什么叫老房子,危房?” “就老房子呗,估计现在拆了重新造了新房子。” “嗯。” 不愧是秦琴,很多时候,简简单单理解字面意思就可以了, “为什么拆了?” “应国家要求拆迁,经济发展过于迅速,面貌需要加快改造。” 能不能别老是抢答杨书鱼的问题。 “什么,你家是拆迁户,那你岂不是暴发户,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没有钱。” 杨书鱼也没记得和苏紫说过自家很有钱。 完了,杨书鱼那隐藏十七年的富二代形象被暴露了。 “我们是乡下,只有镇上的人拆迁才算暴发户,一个人头好多好多万。乡下人最多一个盖新房子的钱,装修还得自己掏钱。” “那不也很好?” “咳咳,我对你拆迁一夜暴富的过去不是很感兴趣,还是对那个shuiliao比较感兴趣。” shuiliao这三个字,秦琴采取了蹩脚的方言,是杨书鱼没听过的方言。 难不成杨书鱼真是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