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前年吧,和你现在年龄差不多的宋家公子不知什么机缘,迷上了邻村一贫寒人家姑娘。
他父亲宋员外知道此事后,不但不顾公子央求玉成其愿,反利用权势更金钱,迅疾帮那家人把姑娘嫁了出去。
公子知晓后悲愤化火,郁结伤心,渐次精神恍惚、意念失常更百病丛生了。
这一结果,不但再也无法如其尊长所意专心读书求进,还生生毁了公子本还算健健康康身体。其父其母其师,虽是万分痛悔自责,可事已至此,人已至此,除花钱治病,似乎已无任何挽回余地了。”
慧能听后,更为宋家公子有些挽惜:
“舅舅,这病真没办法?”
“人一但精神受挫落下病来,还真难根治。
当然,什么都不排除奇迹发生了。”
“舅舅,这么说,公子还有希望?”
慧能内里忽的一下热了起来。
“那已嫁到山里的姑娘和其丈夫知道此事后,去年也这个季节吧,小夫妻一起进山寻了好多兰草专程前来请我代转。说她名叫惠兰,谓公子见兰养兰,兴许会对身体有点儿帮助。同时还殷殷反复,说不要告诉是她两口子送的,只说是郎中调理这类病况一个法子而已。”
“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呐!”
慧能听了,枨触由心。
“是啊,收了兰草,望着雨中渐远小夫妻,当时舅舅心境,还真有点儿百感交集。
你说舅舅一个行医多年郎中,又读了那么多医典和杂书,怎就不如一小女子?
郁症在郁,皆由气不周流,法当顺气为先。而顺气之要在移其情而舒其心,我怎就没在这方面下功夫呢?”
“舅舅,也就是说,心病心治,才是根本?”
“是啊,心乃万病所源,情为却病之枢。
人之心,人之情,一切都在心情二字。
这个道理,那宋员外经事后,当然也深有体会了,于是赶紧请花工辟了兰园,待公子稍为上手,便一切全由他自己料理。
这还不到一年吧,公子病情已大有起色,人胃口渐开,睡眠渐好,精神渐稳了。
我想,若能安然渡过这个郁愁季节,他那个病根儿,去之还是多有希望的……”
——人病情志不顺,移情真能易性吗?
既便如此,那病根儿真的能去吗?
于治病而言,自己眼下当然说不清楚,但自己为什么一到野外,不管什么季节,无论那种天气,都会气舒怀畅、满心愉悦……
——“又想什么呢?”
走着走着,李潇野感觉慧能脚步慢了下来,便知人心神又不在这里了,于是停了下来回头笑笑以问。而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的慧能一愣之后,却是惊喜莫名:
“舅舅,我好像闻到了兰香!”
李潇野听了使劲儿嗅了嗅,又四下张望了一下才说到:
“到是快到了,方向风向也对,但我怎什么也没闻到?”
“舅舅,真的是兰香!”
慧能这时更加肯定。
“是吗,那我们走快点!”
李潇野内里,似乎一下也充满了兰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