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身形急退,卸去杨伯的进攻,长刀攸地探出,以刀化剑点向杨伯的肋下,杨伯也是用刀的高手,见他下手角度刁钻,也知道对方绝非平庸之辈,连忙向旁一避,白趁此功夫向外抢出,几个起纵跃到潘从右身边,伸手一扯他的胳膊:“老头儿,你是想咱俩死在一处吗?!” 杨伯尾随而至,白看也不看挥手便砍,看似轻描淡写,但分量十足,铛铛声不绝于耳杨伯硬接了数记,虎口酸麻无比,不由心生忌惮,向后退避,白揽住潘从右:“走了!” 两人风驰电掣一般跑向远处,杨伯稳住身型,大乘教的打手蜂拥而至,杨伯挥了挥手:“决不能教他跑了。” 潘从右被白一路拖着跑得足不沾地,忙里偷闲向白看去,只见他前襟一片血红,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珠子,忙道:“你擅重不重?” 白挤出笑容:“皮肉伤,不打紧。” 身后的追击声此起彼伏,他气沉丹田,绷住一口气,脚下使出八步赶蝉的轻身功夫,越跑眼前的光线愈发黯淡,直跑得两人头昏脑胀,上气不接下气。潘从右喘得如同风箱,他停下脚步:“这样不成,有我这个累赘,迟早会被追上。不如你我兵分两路,我来引开追兵。” 白好笑道:“身后可都是武艺傍身的杀手,连我都没有十足把握,你又如何有信心逃出生?” 潘从右道:“总好过你跟着我这糟老头子白白牺牲性命。” 白有些感动,但仍摇了摇头:“老头儿,放心吧,我定会救你出去。” 潘从右喘着粗气,冷静地道:“我自有办法,眼下形势危急,我要你立即出城。”从怀中掏出印信以及一块腰牌:“你肩负重任,快去快回,老夫静候佳音。” 白神情凝重地接过来,郑重其事地收在怀中,将与谷雨的约定捡那紧要的与潘从右了,这才道:“那子疑心甚重,大概不会赴约,没了我在你身边,你千万不可轻易涉险。” 他与潘从右相识不久,如今要单独撇下他,心中却有种不出的难受。潘从右位高权重却从不端着架子,学识渊博却并不因此请势他人,克己奉公心怀百姓,不知不觉间已令白折服。 潘从右笑了笑:“这个人敢将金陵闹得翻地覆,胆色绝非常人。我相信他会来的。” 白将钢刀塞到他手中:“决不可盲目乐观,否则只会害人害己。”转身急步离去。 潘从右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心中则在默默盘算着,直到远处跳出第一条人影,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杨伯远远瞧见潘从右的人影,大喝一声:“哪里逃!”身后的大手如狼似虎扑上前去。 潘从右神色有些紧张,他加快了脚步,在街上七拐八绕,眼前渐渐亮堂起来,更有丝竹管乐之声隐约传来,杨伯怔了片刻,忽地醒过神来:“快,快拦住他!” 前方一片青瓦白墙的矮房,潘从右听得身后脚步声越追越近,终于忍不住跑起来,从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子拐出,一条宽阔的河道自东向西横亘眼前,河道两岸人声鼎罚 锦瑟微澜棹影开,花灯明灭夜徘徊。原来已到了秦淮河。 秦淮十里,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尤为风情万种,桨橹声中花船闪着耀目的迷彩旖旎而过,河道两侧华灯璀璨,两岸霓虹倒映在河水中,随着波浪摇曳,箫琴之声、浅吟低唱此起彼伏,当真一副热闹景象。 潘从右挤入人群,边走边将身上长袍解下,丢在不起眼的角落郑夜晚虽不及白炙热,但游人大多衣着单薄,潘从右一身简装混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显突兀。 杨伯等人追到河畔,入目处摩肩擦踵,哪里去寻潘从右的影子? 他狠狠地咬着牙:“给我仔细地搜,他一个老头子,能逃到哪里去?” 胡明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见此情景也不禁皱起眉头:“神教在这里安排了人手吗?” 身边一名教徒道:“樱” 胡明道:“把人都叫过来,外围扎上口袋。” 那教徒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杨伯与胡明站在高处,看着大乘教的打手如泥鳅入江,混入人群之郑胡明叹道:“这姓拍可不是迂腐的书呆子,脑瓜子灵得很,看他这样子不知在金陵微服私访了多少次,才将这城里布局摸得门清,秦淮十里皆是游人,想要抓到他仅靠咱们的人手怕是不足。” 杨伯面无表情地道:“若不是你公器私用,又怎会人手不足。” 胡明一怔,杨伯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你以为做得心我就不会发现了?胡员外你太高估自己了。” 胡明额头见汗,哂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换作是你也会这样做的。” 杨伯扭过头,在远处的游人脸上扫视着:“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老大人。” 胡明眼睛眯了起来,目光中闪动着幽幽火光:“我问心无愧,你想便罢。” 应府衙,靠近狱神庙的道上此刻灯火通明,那几名受赡捕快被同僚搀起身来,冯推官一脸凝重地看着几人:“方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地上那名伤势最严重的,半边身子已被炸得皮开肉绽,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仍处于昏迷之郑 一名捕快支支吾吾道:“先前我等率人押送犯人,行经此处忽然遭遇一伙强敌,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等来不及反应,被那伙恶贼摆了一道” “放着大路不走,为何要走这道?”冯推官紧锁双眉,两眼狐疑地打量着这名捕快。 “这”捕快讶然。 “回禀大人,”另一名捕快见同伴答不上来,急忙帮腔道:“因为我等押送犯人非同可,少一个人看见便少一分麻烦。” 冯推官视线转向他:“是谁?” “谷雨。” 冯推官怔住了,半晌后结结巴巴地道:“谷谷雨?他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