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江大锤看着儿子江畔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忍住停车揍他一顿,可是少爷在车上,就忍了,心里暗暗道:“你小子,等回家我再收拾你,看你那样子我就忍不住。”晚上刚回到家,江大锤就忍住不了,吼到:“兔崽子你给我过来。”江畔一听到老爹这个语气就知道来者不善,说道:“爹你先说啥事,不然我不过去。”江大锤到:“哎呀,你个小子,让你过来就过来,废话作甚。”江畔慢吞吞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刚走到江大锤的身边,立马被江大锤给拉了过来,直接往屁股上招呼,江畔疼的哇哇叫,委屈到:“爹,你打我做什么?”江大锤说道:“今天下午看你的样子我就不爽,非得揍你一顿不可。”江畔挣扎无果,只能忍痛挨揍。
在李家江大锤父子两个待了近一个月了,江大锤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原本凹下去的脸颊饱满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很多,而江畔则是白了很多,身材还是原来一样的消瘦,只不过比之前少了许多蜡黄,也许是经常跟随李晏秋去学院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了点文气。这天夜里,江大锤父子在吃晚饭,敞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穿着华贵,江畔看着脸熟,却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江大锤看到来人,给着江畔夹了很多菜,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猪肉,江畔嘀咕道:“要是能再瘦一点就好了。”江大锤嘱咐一声:“你到外面吃,我跟这叔叔有些话要说。”江畔闻言抬起碗低头走了出去,边吃边走,路过中年人的时候还说了句:“叔叔好。”中年人微笑的回应道:“你好。”江畔这时候专心的对付着碗里的肥猪肉,根本没空管你来的是谁,唯一想到就是老爹当初在码头搬运的工友,可能是来借粮食的,如此想到。想着变在门口蹲下来埋头在大海碗里面猛吃。江大锤说道:“吃饭没,做吧,吃点。”中年人说道:“好,刚好饿了。”江大锤从厨房拿了碗筷,手里还拿着一壶酒,这可是他从来没舍得喝的酒,今天破天荒的拿出来喝。
江大锤给各自倒了一杯酒,“怎么找到我这的,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没有犯事。”“找你闲聊不行?路过江城,那天恰巧看你在这里,就顺路过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我还不知你们的尿性吗?”“江哥,你真想多了,没事,单纯路过。”“哦?那就喝酒。”“江哥在这多久了?”“问这干嘛,待了挺久了。”中年人继续说道“江哥最近有没有听到城里发生什么事?”江大锤头都没抬的说道“什么事?码头搬运的管事换人了?早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了,还欠我几个铜板呢。”“我们在城里发现了一些有趣事。”中年人看到江大锤不接话,笑了笑问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我生活的很好,很满足。”“我就是单纯过来拜访一下,刚刚出去那个是江哥你儿子?”“少打他注意。”江大锤凌厉的眼光扫了了中年人一眼,中年人喝了两杯酒后,起身道“哎呀,这次来的太匆忙,啥礼物都没能准备,惭愧惭愧,我下次再来,就不打搅江哥吃饭了,先告辞了。”“慢走,不送。”江大锤看着走出去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不语,脸色阴沉。中年人出到门口看见蹲在门口边上吃饭的江畔,弯下腰抓住江畔的手笑眯眯问道:“你叫江畔?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我就在普善药堂,以后常来叔叔那里坐坐。叔叔给你买好吃的。”江畔抬起头来:“好的叔。”里面传来江大锤的声音:“江畔,进来吃饭。”“叔叔,我爹叫我了,我进去了,你慢走。”说完端着碗飞快地跑了进去,中年人看着进去的江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得凶狠起来。
江畔刚坐下就问:“爹,刚刚那叔叔是谁啊?”江大锤拍了江畔头一巴掌:“吃你的,管他是谁,跟你又没关系,离他远点我告诉你,好好陪人家李少爷读书,不然咱们爷俩又得吃红薯了。”江畔一听要吃红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天下堂后,李晏秋忽然对江畔说:“你给我读一读这篇文章吧。”江畔愣了愣道:“少爷我认识的字没几个啊。”李晏秋想了一会:“我教你,但你会了以后要给我读文章。”江畔很乐意地道:“好啊,少爷。”从那天起,李府里里外外总能看到少爷跟书童勾肩搭背进进出出的身影,让那些下人不禁浮想翩翩。
也是这天下午,江畔和江大锤在回去的路上,被陈家的马车撞到了,陈家不仅没有道歉,那些下人还怒气冲冲的上来打了老爹一顿,江畔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江大锤拉了回去,只见江大锤嘴角流血的弯腰赔笑,不停地给那些人道歉鞠躬人家才罢休。望着那些远去的陈家人,再看看狼狈的老爹那无奈有自我安慰的笑容时,江畔有点不开心,看着老爹挨揍却又无能为力。“爹,明明是他们不对,为什么他们还要打我们?”江大锤回头看到江畔一脸沮丧的模样,笑骂道:“想什么呢兔崽子,这才是这个世道的真实模样,只要能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都是值得的。老爹希望你能牢牢记住我说的话,能活下我们不丢人,对于我们老百姓来说,能活着并且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江畔抬起头看着江大锤那略显勉强的笑容,一言不发,只有眼睛异常的明亮,江大锤从江畔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坚毅。
伸手在江畔的头顶上,刚想拍下去却停顿了下来,最后落在江畔头上的就只有抚摸,江大锤说道:“咱们回家,吃饭去,今天大鱼大肉。”江畔憋着嘴:“老爹,咱们能换一换瘦肉吗?最近一直吃肥肉,我都不想吃了。”“臭小子,刚有两天好就吃不下嫌弃了,看来你最近还是饿的少,你今晚吃红薯。”江畔立马改口道:“肥肉也不错,吃瘦肉干嘛,我爱吃肥肉。”两父子喋喋不休和嘻嘻哈哈的声音在街道里慢慢消散,得到最后只能看到一大一小渐行渐远的身影。
自风禾茉救走黄淮左后,玄神使就把这事报告给了领头,领头惊讶之余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黄淮左,把黄淮左带回来,接到此命令,四大神使同时动身,因为根据玄神使的叙述,黄淮左身中剧毒况且还有严重的内伤,哪怕是风禾茉武功高强也走不快,命令手下散出去人手,主要是针对荒无人烟的小路搜寻,他们推测风禾茉不会走官道的,因为天罗地网的人也在追查这件事。黄淮左手里掌握着两个组织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说黄淮左手握对他们有利的东西。事实上他们都猜错了,风禾茉就是艺高人胆大,她就是走的官道,不过是避开关卡走的官道,都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江城,其实风禾茉和黄淮左还身在江城之中。等到神使们接连搜寻数日未果之后,才怀疑是不是他们的方向一开就错了,然后一致决定从前面抽调人手,回来往江城方向搜寻。连着搜寻数月还是没有发现风禾茉和黄淮左的踪迹,神使们依旧不愿意放弃。
城门处两伙人火气冲冲,随时可以打起来,巧合的是玄神使视察刚好到这里,城门处的守兵朝着正在走过来的众人喊道:“止步,看你们进进出出的,我怀疑你们有造反的嫌疑,都给我盘查。”黑衣人此时是乔庄打扮的,可是这个点的百姓也基本没有进进出出的了,而他们不仅进进出出,还成群结队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正常,有人出言反驳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进出城关你屁事。”守卫兵立刻知道这些人不是百姓,因为百姓不敢这样跟他们说这样的话,立马让人包围住这群人,就在双方就要动手的时候,玄神使走了出来“让我见见你们的上司。”城墙上突然现身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看不清模样,但是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哦?玄神使,好巧,你们也在找那样东西?”玄神使应道:“什么都没找,我们有事需要出去,烦劳通个方便。”忽然有一个守兵插嘴道:“好好回答戌总管的话。”这守兵还没说完话,只见他脖颈处冒出了鲜血,瞬间死亡。玄神使道:“什么时候主人说话轮得到狗插嘴了。”城墙上的身影说道:“在我面前杀我的人,就不怕我杀了你们?你们最好安分点,别让我抓到你们作乱的证据。”玄神使说道:“我们历来是进水不犯河水,别人怕你们天罗,我们可不怕。”
城墙上的身影忽然说道:“让他们走。”说完就消失不见了。玄神使一行人出了城门不远处就停了下来,“消息可靠吗?”“禀神使,消息准确无误。”“让你们留人盯着江城的动静,办好没?”“小的都办妥了。”“黄淮左那晚逃走是不是摔进了一个百姓家里?”“是的神使。”“派两个人盯着这家人,如果城里面乱起来他们逃走的话就派人去搜一下。”“神使,有这必要吗?我们已经查过了就是一家普通人。”玄神使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按照我吩咐的做,盯着,但不能闹出动静。”“是,神使。”玄神使回头看着江城的大门,面具里面透出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
风禾茉已经大致摸清江城追寻自己的这些势力的据点分布了,她已经冒险伪装去了普善药堂买药好几次了,一开始她并未注意到普善药堂的不一样,让她注意到的是有一次药堂外面来了几个江湖人士打扮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刀,风禾茉从那些人的气质感觉到了和寻常的江湖人士不一样气势,就仔细盯了这些人一会,发现他们手里拿的刀竟然是军中样式,要知道自从周正一统四方之后基本上没有战争了,所以这些拿着军中样式刀的江湖人士肯定不简单。
风禾茉留了个心眼,拿了药之后偷摸的跟着几人身后,发现他们在普善药堂拿了药之后,出门左拐右拐的进到一跳胡同,然后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一个药徒模样的人开门,并等他们进去后还伸头出来左看右看的。风禾茉看到这人的模样顿时一惊,这不是普山药堂的小厮吗?怎么在这,等他们都进去关上门,风禾茉悄然上了墙头,发现这小院和普善药堂也就搁了一条街,这小厮在这很说明他们之间可能有不为人知的密道。风禾茉来到房顶,贴在屋顶上,想听听谁在下面说话.
此时意外突生,一只狸花猫跳到屋顶上,屋里面有人立马呵斥道:“是谁?”并顺手把手里的武器向着屋顶的方向打了出去,风禾茉暗道不好,立刻跳下,转身飞走,屋里面有几个人冲了出来,有人立马轻功跳跃到屋顶上,可是并没有看到人。这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别看了,已经走远了,看来鱼儿冒出水面了。”这时候之间一位中年人站在门口处,江畔要是在这肯定能认到这个人,这不就是来过家里面的中年人吗?
风禾茉一边跑一边躲,心里面很清楚,自己已经暴露了,被这些疯狗盯上没什么好下场的.
拿着刚刚买好的食物和药物,在确定身后没人跟来,才回到藏身处,关上门,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黄淮左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要是再不回到落花台,师伯就没救了,黄淮左已经昏迷数月之久了,只有微弱的呼吸,那天风禾茉把他带离破庙本想直接出城的,结果朝廷的那群疯狗守着城门,只好把黄淮左再次带回城里面,风禾茉心想得马上换地方,不然就危险了,可是能去哪里呢?风禾茉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收拾好东西,毁掉居住的痕迹,等到夜色,背着黄淮左回到了破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从江畔父子来到李员外家里面做工后,江畔就基本上没有见过那帮小伙伴了,他也知道那些小伙伴跟他也玩不下去了,自己没回来也没有跟江大锤说自己的去处,这让江畔觉得他们很没有义气。几个义气兄弟鲜衣怒马闯江湖是每个男孩子都想要的,江畔从这件事就觉得他们不配跟自己闯江湖,索性也就没有在联络了。这天难得学堂放假,老夫子家里面有事,就没有去学院,江畔心里面对那晚发生了什么心里好奇得很,同时又因为自己当时的胆小而暗自懊悔,悔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大胆一点,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悔恨当时自己出来后为什么没有停留久一点,看看院子有什么痕迹之类的。无聊的江畔这天决定再次回到破庙去看看。
江畔决定今天好好看看破庙有什么痕迹,所以偷偷从家里面拿了几文钱,买了一大包蜜饯,理直气壮的想“怕什么,我在李老爷家也是有工资的。”江畔的钱都是被江大锤以将来要给他讨媳妇为由给没收了。江畔来到破庙门口,手里提着一包蜜饯,双手叉腰,喊道:“哈哈哈,你江大爷我又回来了。”说完很骚气的走了进去,此时破庙里面的风禾茉刚想出去,却被这被这笑声给吓了一跳,连忙躲了起来,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院子外面的情况。江畔直接往内院走去,前院打算一会出来再看,江畔在院子里面仔细的看,除了发现门口处的破门板破碎很多外,什么发现都没有,想着是不是正堂里面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呢?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脸部黑黑的叫花子,把江畔吓得大叫起来,叫花子貌似也被江畔吓到了,跟着大叫起来。江畔发现对面的是人之后,就没有再叫了,而是仔细得打量她,发现是个女的,看身高应该比自己大,江畔镇定一会到:“你别叫了,你怎么会在这个破庙里面?这是我的地盘你不知道吗?”叫花子很慌乱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看到叫花子这样子江畔于心不忍道:“算了算了,谁叫我心软呢,你就住着吧,不过不能住久。”这个叫花子当然是风禾茉临时装的,本来她打算痛下杀手的,但是看到是一个无相关的小孩还后,才有了乔装打扮的想法。
江畔看到这个比自己大但是比自己惨的叫花子,咬了咬牙,好像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双手往叫花子方向一推道:“送你吃了。”然后闭上眼睛不去看,江畔怕看了之后舍不得给叫花子。风禾茉看到这样有点意外,接了过来,可是在江湖的她很警觉,谁知道这是不是假装的,这食物是不是有毒的,风禾茉接过来并未吃,而是假装很珍惜的搂在怀里。“你怎么不吃?”风禾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回道:“我想等我爹爹醒了再吃。”江畔纳闷道:“你爹爹?在哪里?”叫花子说道在房间里面。江畔闻言就要进去,叫花子急忙道:“小恩人不要进去,我爹是感染了风寒,会传染的。”江畔一听,立马跑到门外说道:“那....那..那你保重。”
江畔回家途中又一次懊悔了,心里问自己来破庙不是为了找找上次来的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吗?怎么自己看到叫花子就忘完了,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风禾茉为了安全起见,在江畔离开后也跟了上去,她想看看这个小孩是谁家的,会不会跟人说他在破庙碰到了叫花子,其实最保险的就是把江畔杀了,可要是无缘无故杀一个人,风禾茉下不来手。江畔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江大锤今天也回来得很早,江畔一进门就喊道:“爹,爹,我饿了,有饭吃没?”“又出去疯跑,就不怕疯狗追着咬屁股?”江大锤盯着从门口进来的江畔阴阳怪气道,江畔疑惑的回头:“哪有疯狗。”“半大儿子吃死老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再等等老子在做饭了。”江畔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厨房里面忙碌的老爹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一时开心一时悲伤一时又哀愁,对面街角处叫花子打扮的风禾茉听到江大锤的言语脸色凝重又疑惑,心想:“不会是发现我了吧?”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出神的江畔,见到江畔脸上时而变化的面表情,也略显怪异。风禾茉笑了笑,转身离去。时维冬至,一场大雪已经准备降临在江城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