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事宁人!”修增安只简单的说了四个字。
“什么?”巫马卿瞪起大眼,“难道你要替逆贼讲情不成?”
大君道:“相必这不是无的放矢,包庇逆贼更是无从谈起,大博闻师请讲。”
修增安和缓言道:“大征台和王上是父子,和君上是兄弟!人老多情,王上能不爱护儿子吗?君上将二犯交予王上,以息事宁人的态度,彰显储君之望和自信之姿。同时,君上更要上书,声言大征台只是一时糊涂,被小人怂恿,误入歧途,多为大征台开脱,王上心里明白这是非曲折,君上此举,王上定然觉得君上有国君气度,若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君上就坐定这储君之位了。”
巫马卿很是气愤的言道:“这还不是包庇逆贼那!”
巫马诚赞同修增安的想法,“大博闻师说的对,这是国事,也是家事,刚才我等想简单了。大闹起来,王上虽然责罚大征台,君上也落个气量狭小,不能为君的印象。元镇之战还是少不得大征台,还是要让他戴罪立功。只是,我们什么也不做,落在王上眼中,君上也会留下仁爱有余,而果决不足的印象啊!”
“大司马才所虑,正是在下所虑。”修增安提议道:“君上上书中,除了给大征台开脱,要提一事,以试王上的态度。”说着,将写好的奏折递了过去,“当前诸国,为防将军拥兵自重,擅权作乱,将募兵、养兵和调兵三权分开。县尉、都尉、郡尉负责募兵训练;这养兵、军械在大司马、太尉或国尉手中;军国征伐,弹压地方,调集兵马作战,只有君主才会授予将帅大权。”
巫马诚点头,“不错,三者分开,是为了防止大权独揽,兴兵作乱。”
修增安道:“为了争夺元镇,王上设置了大征台这不伦不类的官职,权力大的吓人!掌管西北三郡募兵之权,泰宗和元镇两大营调兵之权,对元镇征伐之权,这样一来,三权齐备,忠心为国还好,若有不臣之心,怕也不是社稷之福啊!”
巫马诚拍手叫好,“好主意啊!君上只对王上重申三权分离,这样一来,可探查王上心思,若王上同意分权,就是对大征台有所警惕,防止专兵跋扈了!”
大君满意的点头,“投石问路,釜底抽薪,不愧是太学学士。”
大君对巫马诚言道:“待会儿,本君命人支取千金,大司马和中侍令是多年的朋友,想方设法给中侍令送去,让他帮着劝谏父王,能玉成此事最好。”
巫马诚摆摆手,“大君不用操心这些琐事了,我们巫马家还能出得起这些礼物,别送金子了,中侍令喜欢玉器,臣将几个传家宝给他送去,保他喜欢。”
大征台府中,师辰善正和虎卫们正在练剑,见到王叔师庄玗和中官令翟元一到来,身后跟着伤痕累累的傅良臣,师辰善知道事情已然败露了。
师庄玗五十多岁了,是国王弟弟,向来不贪王位,没有争雄之心,深得国王信赖,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收获的权力也越来越多。
中官令翟元一是阉人,服侍左右,是国王最信赖的人之一。
见到他们身后并没有跟随大队人马,师辰善心中稍定,知道父王不是派二人来捉拿自己的,父王若有此心,来的肯定是巫马家的人。
师辰善热情的招呼道:“王叔,中官令,怎么屈尊到寒舍中来。”
王叔笑道:“呵呵,仲畠,你这里都是寒舍,我那府第岂不是成了猪窝。”
师辰善紧忙的招呼,“王叔,中官令,屋里坐。”
翟元一开门见山的言道:“奴才带着王上口谕,王上问,如何处置傅良臣?”
翟元一没有胡须,眉眼开阔,相貌很是柔和慈祥,不过问起话来,眼神甚是逼人。他是广野泽人,自小便被卖身为奴,几经辗转,来到了东元王宫。
傅良臣浑身被鞭笞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不理解父王为何不杀傅良臣,却交到自己手中,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在旁的长史陶惕生躬身言道,“大征台定将此人收监,严加看管!劳烦转告王上,战事激烈,大征台明日启程,前去元镇,若无王上宣召,不回王都的。”
长史陶惕生三十来岁,面白长须,文质彬彬。和军司马匡宁平都是大司马倚重的谋士,二人是东序士子,也是好友,投靠大司马,参赞军机。元镇之战,都是这两位谋划,提出“步步为营,层层壁垒”的战略,让东元逐步取得优势。
翟元一听完陶惕生所言,眼睛眯了起来,多看了此人一眼,微微点头,“如此最好,那老奴就回去复命了,大帅好自为之就是了,王上特意让我告诉你,因为征伐元镇,王上特赐大征台为帅,兵马钱粮,皆由大司马府掌管。”
看着二人远去,师辰善恨恨的言道,“看来这个傅良臣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