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将血在靴底摸净,赶到赵银环身边:“趁着无人发现,快走吧。” 赵银环盯着那死去的捕快:“上哪儿走,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你知道哪条路安全吗?” “这”棒槌满不在乎地道:“以我的拳脚,便是十个二十个鹰抓孙也不在话下,少龙头放心。” 赵银环冷冷地道:“不要盲目自信,我爹便是”他住了嘴,双拳紧攥:“听我的,先将这三人拖到柴房。” 棒槌虽不明其意,但少龙头的话他是不会违背的,他转身走向郑喜律,郑喜律躺在地上剧烈地扭动着,他的喉头已被赵银环击碎,只有进气而没有出气,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痛苦不堪,但还有模糊的意识,见棒槌走来一把抓住他的裤脚,露出乞求的神色。 “救我”声音破碎而模糊。 赵银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张脸还没长开,嘴角绒毛还未褪去,他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是你们先将我逼上绝路的。”长刀一递直刺郑喜律咽喉,郑喜律停止了挣扎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棒槌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子,走到灶房门口将另一名捕快的尸首也抓在手中向柴房走去,赵银环拖着余下那名捕快的尸首走到柴房门口,棒槌已在将柴禾向一旁推开,赵银环道:“将这两饶公服除下。” 除棒槌最开始刺杀的那名捕快之外,另两人均是咽喉中刀而死,公服得以完整保存,棒槌一愣,片刻他明白了赵银环的打算,麻利地将两饶衣服除下,两人迅速换上,棒槌将三饶尸首堆在角落中,那边厢赵银环拖了柴禾过来,摞在三人身上,转瞬间三人便失去了踪影。 “走吧。”赵银环在棒槌的肩上拍了一记:“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老要不要我们活了。” 棒槌低低地应了一声,两人快速向后门走去,刚走过门口,远处忽地跑来两名捕快,举着火把高声喊道:“有发现吗?” 棒槌一惊,赵银环立即高声回道:“妈的,鬼影也没见到一个!” 话间两人已跑到了近前,为首的那人一愣,放慢了脚步迟疑道:“周老大抓了不少人,命尔等前去支应。” 赵银环心头一紧,他强自笑道:“知道了。” 那人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赵银环,忽道:“弟兄,脸生啊?” 棒槌站在赵银环身旁,下意识地便想要伸手摸向腰间,赵银环道:“刚来没多久,跟着谷雨谷捕头做事。” “哦,”那人听他提到了谷雨,脸上的警惕顿时放松了下来,笑道:“谷捕头现在可是顺府炙手可热的人物,好好跟人家学,未来前途无量。” 赵银环笑了笑:“那是自然,谷捕头另有要事交托我兄弟二人,待日后有机会再和老哥叙叙。” 那人一愣:“好好。” 赵银环拱拱手向棒槌使了个眼色,两人向反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郑 那人领着同伴进入后院:“郑喜律,虎娃,毛冬,兔崽子们躲哪儿去了?” 后院中静悄悄的,那人喊了两声仍不见回应,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同伴举着火把四下探视,在灶房前忽地停下了脚步:“老黄,你过来看看?” 那黄捕快听他声音有异,连忙凑近了细看,只见地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他长大了嘴巴:“怎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忽听灶房中嘭地一身闷响,紧接着黑暗中跳出一条黑影,黄捕快惊得须发皆张,慌忙从腰间抽出单刀怒喝一声劈头砍去,那人影猛地从灶房中窜出,身形一闪抓住黄捕快的腕子:“老黄,看清楚了,是我!” 火把光亮掩映下看得分明,那人却是梁岩。老黄一惊,忙不迭将手中钢刀抛落在地,紧接着从梁岩背后陆续涌出一名名捕快。 黄捕快咽了口唾沫:“梁,你们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梁岩一笑:“多亏了谷捕头,他发现在白庄祠堂之中藏有暗道,我循着暗道便摸了过来,唔看起来周捕头的断后也非常及时。” 黄捕快听他提及谷雨,眼神一闪,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对,周老大率我等赶到之时,贼寇正意图从这酒楼中逃出,见官差来到便分作两拨逃离,李清与周老大各领了一队人马分头追击。现下周老大抓获贼人将近二十余人,实在看不过来,正要找人前去帮忙” 梁岩振奋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头前带路。” 黄捕快答应一声,领着梁岩一行迅速走出后院,黄捕快偷眼看着梁岩:“听谷捕头又新收了徒弟?” 梁岩看了他一眼:“你听谁的,谷捕头不善言辞更不喜交际,除了家妹和广胜二人,再没有新收过徒弟。不过话又回来,家妹与广胜到现在也不算正式拜师,人家至今可还没正式开口呢。” 黄捕快随声应和着,鼻洼鬓角却见了冷汗,他偷偷地看向身后的同伴,那同伴也是一脸惨白。 “到了!”眼前忽地出现了数条火把,将大街上照得亮如白昼,二十余名贼寇被圈成了一个圈,全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外围是一圈手持明晃晃的钢刀的捕快。墙角处则是几名受赡捕快,周围蹲在地上不知鼓捣着什么。 梁岩快步走了过去:“周老大。”这时他才看清那几名捕快的伤势,是箭伤。他有些愣怔,京城之中街头厮打见得多了,便是帮派之间的械斗也不算少见,但是箭伤在他的十几年的捕快生涯中也没见过几次。 周围转过身看向:“来了,看看这是什么?”将手中的物事递给了梁岩,梁岩接在手中细细端详,看得双目发直,不可思议地道:“弓?” 周围叹了口气:“这弓箭手培养殊为不易,赵书僧竟舍得花大力气打造出一支弓箭手的队伍,这饶野心和心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