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终于醒了。” 病来如山倒。 狄烈整整昏迷了三日,才清醒过来。 塔尔终于歇了一口气,只要醒来就是好事。 “吾昏迷了很久?” 狄烈嘴唇干涩,说话声音不大,眼中布满了血丝。 “三天。” 塔尔赶紧去倒了杯水。 狄烈也不客气,一饮而尽,才觉得好过了一点。 “这几日雍州有什么变化?” 狄烈来的目的本是杀凤栖桐。 可是他奉上了自己的诚意,凤栖桐也没有拒绝,这种无形的默契就成了。 言多必失。 万一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朱重带领一队精兵出了城,至今未归,可属下却认为……” 塔尔瘦削的脸欲言又止。 常年的冷漠让他的五官过于僵硬,多一丝的情绪都不肯透漏给你。 “认为必是有人动了手脚。” 狄烈淡淡开口,仿佛意料之中。 他试着动了动臂膀,却发现不像前几日那般火烧火辣,钻心蚀骨。 如今整个手臂虽然还是痛,却能忍受。 加之高热也去了。 这便觉得像是活过来一般。 几经生死,他都平安无事。 看来是老天爷并不收留他。 留着他必定是有用。 “公子为何做此番猜测?” “朱重身为雍州节度使,手握重兵,他在,整个雍州才纹丝不乱,他不在,雍州的局势就不好掌控了。看来凤栖桐要动手了。” 狄烈低头笑笑。 让塔尔将他的兵器交给他。 他精心擦拭了一番,心中才觉得有安全感。 默默收了起来。“公子,您天天做梁上君子,似乎不太妥当。” 流云冷是不可能冷的。 他刚来了雍州,就病了一场。 此时他已经随时离顾子溪远远的。 万一再受凉,他可真不想再躺着了。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病的不省人事,那就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此刻两人趴在一处屋顶上。 只露出两双眼睛在暗中观察。 “有什么不好的。再说本公子如此俊逸潇洒,能做梁上君子,也是梁的荣……” 顾子溪大言不惭道。 他完全不知道羞愧二字的写法。 突然,他止住了嘴。 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嘴边的笑意就扩大了些。 而后看到随之而来的高大身影,笑意就支撑不住了。 “流云,你说说,本公子哪里不比那个臭脸的太子好?你看那小丫鬟看见太子就色眯眯的,见到本公子就摆一张臭脸。” 顾子溪眉目间有些愤然。 明明是他更胜一筹。 可那些女人就是眼瞎了,天天团绕着太子转。 像什么张媛,晋康县主,什么王妃等等…… 都没有眼光。 瞧不出他这种爱惜美人的男子才值得托付终身吗? “色眯眯?” 流云使劲挤了挤眼睛。 明明两人是正常的视线交流,怎么落在他眼中就是色眯眯的? 流云虽然跟着顾子溪很久,不过他当然未彻底了解透顾子溪这人。 他像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一直在自我安慰或者是寻求安慰的途中。 与楚霁的嫌隙他不知。 可绝不那么简单。 顾子溪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针对一个人。 默默收了起来。 “公子打算怎么办?” 塔尔知晓他的性格。 想办的事必定会办到。 绝不会拖延。 既然他想与凤栖桐形成同盟,自然也会在私下默默为他做些事。 这就是他的诚意。 双方都是聪明人,就不会只在意口头上的诚意,在意的从来只有结果。 只有结果是双方互惠互利的,那才有合作的可能。 没有谁是永远的朋友。 也没有谁是永远的敌人。 “自然是静观其变。” 说实话,狄烈如何明目张胆的在身边围绕的眼线前做出一点实际的事,其实是很困难的。 “公子您……” 塔尔觉得不妥。 若不在这个时候做出实事,按照传言中凤栖桐的为人,绝不可能答应与狄烈同盟。 那个人是不择手段,阴狠毒辣之人。 狄烈虽然颇有兵器天赋,用兵如神。 可偏偏缺了那种狠绝。 如此相较,两人之间也甚有差距。 他们果断却不狠辣。 “不必担心,锦上添花有什么意思,雪中送炭才好呢!” 狄烈笑笑。 将雍州的地图打开。 圈出了医馆的位置。 埋头思索,他要如何才能做到分开每一个人呢? 塔尔也不再多言。 两个人的目标从来都是一致的,塔尔自然信任狄烈,他们活着的每一刻都是为了复仇,就是想等到手刃仇敌的那一日。 他们什么都能忍。 选择与虎谋皮。 从来不是坏事。 何况追他们的人也在雍州,他们只要不走出医馆,就不会被发现。 那两个人也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那两个人也当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