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左相府。 赵长青拱手:“相爷,下面传来消息,吴尘已攻占了亥乙殿,殿主朱玉山被吴尘斩杀! 目前吴尘正赶往辰亥宫,估计是想拿到任命法旨。我们要不要知会一下廖芳加以阻止?” 解元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我们也阻止不了,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当恶人?宋皓卿有什么动静?” 赵长青一怔,不是让我一直关注吴尘动静吗?干嘛又扯到东天王宋皓卿了? 赵长青:“没什么动静。” 解元笑着站起身:“他一定有动静,而且还会很快召见吴尘。” 赵长青一怔:“相爷为何如此肯定?” 解元不答反问:“如果那把刀公然站在瞿之白身后,是不是就与我们势均力敌了?” 赵长青面色凝重:“以刀宗的强悍加上瞿之白的权势,的确跟我们的实力扯平了。” 解元笑道:“那小子的确有几分本事,也的确是个人才,加之又有背景。所以啊,宋皓卿在知道吴尘能单枪匹马从魔界活着回来后,而本相又给了他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一定就会有所动作。” 赵长青一怔,随即心念急转恍然大悟:“原来相爷放出消息的真正用意在于此啊!高,相爷这一手真高! 相爷连消带打,不但瓦解了刀宗与瞿之白的联手之势,还表明我们的态度,还为帝君分了忧。高,实在是高!长青佩服之极!” 解元微笑:“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自然也不能为瞿之白所用,所以只好便宜了宋皓卿。这里面还有一桩好处,长青,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长青拱手:“请相爷赐教。” 解元:“如果那吴尘真的改换了门庭,一个改弦易帜的人,你觉得他会好过吗?再加上他那个吴人屠的名声,他的上司会相信他吗?会让他好过吗? 虽然宋皓卿明白他是代人受过,可他下面的人呢?比如涂仕明之流?” 赵长青:“朝三暮四的人谁都看不起他,谁都不会轻易的信他,更别说得到重用了!” 解元冷笑:“这就是拒绝本相好意的下场!这就是当众辱骂本相的下场!这就是与本相作对的下场!” 赵长青:“如果吴尘拒绝宋皓卿的拉拢呢?” 解元:“他能拒绝吗?多情之人必自伤! 那小子是个多情之人,冷月宗在东域,天剑宗在东域,他的那些朋友下属皆在东域,他能独善其身吗?他敢拒绝宋皓卿的好意吗?” 一道人影趁着一名下人端茶进门之际,悄悄从门后退走 辰亥宫。 吴尘第一次来到这里。 谭正山接到吴尘的传讯后便在宫外相迎。 谭正山笑呵呵的远远拱手:“吴阁主,不,现在应该叫吴殿主了,吴殿主,别来无恙?老哥哥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由不得谭正山不热情,要知道吴尘掌握了亥乙殿,那也就意味着他在辰亥宫多了一份话语权,至少每年的孝敬可是实打实的。 再说,吴尘能活着从魔界回来,又是白云琴的弟子,又是“自己人”,连帝君都给他面子派神武卫给他撑场子,他那能不热情?虽说背了个坏名声,但也说明恩眷正浓,有人想替君帝背锅还没机会呢。 这不,上面的大人物都亲临来见他了,这小子绝对是长风破浪济沧海啊! 老哥哥?这身份转变得有点快啊! 吴尘笑着拱手:“谭右使还是叫我吴阁主吧,这任命法旨还没下来呢,这还得请谭右使在宫主面前美言几句啊。” 谭正山佯装不愉:“诶,跟我见外了不是?叫什么巡察使?如若不嫌弃,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吴尘心下腻味,就你这年龄,做我祖父都够格了,你还让我跟你兄弟相称?奈何在场面上混,这种抬举你的事,若你真拒绝,那可就真成了不识抬举了。 吴尘心中虽腻味,面上却笑容满面的拱手:“恭敬不如从命,还望老哥在宫主面前多担待啊!” 谭正山:“放心吧,任命法旨已为你备好了,快随我去拜谢宫主,还有一位你意想不到的人要见你。”说完一付神秘之态。 意想不到的人见我?会是什么人? 吴尘上前一步,一枚戎指递出:“我从魔界回来,倒收获了一些灵草灵果,小小意思,老哥哥可不要嫌弃啊。” 谭正山脸色一肃:“自己人客气什么?” 吴尘:“诶,老哥客气了不是?小小心意罢了。”说完又往前递了递。 谭正山也不再骄情:“好,以后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走吧,咱们进殿。” 见谭正山收了自己的礼,吴尘正准备把亥丙殿的事趁机说出来,耳边却传来谭正山以法传音的声音:“老弟,东辰城城主孟津要见你,好好应答,你可不要失仪啊!”说完当先而而行。 吴尘一怔,东辰城城主孟津见我? 随即他心中一动,当即把要说的话按下。 吴谭二人进殿。 涂仕明高坐大殿之上,侍女玉兰则束手站在一旁。 吴尘躬身一礼:“亥乙殿治下同仙阁阁主吴尘拜见宫主。” 涂仕明面无表情道:“听说你斩杀了你的上司,是不是将来也准备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掀下来?” 吴尘一怔,浑没想到涂仕明的第一句话就是直接的问出如此直接的一个问题。 不是说任命法旨准备好了吗?可听这位宫主的语气貌似有些不善啊!难道我应该备份礼? 不对,既然谭正山说任命法旨已备好,又敢收自己的礼,那说明亥乙殿之事已尘埃落定了。这是不是只是个场面话走个过场让我表忠心? 吴尘继而想到,既然东辰城城主孟津驾到,这个过场可能就不是一个过场了。 这些念头在吴尘脑中电闪而过。 吴尘拱手:“既然宫主垂询,属下自然不敢相欺。若宫主一直停滞不前,若真有那么一天,属下必会请宫主退位让贤。” 玉兰喝斥:“放肆!在宫主面前,居然如此大言不惭!这是一个属下该说的话吗?” 谭正山的脸色也抽了抽,心说,这家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这话你也敢说? 吴尘平静拱手:“姑姑可曾亲临过魔界?可知魔族为什么比我人族强悍?可知我人族为什么一直都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姑姑可知魔族的魔灵晶还不如我们的灵晶纯粹,却为何魔族一直比我们的强者多?” 玉兰一怔:“为什么?” 吴尘:“因为魔族不讲人情世故,只讲强者为尊优胜劣汰!所以我说,若宫主停滞不前,我若有能力,必会让宫主退位让贤!此乃真诚之言,肺腑之言。”说完躬身一礼,一付认真之态。 “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一位清瘦的老者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来人正是东辰城城主孟津。 孟津:“有见地,有胸怀,不愧是右相看重的人。” 涂仕明站起身:“见过城主。” 吴尘佯装一惊:“属下同仙阁主吴尘,见过孟城主。” 孟津微微一笑:“你现在已不是一阁之主,而是一殿之主。” 话落,抬了抬下巴,涂仕明当即手一挥,一张法旨与一枚戒指飘到吴尘身前。 吴尘伸手接过躬身一礼:“谢城主宫主厚爱,不过属下讨要的并不是一殿之主的任命法旨,而是二殿之主的任命法旨。” 孟津一怔,接着眉头一挑:“二殿之主?何来的二殿?” 吴尘:“亥丙殿主尸位素餐,占着矛坑不拉屎,属下拿下亥乙殿之时,顺道便拜访了亥丙殿,并一举拿下了亥丙殿。故而属下讨要二殿之主。” 谭正山眼睛微微亮了亮。 涂仕明的脸颊微微抽了抽,却没有说话。 谭正山斜了眼涂仕明对吴尘沉声道:“吴殿主,以你现在的实力掌管一殿之地已实属勉强,再管一殿,你管得过来吗? 再说,亥丙殿主一直奉公克己,说是众殿主之表率也不为过,又何来尸位素餐之说?” 吴尘:“我兵出亥乙殿,与亥乙殿打得如火如荼,可亥丙殿却掉以轻心防备松懈,我只是稍作试探便一举将其拿下,亥丙殿主不是尸位素餐是什么?” 接着吴尘拱手团团一揖:“我在魔界游历数十年,亲眼所见魔界各族是如何的奋力前行,是如何的力争上游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要想打败敌人,就要了解敌人,学习敌人。 魔族虽是敌人,但其法其精神却可借鉴。属下不才,敢为天下先!愿身体力行,做这一表率!”说完,对着孟津深深一躬,态度甚是诚恳。 当然,吴尘根本没有游历,魔界众族也没有天天喊打喊杀的奋力前行力争上游。 吴尘的本意是演戏做作,好把二殿名正言顺的拿到手中。可说到后面他却心情激荡难抑,因为他想到了布屈,想到了魔界的魔灵丹。 太阳一般的人物,自然有一颗太阳一般灼热的心。布屈所发的光和热也深深的影响了吴尘。 见吴尘所说不似做伪,孟津有些动容,颔首道:“好一个敢为天下先!希望你永远记住这句话!仕明,给他!” 涂仕明心下虽不痛快,但还是当即照办。孟津亲临,他那能拒绝得了? 二殿的任命法旨到手,这让吴尘大松一口气。 孟津微笑道:“公事谈完,跟我走一趟吧,有人要见你。” 吴尘一怔,还有人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