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老者叫住叶星辰,饶有兴趣问道:“你既提到庙堂和江湖,可说说何为庙堂?何为江湖?”
一下子,本与这些毫无干系的两个人,竟以此为话题展开了讨论,如此不着边际的事,恐怕说书人也不敢这么说吧?
老者对叶星辰的话感兴趣,同样,叶星辰对老者的问题也感兴趣。
这不,叶星辰立马停步,转身看向老者。
此时,老者眼中尽是期待,他很想看看眼前少年有何见地。
反观叶星辰,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身前老者,让他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四目相视,各有其感,老者不知少年所想,少年不明老者何意。
片刻,叶星辰收回目光,微微思索,正了正嗓子,随即掷地有声说道:“天下一分为二:一曰庙堂,二曰江湖。”
“江湖再远,都有一座庙堂;庙堂再高,都是一片江湖。”
有人开口便是废话,有人出口就是金句。
叶星辰不过所言一二,老者两条白眉已是竖起,深邃眸子,似有火焰升腾。
此景,叶星辰尽收眼底,只见他得意的眉毛一挑,继续他绘声绘色的高谈:“居庙堂之高,观天下之美、思天下之道;处江湖之远,感天下之苦、享天下之事。”
“庙堂和江湖,对称不对等,一个在朝,一个在野,精英和草根,尽忠和重义。”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反之...”
说到此,叶星辰看了一眼四下,继续道:“反之,居庙堂之高则敌视其民,处江湖之远则仇视其君。”
此话一出,生性如老者,亦是眼如铜铃,一脸不可思议直勾勾的盯着叶星辰。
没错,叶星辰这番话,若放别处给人听见,定会告他个谋逆之罪,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言。
这一点,叶星辰自然知晓,不然他也不会确认在场再无他人之后方才说出。
他年纪虽小,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
老者内心有点不相信这些话居然是从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口中说出,于是老者想继续为难一下他,便对叶星辰说:“这是你的见地?”
“当然…”叶星辰卖了个关子,道:“不是。”
“哦?”老者故作疑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叶星辰老气横秋一本正经起来,“我与家父在此开设茶铺十余载,路径小店歇脚喝茶的江湖侠士不知多少,没走江湖,已胜入江湖。”
“倒也是。”老者附和说了句,便陷入沉思。
诚然,叶星辰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但他终究是个局外人,一个未曾涉世的人,又怎会真正懂得这其中种种。
古人有言:“礼失求诸野。”
庙堂之外,江湖之间,有仗义执言,有守望相助,有国家大义,这是传承千年的道义,深埋泥土之下,深藏血脉之中。
沉思片刻,老者开口道:“可说说你心中江湖?”
闻言,叶星辰似早有答案一般,道:“庙堂金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我心中的江湖。”
说完,思索了一下,补充道:“我心中的江湖,无关拳脚,但凭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