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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草民不敢(2 / 2)

没有再将后边儿话说出来,是单璠为了给师兄面子,不料一旁的师傅接到话茬说道:“不知道师兄这么差劲是吧?”

陈雍庭不比师傅不要脸皮,大致也就不把师傅的话放在眼里,性情中肯的他不跟师傅置气,看了一眼师妹笑道:“没关系,又死不了。”

单璠哎呀道:“师傅,师兄再差也是你教出来来的,说他不好,就是说你自个儿不好。”

要说哪个宗门弟子这么跟师傅顶嘴的,不是被鞭笞就是被掌嘴,可老道人瞧小徒弟的可爱模样啊,他就是生不了气来,他笑呵呵摆摆手,学着小徒弟的强调:“哎哟,惹不起惹不起,师傅不说你师哥坏话,不说不说了。”

其实这师徒三人行,倒像单璠是老大,师傅老道人老二,陈雍庭成了老幺。

一行人最数师傅的戏谑多,大徒弟陈雍庭已经不够他看了,奈何小徒弟技道太厉害,他也没法下嘴啊,对单璠说最多的,都是些夸赞的话。

这几日老道人传了驱鬼给小徒弟,比起搬山这类他比较擅长的,老道人没有太早拿出来的想法。

单璠不挑,老道人教什么她就学什么。

驱鬼是更高一级别的写符咒,因为单璠父亲灵力之恐怖,老道人这样只有灵识而没灵力的半残之人,急着想要早点见识到曾经的经典,也就从小徒弟身上来突破了。

单璠的灵力潜力,没完全激发出来,但学起来也有模有样,虽然她不能凭空划出符咒,只能够在面前戳戳点点出一些热气浮腾,但不完整的符咒看上去,倒有些出师的水准了。

陈雍庭是画符小行家,后背竹箱里,有厚厚一摞黄纸符咒,以备师傅发小财的不时之需。

这些符纸抛开驱鬼的威力不谈,反正师傅说没问题,陈雍庭就没再精研自己的画符功夫,反正瞧着天赋极高的师妹,陈雍庭就很开心。

单璠笑嘻嘻地小跳到他的面前,询问道:“师兄啊,以后我会驱鬼了,你画的那些普普通通的符咒,可就派不上用场了,将来师傅要捉鬼,也得让我去,你瞧瞧我画出来的符咒,一张的面积,可比得上你的好几十张。”

陈雍庭眨眨眼,师妹说得很有道理,但他担心道:“不行啊,师妹你年纪小,要是遇到上回的那只僵尸,还是得我先去试试手,然后你来坐镇,在后边儿找他的弱点,将其击破就行。”

单璠不满意师兄的回答,嘟囔道:“师兄,你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活干,怕师傅嫌弃你的?”

这跟老头子没关系啊,陈雍庭根本没想过,他是担心单璠的安危。

两人的两种不同思绪,在此时完全不能重合,但细想来看,乃是殊途同归的表现。

但见师兄语塞的神情,心中憋了许久终于让逮到机会的单璠自豪道:“没关系的师兄,师傅不要你了,师妹我要,师傅将来养不起你了,师妹我来养你。”

在这一瞬间里,陈雍庭的心脏像是遭受了重锤抨击,全身如细电导过,四肢都变得僵直发硬。

单璠的手指在陈雍庭涣散的眼前晃了晃,道:“师兄,你没事吧?”

面对师妹的豪言壮语,陈雍庭最终很开心地咧嘴笑了,笑得他眼角挤了三层皱纹来。

单璠瞧着师兄的脸,要矮上师兄一个头的她,身子微微前倾,双手背在身后,扭了扭娇小的身躯,跟着师兄一块儿美美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老道人摇了摇头,哀叹道:“同样是吃不起饭,有人养师兄,就没人养师傅了,这可真是一个大问题哟!”

眼睛里的影子全是陈雍庭的模样,单璠从师兄的眸子里,也看到了很清晰的自己,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单璠心跳得好快,突闻师傅的抱怨,单璠挺直身来,微微一笑,以遮盖羞涩,她走过去挽起师傅的手臂,说道:“当然也会养师傅的啊,不养就是不孝嘛。”

“在小璠眼里,师傅就是师兄的父亲哩,将来小璠要跟师兄会一起赡养师傅,师傅你别担心啦。”

老道人笑了,露出一排枯黄稀疏的牙齿,他捞起腰上的酒壶,唑了一口,滋滋个不停。

师徒三人背向孝华山而行,两月有余,小徒弟单璠将一行人的衣食起居,整理得很有秩序。

单璠也是头一回认识到了母亲的辛苦,这还得源于她照顾师兄师傅说起。

以前小的时候,母亲夏童抱着她问:‘璠儿饿不饿啊,饿了的话,娘亲给你做饭吃。’

现在换成了她每天三顿,顿顿询问师傅师兄饿不饿,光凭这一点,单璠尚且不能看出母亲有多好,直到偶尔会从师兄那儿得到‘不饿’后,她那已经咕咕叫的肚子,还是等着师兄饿了再吃饭。

单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注意到,自己有这样的认知,现在她知道了母亲的好。

是一种任劳任怨,尚且不求回报的爱。

不知为何,许多小娘子嫁进夫家,生了孩子付出了,就要求回报,但她们不知道,从开始要求回报的时候便是输了,并非她们不对,而是丈夫做得不够好,要是够好,如何还会让她主动要求了?

但这懂得相较平衡制约的爱,会吹毛求疵般地摧毁生活中的所有,所以有些女子嫁人后,从内心讲都不是幸福的。

但十七不到的单璠大不同,她喜欢把她每一句话,都认真听进心里的陈雍庭,就算陈雍庭大爷似的躺在椅子上喝茶,瞧进眼里的单璠,心中都是极好的。

师兄陈雍庭离开家乡四年的光景,刚出去半个月不到,差点饿死街头,直到遇见了师傅,然后师徒俩便在一起挨饿了。

他跟着师傅吃了很多苦,有时候观念上的不同,的确让他很恼火,但他依旧跟在师傅身边。

现在遇见了带着他们不愁吃喝的师妹,起初陈雍庭反倒有种要是三个人能一起挨饿该多好的心态,但现在有了些转变,他什么时候才能赚够钱,将家里的母亲哥哥,还有师父师妹一起养到老啊?

在下榻一家客栈后,单璠询问过师兄家里边儿的情况,得知家里还有一个哥哥陈雍龄,而师兄远走他乡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赚钱要给哥哥娶媳妇儿。

单璠笑着问道:“师兄,你干嘛要替哥哥娶媳妇儿啊,你不还没娶媳妇儿,你也让你哥哥自己娶啊?”

陈雍庭想想觉得不那么回事,说道:“他在读书,家里的劳务都是我跟母亲做,母亲很赞同他读书出来,将来当个官儿做,我也很赞同,但这个希望在我出来时就觉得很渺茫。因为家里穷啊,乡里乡亲的都看不起我们,哥哥有时候出门,都被别人指指点点,气不过还跟别人打架,但他又打不赢,还是我帮他打回去的。”

做官一事,让单璠抓到了重点,她问道:“师兄,你该不会是星冥帝国的人吧?”

陈雍庭表现得很开心,他说道:“是啊,师妹你看啊,现在星冥帝国崛起好厉害,到处收编城镇入籍,现在正是大量缺少人手的时候,我想哥哥他也会有很大的机会做官了。”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单璠朝远处努努嘴,问道:“师兄啊,你瞧那人是谁?”

陈雍庭望去,体态变得大为泄气,他朝师妹偏了偏身位,咳嗽道:“这不是上回在湘潭城药馆里,我跟师傅挑他事的公子吗?”

果真是凌元与单璠三人同住了一家客栈,此时正在人满为患的客栈大堂用食。

一瞧师兄扁嘴往后缩的模样,单璠笑道:“师兄,你这么快就怂了啊?”

毕竟是自己跟师傅俩人太过唐突,好僵尸当做了坏人,陈雍庭无奈道:“没法啊,当初是我跟师傅不对。”

“那我如果告诉你,他是星冥帝国的皇子殿下,你会怎么样?”

“那我肯定……”

陈雍庭楞了一下,疑问道,“什么呢?星冥帝国的皇子殿下?”

单璠点头,饶有兴致道:“嗯哼。”

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未来都不被祖国接待了,陈雍庭哀叹一口气,呢喃道:“那我不是回不去了?我在那些乡亲面前说出口的话,还没赚到钱,还没回去打他们的脸,我就把皇子殿下给得罪了……”

“有什么好怕的,我带你去。”

单璠管不了这么多,拉着师兄的手,走到正在用膳的凌元桌前坐下,灿烂地笑道:“凌元,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师妹说出来的话,陈雍庭坚信着凌元就是皇子的身份,真得不能再真,他没敢坐,就站在单璠身边,用手捂着嘴,怕被认出来。

凌元吃饭大口大口,比起宫里的规矩,他更喜欢奶奶说的‘男儿嘴大吃四方。’

瞧见有人不请自坐,凌元鼓起腮帮,道:“我在这里干你什么事,反正又不是抢你爹来的,咱们进水不犯河水,你别惹我啊。”

单璠心中有愧,她两手放在桌上,认真道:“诶,我上次吼了你,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凌元嚼饭速度明显下降,他瞧着面前的单璠,再一次拒人千里:“我没生你气,你走开吧,别挡着我吃饭就行。”

单璠甩了凌元一个白眼,想起师兄的事来,她抬头望见师兄半遮的模样,将他拉着陪自己坐下,说道:“凌元,既然你不生我气,那我拜托你一件事儿成不成?”

凌元无所谓道:“你说。”

单璠直接道:“我师兄是帝国人,他家里有个在读书的哥哥,现在你们星冥扩张得这么厉害,应该很缺人手,我从你这儿走个偏门儿,你让我师兄的哥哥混个官儿当当,好不好?”

“哪个城镇?”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

师兄陈雍庭当即反对道:“我哥这么多年来读书,为的就是能够光宗耀祖,要是让殿下插手此事,这事儿就不是光宗耀祖了,师妹,这件事不能这么做。”

单璠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啊,一个官儿而已,倒是对面的凌元说道:“可不是我不帮啊,是你师兄不要。”

单璠对师兄的巨大反应并不在意,不要就不要了,她朝凌元显摆道:“我师哥不要,那是他哥哥有真本事嘛。”

“凌元,不过真的要谢谢你,你没生我气。”

凌元对自己的态度,单璠有些诧异,曾经对他又打又骂的时候,现在单璠自个儿都还清楚地还记着呢,没想凌元这小子如此大方。

凌元对此噗嗤一鼻:“呵,我跟一个小屁孩儿生什么气。”

“你……”

单璠语塞,只好找师兄帮忙,“师兄,凌元他骂我,你帮我。”

陈雍庭进退两难,师妹平时很听话,也不会轻易生气,如何面对凌元,会一点错都受不了?

也是俩个人完全不同的想法,在此时彰显得一览无余,单璠这种在外人面前主动表现出小女孩的模样,从心内深处上来讲,是为了让师兄更好地呵护她,而此时的陈雍庭有了类似于谭轩的心境,他认为是师妹对凌元情有独钟,神情顿时颓废下来,他说道:“师妹,我也不能跟殿下动手啊,你要解气的话,打我好了。”

单璠捂嘴一笑。

凌元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师兄妹了?难不成你的师傅,是那个一惊一乍的老道人?”

单璠炫耀道:“是啊,师傅教了我驱鬼呢。”

凌元活这么大,见过的鬼也就只有奶奶,于他而言,这个世界没有坏的鬼,便嘲笑道:“驱鬼?你骗鬼的吧。”

“不信?我画一个符给你瞧瞧。”

单璠起身,两手分别掐诀,催动体内灵力聚集指尖,从头到脚凭空画了一幅热气蒸腾的符咒来,也没对凌元起驱荡式,但她跟师兄都亲眼瞧见了凌元两手猛地掌住桌沿儿,整个人身连带着屁股下的凳子,往后平移了三尺之远。

知道是自己的符咒起了作用,单璠慌忙地如狗刨式得将空中的符咒打散,转身问道:“我都没对你用,怎么你……”

凌元胸口被震得闷了一口浊气,好不容易吐了出来,喘气道:“我也奇怪,同样一个爹生的,为什么你没有一点被镇压反应。”

这句话让秃废不堪且不被人们发现的陈雍庭如获重生。

“我吃了老祖宗给的药……”

过多的密辛,单璠没在人多嘈杂的客栈说出来,她还要再说,只是与凌元背坐着的食客站起来骂道:“小子,你撞到老子了,没注意到吗?”

凌元打算道歉,但陈雍庭眼快脚更快,两步跨到那人面前,低声下气道:“大哥不好意思,我家主子没注意,我跟您赔不是,您消消气……”

那人也是好说话的主儿,没跟凌元多计较,盯了陈雍庭一眼,便坐下继续吃饭。

倒是单璠傻掉了,她气呼呼的跑到师兄面前来,怪道:“师兄,你干嘛那么说,好掉自己的身份!”

陈雍庭这种没有切身体会过荣华富贵的帝国子民,骨子里天生有种奴性,他说道:“师妹,师兄本来就是帝国的人,叫殿下一声主子,没什么大问题,再说殿下刚才有意要提拔我哥哥,所以这一声主子,师兄叫得是心服口服。”

单璠气不过,背过身去,生气了闷气来。

凌元对此感觉到好笑,他起身道:“说真的朋友,不用你帮我,不过还是谢谢你为我出头,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你是小璠的师兄,有这层关系在,不走白不走嘛。”

到底是从小沁淫在帝国氛围熏陶下的孩子,比起国外的人们无限憧憬的四大族,陈雍庭对此并不像师傅那般太过神往,他没空理单璠,倒吸一口凉气后,恭敬道:“草民不敢。”

凌元用完膳后,拱手以礼告辞,走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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