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没有什么两样。就跟平时一样,到点睡觉,睡醒了又开始新的一天。 但到了第二日,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大离皇都的不同。 虽然一日既往的繁华,不过却是被一股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渐渐的,昨夜的事情也传了出去,也让整个大离皇都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三件事被人在大街小巷间津津乐道。 第一件事自然是关于毅亲王姜异,就在昨夜,整个毅王府一脉集体失踪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整个毅王府一脉已经被大离皇朝秘密抹杀了,因为那位毅亲王最近几年实在是锋芒太露了。 不止将他那位皇后皇祖母得罪的死死地,就连大离皇主也是多番顶撞,其它明里暗里更是得罪了不好人。 所以被多方势力联手抹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种说法只是以讹传讹罢了,那位毅亲王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世俗武道的一面旗帜,在世俗武者眼中拥有很高的威望,哪怕是大离皇主也不敢随随便便抹杀。 另一种说法是毅郡王姜异昨夜与叶皇后一系大杀一场后,已经反出了大离皇都。 毕竟昨夜几十万大军齐齐出动,不少人都是知道的。而且还是兵分两路,一路直取崆峒毅王府,一路大军围杀五圣岭。 坚持这种说法的人更是说的言之凿凿,因为整个毅王府一系,经过五圣岭一战后,只剩下了数万人。 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而毅亲王姜异一怒之下,直接领兵反出了大离皇朝。 不过相信这个说法的人也不多,这里可是大离皇都,整个大离皇朝的核心,周边重兵云集,区区数万人根本就放不起什么浪花。 毅亲王真要是敢反,恐怕立刻就会被剿杀。 另外一种说法是大离毅亲王姜异乃是大神通者转世,被几十万大军围杀在五圣岭,危机一刻施展大神通横渡虚空了。 按理说,这种说法应该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个说法,相信的人应该最少,但结果恰恰相反,绝大多数人都对此坚信不疑。 因为与前两种说法相比,这种说法反而最有可信度。这夜导致姜异在不少人眼中多了一层神秘感,甚至让许多人开始敬畏。 而接下来另外两件事,也间接证明了这种说法。 第二件事就是大离皇宫在昨夜被袭击了,而且被袭击的还是大离皇后的枢琉宫,听说整个枢琉宫都因此坍塌了。 一向高贵的大离皇后,这在突袭之下,一身狼狈之相的逃到了大离皇宫上空,据说嘴里整夜都咬牙切齿地看着五圣岭方向。 至于这次袭击是何人所为,虽然所有人都缄口不语,但心里都明白,除了那位毅亲王不会再有第二人敢这么干。 这是大离皇朝建都以来,大离皇宫第一次遭到攻击,而且还是皇后的寝宫。 甚至已经有消息慢慢传开,这一击乃是毅亲王姜异在五圣岭上发出的,隔空遥遥一击,直接越过大离皇都和大离皇宫的双重大阵,击毁了皇后的枢琉宫。 这么远的距离,视护城大阵如无物,如果不是大神通者转世,又怎么可能做到。 不过这件事整个大离皇都的人,只敢私下议论,毕竟谁都知道一向高高在上的大离皇后正因此大发雷霆,谁都不想触这个眉头。 第三件事应该算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但偏偏最被人津津乐道,不论是功勋侯门,还是坊间市井,都是议论纷纷。 因为相比起前两件事的敏感程度,这件事虽然也是皇家之事,但却属于一种八卦。 “十七皇子的皇妃真的被毅亲王抢走了?”一处市井茶坊,一名路人一脸不相信地问道。 同桌的另一名路人猛的灌了一口茶水,用掌心随意擦了擦嘴,回道:“这还有假,淡然是真的,皇都不少人可都是亲眼看见了!” “不止是看见了,而且还听见了毅亲王吼得那一嗓子……”有一人接声道。 “不能吧……如果我没记错,十七皇子应该是毅亲王的皇叔吧?”当下那人迟疑道。 “不错,十七皇子跟端亲王乃是一母同胎的亲兄弟,正是毅亲王的亲皇叔。” “那十七皇子的皇妃不就是毅亲王的叔母?” “是啊。” “那……这不是差辈了?” “是啊。” “毅亲王胆子怎么这么大?就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因为刺激啊!”第二名路人猛地拍了一下双腿,又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这才又开口说了起来。 不过说之前,伸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眼,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这才有些贼眉鼠眼道:“你们可知这十七皇子的皇妃是何人?” 见周围人都是摇了摇头,略得意地低声道:“这位皇妃之前是十七皇子的乳娘……” “乳娘?这岂不是也差辈了?”当先那名路人皱眉道。 “嘿嘿,还远不知呢……名义上是乳娘,但据说真正身份是十七皇子的亲姨,也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 “我曹……”当前那名一直显得一本正经的路人目瞪口呆的惊呼一声,也不待旁人去催促了,立刻两眼放光道: “这么刺激吗?细说……” 引得周围人一阵鄙夷,原来还以为是个所谓的正人君子,结果却是个一本正经的闷骚货。不过谁都没有真去计较这点,反而因为是同道中人看着顺眼了许多。 “嘿嘿,这可是隐秘,一般人绝对不知道……”第二名路人也是兴致勃勃的讲了起来。 “这位十七皇子的皇子妃,也是柏岭叶家之人,而且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不过年纪相差很大,不过与十七皇子却是只相差了十岁……” “你搁这儿扯呢?只相差十岁能成为乳娘?难不成十岁就开始喂奶?”之前第一名路人不满的质疑道。 但马上就遭到了周围众人的怒目而视,对方也马上反应过来,使劲拍了自己一嘴巴,陪笑道:“大哥您继续……您继续……”一脸的闷骚样。 “说来这位皇子妃也是个可怜人,原本有一个孩子,但却不幸夭折,正巧那时候十七皇子已经七八岁了,皇后便将这位妹妹从柏岭老家招进了皇都,做十七皇子的乳娘。” “不能吧?都七八岁了还喝奶?” 出声打断的还是当前的第一名路人,不过这次没有再遭到众人的怒目相视,反而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就连再说这件事原委的第二名路人也是满意地看了对方一眼,似乎在说:兄弟,上道了啊…… 接着慢悠悠说了一句:“这就得说说这位皇子妃的奇异之处了……” 顿时,周围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据说当今皇后的这位妹妹从小体有异香,可不是那种寻常的体香,而是那种让人闻之如甘醇,令人心旷神怡的异香,尤其在生了孩子之后,这股异香更加醇厚,尤其奶水更是醇香无比……” “而且还带有奇特功效,可让人保持灵台清明,提神醒目,饮之如甘醇,断之如毒鸠……” “这是上瘾啊……”第一名路人砸吧了一下嘴。 周围人闻言齐齐点头,看这名路人更加顺眼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挺正经一个人,说话水平却是高的出奇。 “既然其奶水这么奇妙,而且又是生养在柏岭叶家,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夭折?”有人好奇问了一句。 “嘿嘿,这种高门大宅的事,谁说得清楚……” “也是,继续说继续说。” “不想没过几年,这位十七皇子便看上了自己的这位亲姨,然后便在当今皇后的支持下,娶了对方做自己的皇妃。” “这几年来一直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宝贝疙瘩,当真是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唉,虽然这位皇妃是个绝代尤物呢,而且性情乖巧,是那种即使明明不喜欢也会憋着眼泪逆来顺受的性子……听说十七皇子当时直接一口黑血昏了过去……” “这样啊,当真是绝代尤物,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第一名路人再次砸吧了一下嘴,“怪不得毅亲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怕是早就眼馋很久了……” “不过这位毅亲王也太色了吧。” “是啊,简直是色胆包天。” “而且色得还很凶!” “不过自此之后,毅亲王好色之徒这顶帽子怕是摘不掉了……”一人最后出生感叹道,不过也没有人真当一回事儿。 这个坊间小茶棚只是一个缩影,整个大离皇都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尽管整个大离皇都都传得沸沸扬扬,但大离皇族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甚至大离皇主自始至终一直闭关不出,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一夜惊变。 但不少人已经感知到了,如今这个大离皇都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已经是风云涌动,一路路大军自大离皇都皇郊疾驰而出,似乎是在搜捕什么。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风云很快就会席卷整个大离皇朝。 毕竟毅亲王如今还背负着一系列的罪名,现在又多了一个谋逆大罪,虽然这一切都是皇后发出的懿旨。 但大离皇主一日不站出来发声,这位毅亲王身上的谋逆大罪便只能一直背下去。 “查!就是将整个大离皇朝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 “同时传旨大离皇朝所有州府,毅亲王欺君罔上,行凶弑母……罪大恶极,剥夺一切军权、爵位!” “胆敢包庇者,连诛九族!” 大离皇宫一处豪华宫殿,叶昕嵋已经不复昔日的高贵,面色一脸狰狞地下令道。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消息传了出来。 比如随毅亲王一起消失的,除了麾下数万亲信大军外,还有罗浮崆峒山及崆峒山上的毅王府,据说是被毅亲王一手抓走的。 另外还有一件,毅亲王神秘失踪后,十七皇子姜彻就如同疯了一样,开始大肆抓人,但凡跟毅亲王姜异有一点关系的人,都在被抓之列。 但忙活了大半天,一个人没抓着。 大离皇都东城的糜府已经空了,连同所有丫鬟仆役全部都消失不见。 端亲王府也空了,只剩下一个偌大的空壳子王府。 皇郊离水湖畔的那座农庄也空了,一向自称糜夫人的那位裳王妃不知所踪。 还有端王府分府后搬出去自立门户的几房,也全部都人去屋空。 这让姜彻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其想起了河朔的云家,便向其母后求了一道懿旨,让一心腹内侍带着杀向了河朔城。 有了五圣岭前车之鉴,他现在分外惜命,尤其在没找到自己那位皇侄前,绝对不会再踏出大离皇都一步。 当然,有一些人是他想动也动不了的,比如姜焕、宁东来、峄山、姜莫等人,这些人就是其母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心中怒火正无处发泄时,姜彻却得到了一个消息,被毅亲王圈禁自皇郊某处绿洲的那对母子竟然没有被带走。 直接就带人杀了过去,这次很顺利,因为现已经没有人看守了。 “侄儿见过皇叔!” 一名八九岁的幼童走了出来,对着姜彻跪拜道,正是端亲王七子姜钟硕。 “你竟然没有跟着走?”姜彻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身影,冷声道。 “毅王公然忤逆皇祖母,还试图对皇祖母行凶,我与他已不是一路人,而且自从他圈禁我们母子的那天起,我们便不再是兄弟,而是生死仇人!”姜钟硕年纪虽小,但神情却是镇定自若,只是说出的话却是狠辣绝情。 这时,宅院内又走出一名清装美妇,对着姜彻盈盈一拜,楚楚可怜道:“还是叔叔为我们母子做主……”说完泫然欲泣。 “你竟然没有跟着走?”姜彻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身影,冷声道。 “毅王公然忤逆皇祖母,还试图对皇祖母行凶,我与他已不是一路人,而且自从他圈禁我们母子的那天起,我们便不再是兄弟,而是生死仇人!”姜钟硕年纪虽小,但神情却是镇定自若,只是说出的话却是狠辣绝情。 这时,宅院内又走出一名清装美妇,对着姜彻盈盈一拜,楚楚可怜道:“还是叔叔为我们母子做主……”说完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