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本来稳如磐石的老离却忽然大叫了一声: “不好,不止一只雪龙鱼,他们想咬断绳子!” 而后,洞穴中猛然响起一连串的怪鸣,肉眼可见的波纹阵阵荡出,是绷紧的绳索被巨力切割时震荡空气发出的响动。 老离连声怒吼,却依旧坚持不住,被一步步拉向水潭。 “干你娘,坚持住!” 也顾不得掩藏形迹了,吕大山带着另外三人提前跳入水中,一边冲叶贯大吼道: “老徐,去帮忙!” 叶贯飞奔上前,冲到老离后面抓住绳子,但绳子上的力道大得出奇,两人还是一步步被拉近水潭。 “噗通”一声,老离被直接拉近了水潭,入水前,他猛然扭头冲叶贯喝道: “撒手!” 强横的气势压来,叶贯本能地放手。 绳子急速在地面消失,眼看就要全部落入水潭,他却忽地再次飞身上前,一把抓住绳子,跟着进入水潭。 相比外界的寒冷,水潭非常温暖,几个呼吸后,吕大山几人的身影出现,他们正和两条一尺长短,腹底长着四根触须,浑身白中带粉的怪鱼大战。 但这两条鱼都只有洞窍中期的修为,显然不是他们的目标。 看到被拖下水的老离和叶贯,吕大山又气又急,大骂道: “干你娘,死脑筋呀你,松手呀! 这次失算了,有好几条雪龙鱼,但只要抓住这两条,我们也不亏!” 哪知道,老离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提醒一样,依旧死死抓着绳子不放,飞快地越过他们,往潭底而去。 叶贯要坚持不放手,跟着一起往潭底而去。 “看不出来,这两货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老子就跟你们赌一把!” 大喝一声,放过两只被打的满体鲜血的雪龙鱼,吕大山飞快游至,一把抓住绳子。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齐齐跟上,抓住了吕大山的双腿。 六个人仿佛糖葫芦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跟着那条发狂的雪龙鱼,直奔未知之处。 水潭非常深,越往下压力越大,好在几人都修为在身,并不怕这点水压,暂时不呼吸也没有大问题。 半盏茶的时间后,叶贯忽然觉得前进的方向有些改变,仔细一看,四面的岩石上出现许多分支,众人正被雪龙鱼拉向其中一处。 这条雪龙鱼的劲头非常足,拉着这么多人在许多弯弯曲曲的水道中左冲右突,竟然始终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 没有它带路,任何人进入这弯弯曲曲、岔路无数的水道,迷路几乎是必然的。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在叶贯感觉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水势陡然往上,前方竟然出现了朦朦的亮光,出口就在不远处了。 这时,始终不声不响的老离忽然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光芒。 叶贯心中一凛,无数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猛然假装实力不济,放开了绳子。 吕大山还伸出手想抓住他,但猝不及防加上叶贯有意躲避,两人失之交臂,瞬间错过。 等众人身影消失,叶贯猛然连连划水,窜到岩石边,全身光华一闪,发动了土遁术,往水道尽头冲去。 片刻后,漆黑一片的视野忽然一亮,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暗湖,无数闪着荧光的钟乳石从头顶垂下,美丽之极。 他躲在地底,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水面哗啦啦一阵响,一条五尺来长巨大雪龙鱼窜出水面,老离、吕大山等人紧跟其后。 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叶贯,老离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说,而是忽然放开绳子深吸了一口气。 刹那间,仿佛什么东西被解除了一样,他身上猛然迸发出强横无比的气息。 屈指一弹,还在拼命往前窜的雪龙鱼脑袋应声而裂,横尸当场。 叶贯心中凛然,对方果然隐藏了修为。 即使雪龙鱼已经被重创,没有洞洞窍巅峰的修为,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而老离平时展现的手段,不过刚刚洞窍而已。 “干你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吕大山叫道。 另外三人却惊醒得多,立刻聚到一起,和老离对峙起来。 “哎,本来不想动手的,但你们为什么非要跟下来呢?” 叹息一声,老离猛然动了。 另外三人都不算庸手,强烈的光华同时亮起,斧、刀、网数样法器同时飞起,往老离击去。 “嘣嘣嘣”三声脆响,三件法器被老离赤手空拳直接撕裂,又是“啪啪啪”几声,三人连同还在不敢置信的吕大山一起,被老离制住,扔到了湖岸上。 “老离,你想要什么就拿去!兄弟一场,不要对自己人动手!” 感觉到老离身上的杀机,吕大山怒声喝道。 “兄弟?!” 老离的脸色有些怪异,指着使用开山斧的那位道: “他经常背着你,在我们面前讥笑你傻,这种人算兄弟?” 说罢,他手起掌落,那人闷哼一声,头颅碎裂,当场气绝。 “干背后说几句怪话有什么关系?”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似乎对兄弟的情谊非常之深,吕大山嘶声喊了起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不理会吕大山的时候,指着用刀的那位,老离冷声道: “他经常和店家串通,坑你的灵石,这种人算兄弟?” 说完又是一掌,那人也应声而倒。 “你大爷的他有婆娘孩子一大家子要养,想多弄点灵石也正常呀!” 吕大山真哭了,眼泪鼻涕齐下。 看得叶贯一阵皱眉,他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在作假,这人的性格也未免太古怪了。 别说散修,就算是普通修士,也极少有这等性情中人。 “那这人呢?” 老离指着面如死灰的最后那人,冷声道: “他明知道你喜欢花姑,还经常凑到花姑面前献殷勤,送这送那,这种人算兄弟?” 说罢,又是一掌击下。 “你妈的,花姑又没嫁给我,大家公平竞争,有什么不可以?” 吕大山已经彻底认命了,瘫在地上喃喃道。 “哎,我干你娘!” 似乎被吕大山气极了,老离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大步走到吕大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反复打量着他又连连摇头,似乎想找出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不得: “真不知道,你这种性情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连我也要杀我么?来,动手吧,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似乎把兄弟的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兄弟死时吕大山哀伤欲绝,但轮到自己了他却没有半点恐惧,直直地盯着老离,毫不退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