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卒 送走了齐合,吴亘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目光有些难明。不同于吴亘、宝象等人的随意性子,齐合为人正直隐忍,平日里一般不会主动表达自已的想法,就连凤儿被迫认主的事,他也没有更多言语。 但这次在柳有的事上,确实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所以才会破天荒寻了过来。吴亘知道,自已那些话对方也不一定信服。改变一个人的观念绝非一日之功,尤其是对齐合这种性子的人,只能且行且看,多让柳有与其接触,希望让时间来慢慢磨灭二人的隔阂吧。 正唏嘘间,柳有却也寻了过来,手持一把酒壶, 吴亘晓的,自已不惧逆气的事他应是知道的。接过这雕饰精美的酒壶,拧开壶塞,鼻端轻轻一嗅,仰头灌了一口,咂了咂嘴, 柳有又取出一个酒壶,举起稍稍示意,亦是喝了一口, 放下手中的酒壶,吴亘靠着山坡顺势躺下,双手扶于脑后, 柳有摇摇头, 吴亘哂笑,想了想, 柳有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来,「你说的逆气,于我们暗族却称为蒙气,算了,还是按着你的说法,称呼为逆气吧。至于有没有像你这样的人,我没有见过,但我族确有一些人可耐得住灵气。 这些人只是对灵气的抗性大了些,可以短时行走于灵气中而无碍,若是想呆的时间长了,还是得服用一些特制的丹药,才会慢慢适应灵气的伤害。如兄弟这样自如转换于灵气、逆气,又没有丹药加持的,却是头一次看见。」 说着此处,柳有看了一眼吴亘的断刀, 吴亘眼神有些迷惘, 柳有双手一摊, 吴亘忽然起了好奇心,起身仔细端详起对方,黑眸黑发,五官俱全。又侧身看了看,也没长什么尾巴之类,相较于启人,命族,归真者,更像一个人。 颓然倒地,吴亘嘟囔道: 柳有仰头大笑,笑的几乎流出眼泪,「吴兄弟如此想法我理解,在我暗族之中,不少人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两族隔阂久了,自然会生出诸多妄言。不过呢,在灵气、逆气交集处,确实有人受了害,平白造出诸多怪物。 在我族中,有一种刑罚名为灵刑,就是将犯罪之人投入灵气,摧残其身,祸乱其智。其实,暗族与人族,无论相貌、习性等俱是相差不多,只不过因着灵气、逆气相冲,一道铁幕相隔,遂成大敌。」 吴亘与柳有交谈良久,却是越来越有精神,彼此都对两族的情形充满好奇。 原来暗族与人族一样,也有修行人与凡人之分。不过呢,相较人族地域 来说,暗族疆域还是偏小了些,所以逆气也就更加浓郁,修为也就更强些。 按着柳有估计,按着人族的修行境界划分,同境界之下,暗族起码比人族高上半头。也就是说,同是三境的练气士,暗族三境初期的,几与人族中期相当。qδ 但两族相争,岂能以个体而论。人族地域更广,数量更多,空间和人数的优势足以抵消个体的劣势。况且,如人族一样,灵族中也有大量无法修行的凡人,这些人相较人族而言并不占优势。 暗族不同于人族的家国制,更多的则是家族制,或是门派制,一个家族和一个门派统辖一片区域,下面又有诸多小的家族或门派。当然这个家族也不是能随意成立,根据不同的地域,修为需超过一定阶段才可自号某家。 只不过,暗族尚争斗,这旗帜一旦立起来,那你就准备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挑衅厮杀吧。但是,最后能存活下来的,都是十分强悍的存在。 二人言语之间,柳有多次看向吴亘的断刀,劝说吴亘若是有暇,不妨到异域一游。 吴亘拿起自已的断刀,笑嘻嘻问道: 柳有面色微变,却是顾左右而言它,询问起吴亘从何处得来此刀。 听到吴亘的答复后,柳有眼睛瞪的溜圆,一脸不可置信。 吴亘手指滑过刀锋,忽然想了起来,好长一段时间没磨刀了。 柳有一时无语,砍柴切菜,吴亘还真是物尽其用。自已这把墨剑,得来后日日祭炼,一日不辍,洗剑俱用酒水,没想到吴亘对待如此宝刀竟然这么的接地气。 看到柳有眼中的惊讶,吴亘掂了掂手中的刀, 话一出口,断刀刀锋微鸣,一股慑人杀意萦绕,似是十分不满。 柳有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开玩笑呢,自已这颗脑袋还想多留几日呢。 吴亘把刀往地上摔打了两下,断刀顿时没了动静。 虎,太虎了,柳有无奈的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暗暗对吴亘竖起了大拇指。 吴亘忽然问道。 柳有倒也坦白, 吴亘一脸坏笑, 柳有亦是嘴角含笑: 吴亘翻了个白眼。 柳有不动声色。 眼见日头已上当空,二人准备折身返回山洞休息。不过在分别之时,吴亘习惯性将酒壶收在怀里,若无其事向山洞走去。 柳有微微摇头,这位还真是不见外,要知道,此壶能装酒,亦可容逆气,也是一件品质不错的法器。 一行人在山洞里休息一天,并没有人追来,看来冯清首尾料理的还算妥当。 从此,柳有便与吴亘等人结伴行走于这奇诡绚丽的大洲。一路之上,也曾在广袤无垠的草 原上,见过万千巨兽奔驰的洪流,隆隆的蹄声,让天地都在颤栗。兽群激起的烟尘,几于天宇云层相连,形成遮天蔽日的尘暴。 也曾见过如山的巨人,与一条大蟒搏斗,生生将其撕成几段,就这么生吃硬嚼下去。看到吴亘等人,如驱赶蚊虫般随手挥挥,巨大的气浪就将几人掀的飞出去老远。 也曾过小如巴掌的精灵,排着队歌唱于林间。一旦受到惊扰,就会消失不见,不知隐遁于何处。 这一日,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刚翻过一道山梁,就见远处杀声震天,无数人影攒动,显然是有人在此交战。 这倒是有些稀奇,在大遗洲小的争斗不少,但如此规模的战斗还是少见。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交战双方一个在天空凌空鸷击,一个则在地上操着巨大的弓弩还击。 这么大的场面,吴亘等人自然不敢造次。找了处隐蔽之地,观察起双方的争斗。 等看的时间长了,吴亘等人才发现,这些在空的人,并不是依赖什么法器,而是背生双翼。虽然羽色不一,但俱是人首鸟身,除了双手后,双脚则化为鸟爪一样的存在。这些羽人或持弓,或持矛,一波波飞过,向着地面发动潮水般的进攻。 而地面的人则比较繁杂,多是人首兽身。不过从其身体来看,并不是同一种族,最主要是的人首虎身,其次人首马身,如同人的上半身硬生生安在了兽躯之上。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野兽被其驱使,正举着粗重的实木盾牌,顶着头顶雨点般的箭矢艰难行军。 若说这些兽人只是被动挨打,倒也不尽然。兽人群中,有一辆辆由巨象拉着的板车,每辆板车上都摆放着八架强弩,由车上兽人操纵,正全力对空反击。 与此同时,还有兽人使用粗大的长弓,配合着强弩猎杀着空中的羽人。只要羽人敢于低空掠过,就有兽人持兵跃起,将其拉了下来生生撕碎。 羽人借着空中优势,看着占了上风,但毕竟翔于空中,所携辎重有限,很快一些羽人就箭矢耗尽,加上兽人弓弩强劲,攻势渐渐弱了下来,双方渐渐打成了僵局。 天色渐暮,羽人和兽人不约而同鸣金,俱是缓缓向后退去。 夕阳如血,战场上尸横遍野,草木皆赤,血流如泽,不时哀嚎声传出。由于多远战,这些尸首大多还十分完整,兽人的车轱辘、蹄爪踩在上面,不时发出沉闷的肢体碎裂声。 过了许久,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无数黑鸦落下,贪婪的啄食着地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