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你也留下吧。如今你可以修炼,大乾的国事你身为殿下也该更多的参与了。”
“你父王说的对。”
姜胧摸摸秦澈头顶,将秦澈的头发都有些拂乱了,咯咯笑着然后自己踱步离开。
原地,秦澈翻了个大白眼,甩甩脑袋,抬手将额头前的乱发整理好。
既然秦宸让他留下,秦澈也不再多说,在一旁站着等候。
殿门之外,一道雄伟身影迈步走入,虎步生风,呼呼响动。那是一位身着灰白衣衫的老者,老态初显但仍然身姿硕立,面容坚毅,皱纹满布,正是天一学宫的宫主杨焕。
“见过王上,”
天一学宫宫主杨焕对秦宸弯身抱拳行礼,目光偏移落在一旁的秦澈身上,随后他微微侧身同样道了一声;“秦澈殿下。”
“杨宫主。”秦澈还礼,杨宫主乃是父王的左膀右臂,深孚众望,即便是他这位殿下也不好礼数怠慢。
“杨卿,你这次来见有什么事情吗?”
秦宸笑着摆手,示意杨焕免去太多繁琐的君臣礼仪。
杨宫主再次偏移目光看了秦澈一眼,犹豫不语。
“王上——”
“无碍,澈儿如今脉轮重开,已经可以开始修行,听听些朝中时事也是好的。”秦宸笑道。
这个消息令杨宫主吃了一惊,当即抬起目光重新审视秦澈,果然见他身上气息绵长均匀,不似从前经脉萎缩时中气不足。
“恭喜王上,恭喜秦澈殿下!”
“好了,快说正事吧。”秦宸笑笑。
秦澈也很想知道,此次杨宫主单独来找父王究竟所为何事?
杨宫主叹息一声,十分勉强的苦笑道;“王上,最近南宫河步步紧逼,愈加激进,他是非要将我这个天一学宫宫主挤下台,然后自己掌控整个天一学宫了。”
南宫河乃是天一学宫的副宫主,更是殷王派系之人,早已对大乾王室有不臣之心。秦澈心头凛然,天一学宫是大乾王朝培养人才的摇篮,没想到殷王的手伸得如此快如此长?若是南宫河登上宫主位置,无疑以后天一学宫就是殷王说了算,培养出来的学子也都是往殷王府靠拢,后果不堪设想。
秦澈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袖中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因为自己,大乾王朝与大炎皇朝爆发冲突,最后大乾元气大伤,怎么会让殷王的势力趁机壮大,以至于如今能与大乾王室分庭抗礼的局面?
“殷王安插南宫河谋夺学宫高层的领导地位,而学员中,更有小王爷殷骤在天一学宫中不断用极高的代价,威逼利诱手段频出地拉拢学宫中出现的优秀学员。”
杨宫主面容严肃,语气中亦有一丝焦急;
“王上,再过不久就是院生大考。而我得到消息,这次大考有希望获得前十名的大半优秀学员都已经被殷骤小王爷收买,这些学员一旦通过院考,也是会直接选择加入南宫河的乙殿。院生大考之后就是殿生大比,而这两年乙殿学员整体素质都比我的甲殿还要高。前两次殿生大比都是乙殿获胜,若是这次再让他们夺得第一名,恐怕南宫河这头虎视眈眈的狼犬也到了最后发难的时候,到时必定借口谋夺我这天一学宫正宫主之位!”
天一学宫中不只有杨焕的甲殿和南宫河的乙殿,还有其它几个殿。天一学宫有共同遵守的规则,哪一殿教出的学员最优秀,能保持连续三年殿生大比第一,哪一殿的殿主就能竞选整个天一学宫的正宫主。
原本杨焕的甲殿序列为第一,实力自然也是最强的。但奈何后来冒出南宫河的乙殿,有殷王的大量修行资源支持,又有殷骤小王爷在年轻一辈中独领风骚,学宫中的优秀学员大多都被南宫河的乙殿挖走,导致如今甲殿甚至出现青黄不接的困局。
大乾王室与殷王的争锋不算什么秘密,许多家族与势力一直都在隔岸观火,如果大乾王室一昧被殷王打压,很有可能被那些见风使舵的势力认为大乾王室真地衰落,从而全面倒向殷王之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秦澈也是紧张,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此时的秦宸紧锁眉头,好半晌后才是缓缓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殷王,殷王,你这是要逼我正面开战么?”
殿中的气氛压抑而沉闷,一时间秦澈感受到了很多压力。
殷王和小王爷殷骤的所作所为,整个大乾王朝危机四伏,秦澈也是满肚子怒火,恨不能将这些反贼乱臣亲手戮灭。最终他还是咬牙将心中杀意收敛,连他父王都不想与殷王正面冲突,他才刚刚踏上修行之路,这样的想法不是近乎痴心妄想吗?
秦澈没有想到,父王给自己上的第一堂课就是隐忍——
忍忍忍!
但是,隐忍是有限度的。秦澈眼底的杀意收敛,但却不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