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皇都作为整个大离皇朝的核心,又靠近西北边陲,下设禁军十二营,每营十万军马,紧紧将整个皇都拱卫在中间。 除了禁军十二营外,皇都内还有御林军八部,每部三万人马,护卫皇城。 另外还有其他或明或暗的军力隐藏在皇都各处,这些大军均由有大离皇主亲掌。 大离皇都外一处大营中,两面旗帜高高立在那里,一面是红色,旗面上一只白头苍兽迎风招展,一面是黑色,上书一个“苍”字,乃禁军十二营之一的苍字营。 连绵十几里的军营内,不时传出阵阵演武声,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正中一座占地百亩的院落,院墙不高,但却给人一种厚重的威严感,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大都督府。 这督军府便是苍字营的帅府,禁军十二营,每一营都会设一名大都督,这里便是大都督平时点卯办理军务的地方。 此时大都督府议事厅内,一名面相英武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一身金缕宝甲。只不过原本应该森严有度的议事厅,此时气氛却有些不对。 原本空荡荡的正中间,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菜不多,却足足摆了好几个酒坛子,地上还七倒八歪的躺着好几个。 那名英武宝甲男子叉腿坐在桌前,正是执掌苍字营的大都督翊亲王姜莫,也是当今皇主的第十三子。 “唉,过了啊……”翊亲王姜莫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直觉心中激愤难平,“咔嚓”一声,没喝完的酒坛子摔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 “何其歹毒!” 议事厅外值守的一队亲军直直立在那里,无动于衷,当中两名亲军佐领相互看了一眼,满是无奈。 已经整整一夜了,从昨夜一旨出宫后,他们家大都督先是大发雷霆一番,接着便在议事厅内摆下酒菜,大摇大摆地喝了起来。 整整喝了一夜还没结束,这是军事重地,要是穿了出去,说不得就得挨挂落,甚至撤职。 “毒妇!” 听见议事厅内又传出的一阵怒骂声,两名禁军佐领脸色就是一变,指桑骂槐还说得过去,这大摇大摆的指名骂姓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大罪。 幸好从昨晚开始,整个大都督府内除了亲兵没有别人了。 “四哥啊四哥,你说你抛家舍业的图的什么?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啊!” “何其不公啊!” “何罪之有啊,却换来绝子绝孙!” 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他从小就跟四哥姜烈亲近,感情胜似亲兄弟。在宫内传出龙门擂的消息时,其心中还有幻想。 四哥大功于社稷,深得父皇信任,父皇必然会出手制止。可万万没想到,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一旨出宫。 如果是普通的龙门擂还好说,可却是最残忍的龙门擂,等同于满门抄斩! “为什么?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人寒心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何要这么做啊!” 似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八仙桌在姜莫一掌之下,连同酒菜碎了一地,嘴唇轻颤,双目有些湿润。 拿出怀中的一封信,揉在掌中,瞬间变成了粉末:“四哥,你委曲求全,给几个侄儿安排的退路没用了……” 与此同时,魁字营,忠亲王父子坐在大都督府的议事厅内,同样是摆了一桌宴席,父子俩对饮,都是喝的红光满面。 “可惜你大哥在闭关,不然咱们父子三人非得好好痛饮一番。”姜瑟语气有些遗憾。 旁边的姜世怀心里却是怨念丛生,你心里终究是还是大哥最重要,嘴上却附和着: “是啊,要是大哥在就完美了。” ‘哈哈,无妨,这庆功酒父王替你大哥喝了!”说完一饮而尽。 “世怀,你放心,父王都安排好了,这端王府世子之位是你的。” “谢父王,最好让我亲手杀了姜异!”姜世怀眼中尽是怨毒之色,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没吃着腥味,反而把自己的老婆送上了别人的床。 姜瑟醉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警告道:“这事彻底忘了吧,小倩你还是要好好对待,别惹恼了那位老军头。” “孩儿明白。”姜世怀苦闷的喝了一口酒,怎么好好对待,他现在看着那女人就烦得慌,现在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王爷,老奴有要事禀告。”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姜瑟不满的扬了扬眉,道:“进来吧。” 来的是忠亲王府的齐总管,其一进来就对姜瑟躬身道:“王爷,姜异叩宫门了!” 什么叩宫门?姜瑟父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愣。 齐总管再次说道:“今日午时,姜异手捧血书,直奔火炼门,现在恐怕已经抵达真火桥!” “什么?他要叩宫门?”姜瑟父子这次听明白了,也是一脸吃惊状。 接着就是一脸阴笑,道:“他以为她是谁?真火桥是那么容易走的?” 叩宫门,也是大离皇朝的一个祖制,如果身怀大冤不能昭雪,纵然旨意已下,都可以通过这叩宫门来上表。 只要能赤脚走过真火桥,便可在火炼门下叩宫门。 “呵呵,自建朝之初,多少人妄想走过这真火桥,最终九成九被烧成了灰烬。”姜世怀也是冷笑道,“即使能走过的,也都成了废人!” 叩宫门乃开国时设立的一条祖制,天下冤屈不知有多少,不少人都是闻风而至,也包括那些平民百姓,但全都都被真火桥烧成了灰烬。 不管你修为多高,只要上了真火桥,所有人都一样,就相当于肉体凡胎放在火上烤。 建朝之初盛行过一段时间,但最近几千年,再没有人走上过真火桥,那根本就是有死无生。 “哈哈,走,咱们去瞧瞧热闹。”姜瑟大笑着站了起来,真要被烧成了灰烬,龙门擂反而省事了。 “是极是极,这热闹不看,难消我心头之恨!”姜世怀笑着走了出去。 齐总管看着兴冲冲离去的父子俩,欲言又止,最终暗自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时候去,是招惹仇恨啊。 “什么!叩宫门?”本已经喝得摇摇欲坠的翊亲王姜莫,也得到了消息,浑身醉劲消了大半。 “糊涂!怎能……”刚说了几个字,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不忍,谁说端王一门七犬子! “何其壮哉!”说完便大笑着直奔营门而去,笑声中有些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