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没有察觉到王雨晴的异样。 他自己现在就处于一种不正常状态中。 “但是,我失败了,他说。” 王雨晴醒了过来。 她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额头也像徐来一样,滚落豆大的汗珠。 她醒了过来,徐来还没有。 王雨晴注意到,徐来说的是“我失败了”,而不是“我们失败了”。 便在这种有些诡异但是徐来却没察觉到的气氛中,他缓缓的道,“这次任务中,我的队友全死去了,只有一个当初没有随我们一同执行任务的队友活了下来,但也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原本,我们齐心是一把利剑,合力是一块盾牌。现在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苟延残喘。” 王雨晴张了张嘴。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但却知道,徐来的这些话,不是对她说的。 因为徐来虽然看着她,但是目光的焦点却并没有汇聚在她身上。 准确的说是,徐来的目光没有焦点。 或许,对这个人来说,他当初的队友,就像我的父母一样? 那他的父母呢?难道他也是孤儿? 王雨晴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两个念头。 在野外,孤儿遍地都是。 不知如何,王雨晴突然张嘴就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说到一半,王雨晴却说不下去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知道,关于徐来的一切,她什么也不知道。 气氛就此沉默。 王雨晴没继续说话。 徐来也没主动说话。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 挺公平的,不是么? …… …… 徐来和王雨晴刚刚路过一座废弃的城池。 如今这个年代,没有势力定居的城池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一旦城池废弃的消息传出去,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附近强大的游民组织所占据。 但这座名为“会宁城”的城池没有。 也是从王雨晴的嘴里,徐来才了解了这个城池的故事。 裂缝爆发前,会宁城跟卫星城一样,也是一座普通的县城。 后来,ets在会宁城成立分部,并数次关闭了会宁城附近的空间裂缝。 不知是不是因为会宁城附近多次爆发裂缝并被关闭的缘故,其后二十多年,会宁城附近一直没有爆发过空间裂缝。 既然会宁城不爆发空间裂缝,ets自然不会把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浪费在这里。 于是会宁城的守备力量越来越薄弱,原本城池里的几十位突变者也不断减员,被总部调遣到其他的城池,最后只剩下一名d级突变者象征性的镇守一下。 便在这时,会宁城内,终于爆发了空间裂缝。 这次可不是在会宁城附近,而是在城内,裂缝爆发的地方更是离市中心不远。 这情况倒是与江陵城有几分相似。 但不幸中的万幸便是,会宁城的异空间生命体并不算太强大。总部在派遣了突变者协助会宁城分部后,裂缝很快就被关闭了。 但灾难并没有结束。 会宁城并没有毁于异空间生命体和突变怪物的手中,却在瘟疫中灭亡。 总部的突变者在关闭裂缝后就离去了,但会宁城分部却因为清扫战场不及时,善后工作没有做好,最终爆发了全称瘟疫。 会宁城几十万居民加上ets会宁城分部的工作人员,包括当时的城主,还有总部下来的医疗专家,全部在短时间内被……一波带走。 是的,全死了,无一幸免。 最终总部对外公布的消息是,会宁城的瘟疫是由细菌和病毒双重传染引起的。而根据已死亡的医疗专家提交上来的报告显示,该病毒又是极少见的,传染性和致死性都极强的毒株。 不过所幸,该病毒无法在烈日下长时间生存,经过太阳暴晒后便会死亡,但城内的细菌将会在极长的时间内继续存在。 这些年来,也有些流民组织不信邪,想要占据会宁城继续发展,不过全部感染了该细菌。 “那些细菌也致死?”徐来问道。 “致死的是病毒,那些细菌倒并不致死。不过据说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所以实际结果是生不如死。” 王雨晴说完,徐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会宁城,没想到这个城池下面也掩埋着几十万个冤魂。 注意到了徐来的目光,王雨晴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如果你是想逃进会宁城跟我打游击战的话,我劝你还是熄了这个心思,你可能会因此送命。” 徐来连忙摇了摇头,开玩笑。他逃跑就是为了活命,岂会先出虎穴,再入狼窝?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徐来都觉得自己的命很值钱,非常值钱。 见徐来似乎对会宁城非常顾忌,王雨晴也知道徐来多半是不会往会宁城逃跑,她指着南边说道,“前方十几公里,有一个小镇,叫紫蓬镇。那里有一座山,叫紫蓬山,这座小镇当年就是依紫蓬山而建的。现在被游民占据了,我们后面过去歇歇脚。” 徐来道,“跟游骑兵差不多?” “不,比游骑兵好多了。”王雨晴摇头道,“不少游民都选择了烧杀抢掠,有的游民是本性如此,有的游民是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们没有食物和物资。但紫蓬镇上的游民不一样,那里虽在山脚,但交通却是四通八达,山里也可以种植果树。不少路过的贩夫走卒,都会选择去和那里的游民做交易。” 王雨晴走在前面,徐来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悠悠的道,“你这样绞尽脑汁的把我带回江陵城,图什么呢?” 王雨晴回头。 徐来耸了耸肩膀,“好吧,我换个说法,你这样为江陵城尽心尽力,图什么呢?” 王雨晴走到前面的一颗树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环顾左右,搬来了一块石头坐在了上面。 她喝了一口路上装的水,这才道,“一换一。” “可以。”徐来也搬来了一块石头坐在离王雨晴两三米远的地方,不过依旧在树荫下。 “我是一个孤儿。” 王雨晴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对除了义父之外的人,讲自己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