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是这样的,过年春节大一岁,生日大一岁,也就是说一年大俩岁,这还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现象。 具体情况是周岁,虚岁,阴历阳历惹的祸。 过年,还是说春节,除夕吧,毕竟听上去比较高大上一点,除夕无非俩种情况,走亲戚串门,外出旅行。 旅行也分俩种类型,国内游和出国游。 出国游也分俩种,亚洲和欧洲,分别是欧美过瘾类和 动作类。 难不成国外的月亮真的要圆? 咚咚咚,锵锵锵,pongpongpong,噔噔噔,凌晨俩三点敲锣打鼓放鞭炮,驱赶年兽,辞旧迎新之意,过年又有阴历和阳历之分,时间差将近一个月呢。 咻咻咻春节都是在接连不断的爆竹声中度过的。 门前挂着倒着写的福或囍,春联剪纸红包,一切都是红的,喜气洋洋的。 当然,由杨书姮精心布置的家也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真的是very very y。” 杨书姮坐在凳子上,杨书鱼跪在垫子上,一上一下,暂时是主仆关系。 “我发四……” 杨书鱼竖起四根手指对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保证保证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少了一个保证吧,这才三个呢。” “喔,是嘛,那我重新来过……” 眼看着杨书鱼又要重新读档了:“还发四,发五也没用。” 杨书鱼这次打算竖起五根手指。 “啊啊啊没有诚意,不算,重新来过。” “啊,还要重新来过啊,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已经ng十次了啊……多浪费胶卷啊。” “没用。” pong的一声,杨书姮一巴掌拍碎了黄瓜味薯片和黄瓜一样有着美颜养容的效果,吧唧吧唧开始吃起来。 管它什么味道的薯片,就算是国外的薯片,还是吮手指最好吃。 “姐姐大人你累不累呀,要是累的话我给你敲敲背捶捶腿好不好啊,煮鱼汤喝好不好呀。” “鲫鱼汤哦。” 杨书鱼抱紧身子,努力眨巴眨巴眼睛,睁到最大的下场就是抬头纹和鱼尾纹,低头双下巴,抬头全是抬头纹。 “都是一个半大人怎么那么不小心,薯片屑都沾嘴上了,来,让我来帮你擦干净。” “好……” 就在杨书姮放下戒备刚想说好呀的时候:“好啊小鱼你,都学会献殷勤了啊,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哪有啊……这是我作为一个晚辈的职责。” “哼,你就扯吧,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杨书姮双手叉腰,时不时瞄一眼杨书鱼。 “说,是不是屈亦洁教你的?” “姐姐……” 杨书鱼见卖萌没有效果,只能开始扭动身体来展现出妖娆多姿的身体曲线。 “咦,小鱼你好恶心啊,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尽管客厅里打着空调,杨书姮还是被杨书鱼恶心到了。 “好吧,我不装了,我摊牌了,全是你教我的。” “啊啊,那还不是小鱼没有新意,每次每次都是最后一次,每次都是这个拜佛的姿势,然后说什么我错了我错了,一点也没有诚意。” 杨书姮模仿杨书鱼的专属动作,双腿并拢坐于脚跟,双手向前伸去胸全贴在地毯上,开始磕头。 “嘚嘚嘚,你是打算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中国的习俗是前辈给后背磕头会遭天谴的。 “哪有,我只是伸个懒腰……” 伸懒腰要是像猫咪那样的话,真的很痛快舒畅。 “对了,小黑呢?” “不知道,每次都早出晚归,估计是谈对象了吧。” 杨书姮抬起身子甩甩头,脸颊布满发丝,像是刚出浴的,又像是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早出晚归,那老姐你一大早就起来……” “呐,小鱼,你说你的态度为什么每次每次都那么敷衍,这样是不会讨别人喜欢的。” “这你不是讲过了嘛?” “啊你也知道讲过了,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杨书姮捏紧拳头,拿中指关节使劲戳杨书鱼头盖骨,每说一个字就摁一下,一共摁了十一次。 “嘶受到不可抗力的影响,天时地利人和的方位都,偏移了,所以……” “别学我讲话。” “就是要看场合对象,换做其他人早就……切,切!…………!” 杨书鱼朝着一旁使劲吐了吐舌头。 “啊,小鱼你又在说什么火星语言啊,该不会被带坏了吧,高中可是人生的转折点呢,万一误入歧途就完蛋了呀。” 杨书姮抱着杨书鱼的肩膀前后摇了摇,杨书鱼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确实,对于老姐你来说高中确实是转折点呢。” “现在三中还有你的痕迹呢。” “啊,真的吗,是什么,快说快说,小鱼你倒是快说啊……” 杨书姮摇肩膀的频率变快了。 “嗯,火灾警报器的按钮现在用钢化玻璃装起来了。” “要是碰了的话,记过一次。” “而且屈老师还特别召见我了,还特别嘱咐我不能摁圆形红色按钮。” 杨书鱼点了点杨书姮的额头,数谁变脸快,那就是杨书姮了。 “唉,小鱼你说啥我怎么不知道唉……” “啊啊啊啊差不多就够了吧,大半夜不睡觉搞啥玩意啊,在这样下去邻居要以为我们家闹鬼了呢。” “跪的腿酸死了,洗洗睡去了。” “不行,反省不够深刻。” 杨书姮一把摁住杨书鱼的肩膀,手指嵌入皮肤。 “有完没完啊。” 突然,杨书姮板着脸:“什么有完没完,你嫌我烦了?” “你说呢?” “你嫌我烦了?” 人类的本质,复读机,复读机也是情绪的开端。 杨书鱼见状不对,得先缓和一下气氛:“没有,老姐你怎么和老妈一个样,管这管那,话还那么多,意思意思么好了咯,难不成要一直跪着啊?” “你嫌我烦了?” 杨书姮把头瞥到一边,一会儿后发出叽嘎叽嘎的声音,五分钟过去了,姐弟俩失去了联系。 “啊啊,我随便说说而已,怎么可能会嫌老姐烦呢……” “喂。” 杨书鱼使劲推了推杨书姮的肩膀,杨书姮还是无动于衷的杵在原地背对着杨书鱼。 “老姐你没事吧,喂,杨书姮你……没事吧,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喂,你倒是应我一声呢,别装哑巴啊。” 杨书姮很生气,生闷气。 “杨书姮你说话啊。” 一着急就要喊全名了,杨书鱼开始绕着杨书姮转圈,一定要看看杨书姮葫芦里面到底卖着什么药,杨书姮也顺着杨书鱼的方向转圈,就这么地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绕着绕着,渐渐发出咯咯咯咯那样犯哮喘一样的笑声。 “哈哈哈哈,笨蛋,逗你的呢。” “还有下次别老是老姐老姐的,都被你喊老了,我可是永远的十八岁呢。” “什么喊老了,本来就很老。” 所以姐姐要趁着弟弟年轻多动拳头少说话。 “啊,你说啥,你再喊我老姐,我就喊你老弟了啊。” “哦,老姐。” “老弟。” “老姐。” “老弟……” “老弟……老姐……” 无限,反复如此,姐弟俩都忘了一件灰常重要的事情,基因血缘的关系,这俩个都是倔脾气,固执而又倔强,还执着。 “累吗?” “你呢?” “挺累的。” “那就中场休息十分钟,怎么样。” “好,正合我意。” 杨书姮一个“大”字趟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半条腿还悬挂于水车之上任意摇晃。 “你去哪?” “呼煮鲫鱼汤……” 杨书鱼想起来冰箱里好像有一条冻了一个礼拜的鲫鱼。 “啊啊,大半夜的吃夜宵会长胖的,而且不易消化,容易反胃的。” “那你吃不吃?” “吃,果断吃。” 杨书鱼邪魅一笑,女生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爪爪里都是薯片可乐炸鸡奶油蛋糕。 “嘻嘻嘻,我是你姐啊,还那么客气干嘛,有啥事就直说啊,哎呦,小鱼你太内向了啊,哎呦喂啦。” 杨书姮有点得意忘形了,一旦得意忘形就控制不了面部表情。 “姐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还不跟我一个样,跟个女神经一样。” “咳咳。” 表情严肃的杨书姮挺养眼的。 “小鱼你太慢热了,其他人可是注意不到的哦,下次改一改就会有好多同学和你交朋友了咯……” “不用了。” 杨书鱼甩甩手往厨房走去。 “隔……” 鲫鱼汤被喝了个精光,连同碗底的渣,说实话鱼汤里的豆腐是真的好吃,主食是若干个白菜饺子。 “呀,好饱呀……啊……爽。” 杨书姮鱼汤喝多好像噎着了,肚子还鼓起来一块,一直在打嗝。 “好了,小鱼你去洗碗,洗完碗后就擦桌子……然后我负责加油打气。” “怎么样,是不是分工非常明确,很有大人风范啊。” 这点杨书鱼无法反驳:“姐,我好像发现一个十分非常严重的问题。” “说来听听。” “我好像找到老姐找不到对象的原因了。” “啊,是啥,说来听听看呢……” 在家就比较随意了,杨书姮把脚挂在板凳上,下巴戳在膝盖上,像只慵懒的小猫咪。 “一,大大咧咧的,二,不修边幅,三,好吃懒做,四,没有身为一个女生的自觉……” 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杨书姮不能忍了:“打住打住,什么叫做没有身为一个女生的自觉。” 从此刻开始,杨书姮撸撸长发,扎成马尾辫,拿出化妆镜拍拍俩颊,领口纽扣全系上,裤脚管撸到最下面,脚丫子么,还是穿拖鞋吧,穿鞋实在是太麻烦了。 “那现在呢?” 杨书姮快速波动超翘超长睫毛,眼睑痉挛的感觉。 “嗯要是不穿睡衣的话,还是可以的。” 杨书姮的睡衣实在是太丑了,据说是大学用的那款寝室款睡衣大学室友全是同一类型的,格子麻花棉质睡衣。 穿出一个大妈的感觉,杨书姮关于气质这一点拿捏得十分到位。 “啊,小鱼你还真敢说啊。” 杨书姮旋转脑袋左右看了看有没有可以投掷的飞行道具,筷子,叉子,汤勺。 “想当初你姐姐我可是三中的校花呢……要不是某些什么女生来着?” “还不是你暗中投的票。” 杨书姮用拳头“威胁”某些人不给杨书姮投票的人,然后暗度陈仓,关门放狗,实施声东击西。 “好啊,反了你了,看破不说破你懂不懂啊,中国五千年传统你懂不懂啊。” “大过年的本来不想破戒,没办法了,虽然小鱼年纪还小,但是,但是,身为姐姐,最重要的是身为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一定要让小鱼提前领教一下社会人的残酷。” 所以杨书姮舍弃了攻击低,iss高的远程攻击,撸了撸袖子,打算采取最有效直接的直拳攻击,当然也是意思意思,刮刮鼻子掐掐耳垂而已。 杨书鱼就纳闷自己耳垂为什么那么大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停,君子动口不动手。” “哼哼哼,我才不是君子,吾乃巾帼英雄。” 圆桌真是一个放风筝的好地方,听说当初荆轲刺秦就是因为绕着柱子一直转圈,所以刺秦才失败的。 “拿命来杨书鱼。” “手下留情呀杨女侠……” “拿命来……” “啊啊啊……救命啊,有人要谋害皇上……” 这个人设是不是搞反了,一般情况都是英雄救美,既然人设反了,待会出现的是小龙女李莫愁还是江玉燕。 “等等等等,中场休息,休息十五分钟。” “不行,才跑了几圈就喊累了啊,体力完全不行啊,有空跟我一起去健身吧。” “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讲吧,话说老姐你上次说……” “等什么等,不要扯开话题。” 杨书姮揪了揪杨书鱼的耳朵。 “老姐,你说我们不睡觉干嘛啊,好累啊……” 哈欠连天,已经分不清楚杨书鱼是哭了呢,还是哭了呢。 “我也累啊,但是不能睡呀,待会有好玩的。” 杨书鱼应该已经想到了,那就是赶年兽,习俗还真的是流传下来的,明知道年兽是假的,但还是会放爆竹来因为养成习惯了呀。 “姐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待会我来好了。” “不行,老爸老妈不在家,我才是家里的长辈,怎么能让小鱼来呢。” 其实杨书鱼还是挺欣慰的,毕竟自己的老姐有作为长辈的风范,却没有作为长辈的能力。 咻咻咻……绚烂烟花大会开始了。 “啊呵啊哈啊哈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爆竹声中夹杂着杨书姮持续不断的尖叫声,更添一份温馨。 “杨书鱼你怎么不喊我的啊。” 杨书姮套上羽绒服,穿上老棉鞋,给自己一顿收拾,抵着膝盖噔噔噔跑到门外。 “完了呀,杨家五千年的传统断送在我手里了啊,完了完了,我是千古罪人,要受尽唾弃了啊。” “行了姐,一整天的你的戏份太多了吧,而且杨家也没有那么久的历史吧。” “啊啊啊啊……” “行了行了,别喊了行不行,跟杀鸡一个样,在这么喊下去邻居就真的要投诉啦。” 杨书鱼走上前拍了拍杨书姮的肩膀,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快,现在弥补还来得及,献祭活人还是祭祀……” “杨书姮你够了,把武侠迷收一收行不行,好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杨书鱼一个漂亮的转身,用其极浮夸且华丽的动作掀开了身后的红布,平视过去的话,是随意摆放的爆竹。 “点一下这个引线。” “唉,为什么要我点,小鱼你不能点吗。” “哎呦,让你点你就点,哪来那么多话啊。” 说罢,杨书鱼把打火机塞给杨书姮,然后捏着杨书姮的胳膊吧引线给点着了。 咻……顺着引线,爆竹一个一个被点燃升向夜空。 “看,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眼前的这幅风景,彻彻底底映入了杨书姮的眼帘。纯黑亮丽的黑色夜空下,绚烂的烟火点燃这个夜空,这可不是电灯泡那样的光污染,这是憧憬。 四处散射的烟火粒子,密密麻麻,这是触电变态的感觉。 绚烂烟花,火光下的那个人影原来是那么的魅力四射。 断断续续的爆竹粒子组成了新年快乐 “怎么样,还行吧。” “唉唉,人家过年都是送衣服送红包送化妆品的。” “小鱼你送我的算什么,看了一场空气?” 杨书姮随便说几句而已,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 “姐姐你难道不喜欢?” 主要是杨书鱼没有这个条件,又不能像小说剧情里那样早晚都可以去超市饭店打工兼职赚钱,而且招工没那么简单吧。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啊。” 然后姐弟俩一起去睡觉了。 时间上一起,空间上各睡各的,难道这就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