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晓峰沿着泰晤士河慢慢往回走，心里特么烦：这鬼脸非一般的难缠，今晚一番交手，他知难而退最好，如果他收了钱非要找劳资麻烦——劳资当然不怕他，但小慧呢？我怎能保证24小时不离身、不出任何差错？ 他一想起鲍伯的死状就不寒而栗，心里有极大的恐惧，甚至面对韩仇都没有这么大的恐惧。 韩仇也是恶人，但还算讲道义，而且他自视甚高，不会做出太卑劣的事。 鬼脸完全不同。这个人歇斯底里、疯狂残忍，没有任何规矩、理性可言，什么卑鄙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 史晓峰心乱如麻，忽然想起半仙的话，“你的生死劫已解，但另有一股煞气深入命理，挥之不去！” 如果这是我命中注定的煞气，就由我一人去承受，绝不要波及我的亲友、我的女人，尤其是老婆小慧！史晓峰默默念叨。 走到大本钟下，他忽然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侵入肌肤，浑身寒毛竖了起来。 如此强大的杀气，绝不是鬼脸发出的！不是他这样的高手，普通人也绝对感受不到这种杀气。 史晓峰抬头喝道：“什么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上的钟楼响起：“老朋友！”随即一人纵身跃下，身法美妙之极。 史晓峰大吃一惊：“韩仇！怎么会是你？” 韩仇笑道：“你猜猜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史晓峰沉思一会，说：“你在此时此地出现，一定与鬼脸有关！对了，你曾说过要杀光‘菊花杀’的人……难道，鬼脸也是‘菊花杀’的杀手？他说昨天曾受伤——难道，伤他的人就是你？” 韩仇大笑：“史晓峰啊史晓峰，你本来没这么聪明，想必是和那冰雪聪明的小情人相处久了，慢慢也变聪明了！” 他语带讽刺，但推崇蔡小慧，史晓峰听了仍然高兴。 反复咀嚼韩仇的话，史晓峰喃喃道：“鬼脸果然是‘菊花杀’的人……难道，真的是史天赐雇来对付我的？” 韩仇接话：“谁雇他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菊花三煞’之一，杀他很有乐趣、很有难度，简直比杀你还难，过瘾，哈哈！” 史晓峰一怔：“菊花三煞？” 韩仇凝望远方片刻，慢慢道：“我曾听哥哥说过，‘菊花杀’里有三个神秘的顶级杀手，合称‘菊花三煞’。我哥本是个高傲的人，却承认自己和这三人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史晓峰想不到剧情越来越曲折，大感兴趣，等他说下去。 “我哥说，三煞中有个常年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也没人知道他的年龄、国籍和以前的历史，只听说这个人轻动极高，手段极为凶残。” 史晓峰出神半晌，又问：“另外两煞，又是什么样的高手？” 韩仇笑了：“你的好奇心还真不小啊。另外两煞的情况，我哥也不清楚。” 史晓峰默然片刻，忽然道：“昨天你本可以杀了鬼脸的，却故意放了他，对不对？” 韩仇摇头，说：“昨天我已尽全力，只能伤他。这鬼脸功力远不如你，但花样百出、诡计多端，我以前没杀过这样的人……” 史晓峰冷冷道：“所以你如获至宝，要留着慢慢玩？” 韩仇大笑：“知我者史兄也！我想和你打个赌，看谁先杀了鬼脸。” 史晓峰问：“赌注是什么？” 韩仇说：“如果你先杀了鬼脸，我答应你——以后桑小媚落在我手上，我可以放过她一次！” 史晓峰心中一动，说：“好，这个赌注我接了！” 韩仇点点头，展开轻功，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军情六处，蔡小慧还没睡，等着他。 “小慧，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一点提示都没有，我怎么猜得出来？” “嗯，这个人也是为鬼脸杀手来的。” “除了韩仇，不会有别人。” “哈哈，你太厉害了，我要奖赏你！” “奖你妹……” 上午十点，当斯卡尔和姬莉丝一脸凝重地敲开门，史晓峰就知道又有麻烦了。 斯卡尔犹豫再三才说：“史，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史晓峰笑道：“先听坏消息，我喜欢先苦后甜。” 斯卡尔干咳两声，说：“坏消息是，今天凌晨三点左右，你在追捕鬼脸杀手的过程中，曾与一个叫韩仇的人交谈——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个人是国际a级通缉犯，涉及多宗命案，最近一宗是在6个月前，涉嫌在中国s市谋杀日本籍男子横路进三！” 他停顿一会接着说：“这件事，局长已经知道了。” 史晓峰心想：你们抓罪犯不行，监视老子倒是不遗余力。 他苦笑：“这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什么，说来听听。” 斯卡尔说：“好消息是我们已证实你和鲍伯的死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向局长解释清楚韩仇的事，就可以离开英国了。” 史晓峰立即说：“好，带我去见局长！” 20分钟后，军情六处局长办公室。 史晓峰略去细节，简单说了自己和韩仇的关系。局长说：“史先生，我们完全相信你和这个人、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个人是国际a级通缉犯，而且在非常敏感的时刻出现在伦敦，所以——” 史晓峰立即问：“所以怎样？” 局长无奈地一笑：“所以我们必须按规则办事，你要离开英国，必须由一位英国公民替你做担保——军情六处内部的人不能做这个担保。” 史晓峰心里问候局长的祖母和外祖母，寻思自己认识的英国公民只有黑帮教父吉姆和拳击手鲍比，但以这两人和鲍伯的关系，他们会替自己做担保吗？ 他沉吟片刻道：“我找不到人做担保，难道就没有办法回国了吗？” 局长狡黠地一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协助我们抓住韩仇。” 史晓峰心里说：抓你妹！他苦笑道：“您不了解这个人，抓他比抓那个鬼脸杀手的难度还大！” 局长耸耸肩：“那就很遗憾了，史先生暂时不能离开英国，甚至不能离开军情六处！” 史晓峰按下一口鸟气，淡淡道：“我再考虑考虑——我在军情六处，不会被限制人身自由吧？” 局长笑道：“当然不会。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告诉斯卡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