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了,每家小餐馆都传来中药炖土鸡的味道……这是中国的传统,立冬的话就要吃饺子和吃鸡。 杨书鱼选择吃鸡……肉。 杨书鱼揉着眼睛踩着人字拖来到厨房,灯火通明,看到杨书姮穿着围巾,站在水池前洗菜,灶台的锅子里煮着一锅“肉”。 “我一定还没睡醒,得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哇,小鱼你这个打扮非主流啊。” 鸡窝头配xxxxl型号的校服,里面穿着单薄上衣,短袜配拖鞋,还有一条五分裤,这个混搭很有个性啊。 “都那么大了,就不能稍微注意注意穿搭?别整天跟个流浪汉似的。” “啊没事,反正在家,你不也一样,每次都是穿健身用的背心?” “哈哈不愧是亲姐弟……好了不说了,快去洗漱一下,姐姐我特意给你炖了十全大补汤,给你补补脑子。” 一只隔壁老奶奶亲手血刃的家养大公鸡鸡肉老贵了,土鸡30块钱一斤,一只鸡得200打底的,配料有,枸杞,红枣,桂皮,茴香。 “今天是姐你的生日?” “不是。” “那我是生日?” “也不是。” “那该不会是姥姥辈的某位亲人的忌日吧。”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什么日子,难道平常的时候就不能吃点好的吗?” “是的,不能。” 杨书鱼的回答没有一点犹豫。 “是立冬啦,小鱼你这样子不讨别人喜欢的。” “我知道。” 杨书鱼打个哈欠,准备趴桌子上再睡一会,熬夜复习实在是太困了,而且还把昨天复习的全忘了。 “那你还不改改……这是土鸡可是爸妈特地大老远的寄回来的,让我们煮来吃。” 杨书鱼心里有三大疑惑今天真的是立冬,姐你还会烧菜,烧的菜能吃,这只鸡确定是土鸡,不是吃饲料长大的,火候是不是不对,要小火慢炖的,没几个小时不行的。 “小鱼,你快过来看看,这只鸡这么煮不熟啊。” 杨书姮拿筷子戳了戳那只大盘鸡,捣鼓一阵子后,有一股液体流出,这是生肉特有的奶白色液体。 杨书鱼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灶里的柴火完全不够,全是手指头粗的木条,用铁锹掏掏空,确保空气其实是氧气足够,再塞进去一根小腿一般粗的木头就可以了。 “嗯早上估计是吃不了了,八九点钟的样子就能吃了吧。” “记得别掀锅盖,蒸气会回流的。” “哦。” 杨书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应该盖上锅盖焖的够烂够熟才好吃啊。 “可是你中午不是要在学校考试?” “对啊,那就晚上吃。” “可你们晚上不是要住校吗?” “那我和屈老师申请一下,回家睡,这个总可以了吧。” 节日的话,杨书鱼尽量想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明明是中秋节,为什么餐桌上满汉全席,却只有杨书鱼一个人吃菜。 “要和那个屈老太婆请假?不可能不可能,那种人完全就是利己主义,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点杨书鱼也表示认同。 “那我跟她说回家睡考试能得高分,这样总行了吧。” “啊,那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屈那玩意班级平均分上去的话一定会有奖金的,啊,但是不用这个借口小鱼就不能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啊,绝对不能让屈那玩意称心如意,啊,可是,可是一定要让小鱼尝尝我的手艺……啊……” 杨书姮进入疯狂模式,唯一的象征就是躯干保持不动,双手持续的挠头发。 “醒醒,快醒醒?” “哦,我醒了,今天委屈一下,早餐就吃这个吧。” 一碗粥,一个蛋,一根油条一包榨菜。 “姐,为什么今天才一根油条啊……” “这可是早餐的标配,你还想吃鲍鱼啊……” 这个不用了吧,会营养过剩的,鲍鱼就不用了,来一份爆鱼吧。 “啊啊今天要考试啊,我要是只考了十分该怎么办?” “少来,你就是在找你姐姐的不是,都是迷信,而且高中试卷满分都是150的,让你考110又如何。” 杨书姮把那根油条掰成俩根:“这样行了吧。” “还不是垫底的。” 嘎啦一声,某颗玻璃心碎的和面粉一样,倒入血浆调和。 从每个班级容纳四十个人的教室到每个教室三十个人考试,多出来的学生就搬到实训楼的实验教室。 赶巧杨书鱼考试的前桌是……苏紫,这个一定是屈亦洁的诅咒,所以秦琴被安排在教室门口的第一个位置,和社交部的社团在同一个楼层。 准考证学生证橡皮2b铅笔餐巾纸,一切准备就绪。 最让人煎熬的语文考试800字作文,作文题目是关于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谈一谈糟粕和精粹,哼哼哼哼杨书鱼邪魅一笑,屈亦洁的教诲没有错,啊哈哈哈哈哈。 杨书鱼内心笑的十分狂妄。 文言文,白话文,繁体字的推广,文言文能说出一种很霸气的感觉。 下午第二场的数学考试,记在脑子里的公式差一点就要溢出来了,哼哼哼啊哈哈哈哈杨书鱼头顶正处于北斗七星,绝妙的天时地利人和…… 杨书鱼看着写满答案的答题卡,满脸满足的笑容,大跨步走出考场。 喧哗的教室……都在讨论和泄题。 “这次的数学试卷好难啊……感觉都不会写,选择题几乎全是猜的。” “大题目都只写了第一小题。” “啊啊啊,这次又要挂科了……” 崩溃的某位女学生。 不知道是谁讲的,女生不擅长理科,男生不擅长英语,女生不擅长理科杨书鱼找不到反驳,但是男生不擅长英语不就是不擅长语言? “试卷后面的题目还真的是数学老师提到的二次函数,题型几乎一样。” “啊,那天我还听得特别认真,考试前还特意看了一眼,结果结果我还是不会写啊……” “所以我把一整套公式写上去了。” “写公式?写公式干嘛?” “为了拿分啊,公式分一到两分不等呢。” “那是物理考试才有公式分,数学没有啊。” “那你怎么写的?” 此次的反问是如此犀利。 “我每道题目都写了答。” 杨书鱼心里慌了,什么,数学试卷后面还有题目的?当时太自负了,压根没看,而已答题卡上也没有题目啊,难道也在……答题卡的后面。 这位同学说出了大多数学生的心声,不会的还是不会,换汤不换药还是不会,不会的永远不会。 一张答题卡答和解比占比90。 “啊,试卷后面还要题目的啊!!” “我怎么不知道怎么办啊。” 丁伶俐大喊一声,双手抱头痛哭中因为绘画的灵感被打断了,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即将完工。 “算了,还是继续画画吧。” “对了对了对了,菲菲快和我对对答案看。” “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我我都乱写的,完全不会的……” 水一菲的女王气势消散了一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不用想,一定写满了自己的数学答案。 “没事的,可以用排除法啊” 简单来说丁伶俐和水一菲答案一样的话,多半就是错的,要是不一样的话,那还有三分之一的希望是对的。 “你找小小去啊……她才是学霸,你找我干嘛。” “快去快去,一边去。” 水一菲像驱赶小猫小狗一样想要把丁伶俐从身边赶走。 “一菲,是不是考试失利了?” “哪有,余疑你也一边去,现在不要来烦我。” 显然,只要女王生气了,身边的大红人都要遭殃。 全班一半的人都在围着穆小对答案,只要和穆小的答案一模一样,135分打底。 数学考试结束时间处于下午三点三十,处于自由活动中。 “秦琴,完了,怎么办啊……” 从走廊出飞奔过来一只大橘猫,一下把秦琴扑倒在地,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办啊秦琴完蛋了呀。” “好了,你慢慢说,还有,先从我身上起来。” 苏紫抹抹眼泪,收拾一下情绪后说:“这次的数学试卷好难啊,时间根本不够用的。” 确实,一道选择题就要花十分钟来解题,怎么可能来得及。 “而且我都和杨书鱼打了那么多次手势,他都不理我的,考试前明明说好的。” “监考老师都注意到我了,他竟然还是没有注意到,秦琴你说他是不是傻?” 怎么总感觉苏紫考砸了是杨书鱼的错呢。 “到底是谁傻?怎么能作弊呢,都让你好好复习好好复习,你就是不信。” “现在后悔了吧?” 吧嗒秦琴的手刀劈在苏紫的脑袋上。 “说不定他还不如你呢。” 这才是重点啊…… “更何况听屈老师说你数学不是挺好的么?” “好归好,但是这次是真的难啊,这就是99分和100分的区别啊……” 也就是说真正的学霸和伪学霸很容易区分,只要试卷够难。 苏紫继续哭诉:“收卷的时候才发现试卷反面还有一道题目。” “好嘛,和那个人一副模样。” “不过问题不大。” 秦琴说到这里,杨书鱼不禁的缓了口气,感觉秦琴好靠谱啊。 “就算看到了你也不会写,写了估计也全错。” 嘎啦,苏紫的心碎成了玻璃,杨书鱼的心碎成了渣。 “秦琴。” 苏紫双手紧紧抓住秦琴的胳膊,捏着勒痕都出来了。 “干嘛……” “明天英语考试你和杨书鱼换个位置呗。” “不可能!!” 秦琴用小手哒哒哒的一直拍苏紫的额头,彻底打消了苏紫的坏念头。 “哼,秦琴你个小气鬼。” 怎么好像又是秦琴的错。 “算了,我渴了,给我倒点茶。”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离晚自习好像还有很久,对了,秦琴我们去玩吧。” “还知道玩,刚刚的教训那么快就忘记了?明天还有考试呢,抓紧时间好好复习。” “哎可是,可是这英语书完全看不进去啊,有了,我们去吃水饺吧。” “啊?” 秦琴第一次露出惊讶?应该是震惊的表情。 “咳咳,苏紫同学,我知道我不能干涉你的个人喜好,喜欢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 “比方说你喜欢蜘蛛蜥蜴青蛙也没什么。” “可可四脚蛇不好吧,而且也不好抓。” 秦琴立马变得正经起来。 “水饺水饺,是饺子啦,今天可是立冬呢,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是要吃饺子的啦,祝福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这种习俗本来就是假的,哪来的长命百岁。” “离晚自习还有三小时呢,难道秦琴你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三小时?会……” 接着,苏紫凑到秦琴耳边说了点什么。 “走啦。” “虽说是自由活动,也不能去校外吧。” “就当吃点心啦,动脑子可是很消耗体力的……没事啦,我们偷偷跑出去就从西边出去。” “可西门不是锁?而且那把锁也生锈了。” 说到这个份上,秦琴终于屈服了,苏紫附在秦琴耳朵边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后便一起转向杨书鱼:“这位同学同学你……” 一本正经的称呼杨书鱼一定有阴谋。 “你们想干吗?” “想要我帮忙,我卖身,啊呸,我卖力不卖身哦。” 杨书鱼觉得自己贞操不保。 这次,这次干坏事,终于不用杨书鱼放风了,可是,可是在这里爬这个铁栅栏是什么意思?竟然还是到铁门外面的锁因为年久失修只是搭在一起而已。 话说,苏紫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不用杨书鱼带路了,苏紫可是做足了准备。 “让我先看下地图啊……” 第一印象就是文盲地图为你导航和缺德地图为你导航。 可苏紫对着手里的小纸条一顿琢磨:“这边是左转,然后再是右转再是右转最后左转就到啦……” 这直接直走不就行了。 “锵锵锵锵就是这家,东北大饺子。” “就周二下午出来玩的时候,嘿嘿,也是偷跑出来的,那条裙子就是小雪帮我挑的呢……” 秦琴很欣慰的笑了笑,很好,苏紫和小雪关系还是很好的。 “结果就被这家饺子店的香味吸引了。” “哦是吗?” 秦琴的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了,因为苏紫还是有点“故意”为了弥补对于秦琴的损失而为了秦琴好。 “所以就专门挑了立冬这个日子来陪秦琴一起吃饺子。” 这家饺子店,很复古的装饰,给人一种唐代人进客栈的感觉,就俩扇百叶窗临时充当一下大门。 “呦,欢迎欢迎,吃点啥,随便点。” “立冬吃饺子有优惠哦!!特别是特靓的姑娘小伙子哦。” 杨书鱼怕是没有优惠了…… 糙汉子给人一种自然熟的感觉,杨书鱼觉得肯定能和这位大叔做兄弟,然后趁机搞一波优惠。 “秦琴,你想吃什么馅的。” “随便吧,都不知道有啥馅。” “那各来三份吧。” 三盘饺子三碗醋,还有俩碟贴心的纯牛奶。 “老板,这个牛奶我没有点呀。” “哦!这个是附送,饺子馅可是有大蒜的,喝牛奶可以去去味。” 那为什么只有俩杯啊,难道杨书鱼就不用去味了吗。 “有大蒜的饺子是菠菜汁饺子皮……” 韭菜猪肉,芹菜猪肉,青椒猪肉,菠菜猪肉,白菜猪肉,娃娃菜猪肉,韭菜的味道是在让人难以恭维。 就没有粉丝豆腐馅的吗? 吃完一个韭菜和芹菜馅的,杨书鱼都会喝一碗醋,这样杨书鱼才确保不会吐出来。 “秦琴这边不是还有俩个不是大蒜馅的吗?怎么不吃了。” “嗯对于芹菜和韭菜特别的味道,个人不是很喜欢,其实还是饱了……” 秦琴三根手指轻轻捂着嘴巴。 四个饺子就饱了,正常,毕竟一个面包就能吃饱的秦琴,可见胃是有多小。 “这个都知道?” “闻出来的,那么刺鼻的味道你没看到?” 杨书鱼还以为秦琴会说听脚步声听出来,看是看到了,只不过杨书鱼的鼻子被醋的酸味填满了。 “哦!!fightg!!” “明天的我一定可以拿个好成绩。” 苏紫朝着天空大声呼喊。 出门将近黄昏。 “哇,真的是时光不再来。” 路灯早已亮起,摊位马上就要翻晚餐席了。 “啊啊没想到我们吃饺子吃了那么久……” “想什么呢,光吃那几个饺子就花了十分钟,其余一小时花在路上了。” “路上?喂喂喂,你几个意思啊?” 秦琴和杨书鱼就跟在苏紫后面转啊转啊转…… “他的意思是指苏紫你故意拖延时间,这样的话,回学校也来不及复习了。” “这你们都知道?秦琴你是不是生气了?” 苏紫躲在那棵树后,俩片树叶遮着自己眼睛。 “我?完全没有,出来走走也挺好的,而且考试也只是个噱头。” “那……” “嗯,回学校吧。” 这是杨书鱼从秦琴嘴里听到过最温柔的一句话。 “杨书鱼,你该不会是吃醋吃醉了吧。” “这边才是学校……” 苏紫指了指学校对立的方向,杨书鱼看来,路痴和喝醉了本身是没有关系。 “我今晚要回家吃鸡……” 还没等这个肉字脱口而出,苏紫马上说:“咦你好变态啊。” “我是说吃鸡肉,立冬不是要吃鸡肉的吗?” 杨书鱼是个信用承诺的男学生,和姐姐共进晚餐怎么听起来那么难受呢,和姐姐一起吃饭,当然还有一个特别的小客人。 “嗯请问你们跟着我干嘛?” 苏紫秦琴互相搂着,偷偷跟在杨书鱼身后。 “当然是回学校啊。” “我都说了学校在另一个方向,这边是我家的方向。” “是吗?没事,条条大路通罗马!” 苏紫呆呆的看着秦琴。 “喔你不是有地图吗?” “有啊,但是刚刚丢了。” “行,那你们后面跟着吧。” 杨书鱼就这么继续往前走。 “喂,你想让我俩跟你回家,咦你果然好变态啊……” “要么去学校,要么睡马路,你们自己选一个。” “等会,你姐姐不是还等着你回去……” 仔细一看,是秦琴搂着苏紫。 “不差这半小时,走吧,要是你们回去晚了,要算作迟到的。” 就这样,俩个路痴平安无事的到教室了。 脏脏猫一直啊呜啊呜的,舔舔胡须舔舔爪子,乖巧的在一旁吃鸡身上最难吃的部分,鸡胸肉。 当然是为了脏脏猫好呀,为了强身健体,为了当年的那份耻辱,才能挽回那年跟自己一起流浪街头,可现在跟了一直胖胖的橘猫的“女人”,小母猫。 相对于老姐杨书姮亲手烹饪的土鸡肉,杨书鱼还是觉得汤比较入味好喝。 厨房里灯火通明,杨书鱼轻轻推开大门,嘎吱,餐桌上的蜡烛摇摇欲坠,杨书姮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烛火下的声音,略显忧伤。 “醒醒,醒醒?” “啊,睡觉呢,别来烦我。” 杨书姮换个姿势继续打瞌睡:“啊,是小鱼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可让我好等啊。” “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啊。” 就当杨书鱼想要解释一下晚归的原因,杨书姮马上抢答:“炖的老母鸡都冷掉了呢,等等啊,我去热一下。” 杨书鱼一把摁住杨书姮的肩膀,摁回了凳子上:“老姐你就歇会吧,接下来交给我。” 鸡汤上面浮着一层油,生物油,烫鸡血,撒点香葱更加入味。 “多吃点,汤也多喝点,营养全在汤里呢。” 杨书姮已经动筷子给杨书姮夹鸡肉了。 “你又不是我妈,你也吃啊,你该不会下毒了吧。” “没有没有,你吃你吃。”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太过于惊讶而忘记了开灯,紧靠着微弱的烛火,真正的“烛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