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皑皑的一片。 一夜之间。 雍州城一夜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素白,整个天地雾气沉沉,几乎看不清街尾巷道。 塔尔赶紧阖上了被寒风吹裂的窗,恼人的呼啸声立刻就停止了。 “十三皇子,您快喝药。” 塔尔刚吩咐人煎好了浓郁的汤药,这大晋的草药也不见效,如果这个大夫再医治不了狄烈,他就不客气了。 庸医害人。 “不吃。” 狄烈很干脆,目光扫过汤药,本能的拒绝。 “您这是……” 狄烈不爱吃药。 塔尔与他一起长大,这点小性子也是知道的。不免有些苦恼,如今也不是小孩子,哄骗就不合时宜了。 “良药苦口。”满肚子的话只化作了四个字。 狄烈闭上了眼睛。 塔尔轻叹一口气。 “十三皇子若是嫌苦,我立刻去寻些甜枣来。” 甜枣。 家乡的味道。 狄烈印象中的连片的枣林最终化成了一片火海。 他兀然睁开眼,几缕血丝盘踞在眼中,眉头紧蹙,身子轻颤。 塔尔意识到说错了话,这才忙岔开了话题,低敛了声音,“您不赶紧好起来,我们的大计如何是好?” 狄烈眉间多了黯然。 塔尔坚定的将汤碗递到了他的跟前,这一次,狄烈并未拒绝,一饮而尽。 温热的汤药蔓延至五脏六腑,浓浓的苦意停留在身体各处,最后流入了心间。 “下面已经传来了消息,已经找到了人,刚刚进入雍州。” 塔尔接过了药碗,一脸平静。 “是一个人还是……” “是与大晋的清河王楚诚同行,有官兵护着,我们若是想子是根本无用的。 车内的两人很沉默。 “梧先生,你看这雍州的雪有没有北魏的绵密?” 北魏雪多风大,这是事实。 楚诚率先打破了沉默,为了避人耳目,凤栖桐也取下了面具,只戴了挡风的帽子遮掩。 这样一来,都是统一的着装。 远远望去,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诺木也混入了左右的兵卫中。 “北魏雪少,不过日后就未必了!” 凤栖桐微微一挑眉,一道利芒快速在眸底滑过,根本捕捉不到痕迹。 这话说的就很有野心了。 楚诚年幼,可这等话也听得出好歹,忍不住回怼,“但愿吧!就怕梧先生可遇不可求,白白辜负了这番美景。” 凤栖桐抿笑不语。 这让楚诚很厌烦,他有种与对方不在同一高度的错觉。 他本就天生自带皇子的华贵之气,怎么在野蛮的北魏人跟前,就似乎不太明显了。 马车这时候及时停了! 他们先要住在州史的府中,然后再召集雍州的合级官僚,然后将雪灾之事完美的压制下去,再去下一个城。 这就是慢慢再积攒经验。 难不成他还比不上这些北魏的蛮奴吗? “记住,少说话。” 这是凤栖桐的警告。 “好。” 说多错多,暴露的缺点就越多。 楚诚年幼,与雍州这些老油条周旋,也不并不是轻而易举想要过关的。 他知晓凤栖桐虽然有很强的目的性,可他不介意。 凤栖桐比他年岁长,说话做事都比他有经验。 最重要的是凤栖桐比他狠。 弑兄夺位。 权力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可从未掌握过权势也索然无味。 “清河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未见其人,只听其声。 说的就是眼前的场景。 雍州州史何东一听就是个大胖子。 中气十足。 果然见到人就先看见了圆滚滚的肚子,雍州雪灾,吃不饱的灾民遍地都是,此时雪大,相必都躲了起来,可这州史的肚子也知平日里都是肠饱肥满的。 “何大人。” 楚诚哪里正正经经办过公事,生疏是正常的。 他负手而立,企图驱散心中的紧张。 “这天寒地冻,下官已经备好了酒席,王爷先喝几杯水酒暖胃,驱驱寒?” 何东试探着。 “王爷今日有些感染了风寒,还是先找大夫紧要。” 身后的凤栖桐开了口。 何东才注意到那个人。 周身是普通的衣衫,可那灰扑扑的脸却有几分压迫感。 何东不知他是何人,又不知深浅,面上还是好脾气道,“王爷病了自然要医治,耽搁不得,如此下官就先行去处理公务,稍后再来陪王爷。” 他侧脸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随从官兵领着楚诚他们入了州史府。 “方才何必拒绝?” 觥筹交错。 正是打探对方底细的最佳时间。 楚诚不解。 “是个人,就会有弱点,他有,你必然也是有的。” 势也索然无味。 “清河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未见其人,只听其声。 说的就是眼前的场景。 雍州州史何东一听就是个大胖子。 中气十足。 果然见到人就先看见了圆滚滚的肚子,雍州雪灾,吃不饱的灾民遍地都是,此时雪大,相必都躲了起来,可这州史的肚子也知平日里都是肠饱肥满的。 “何大人。” 楚诚哪里正正经经办过公事,生疏是正常的。 他负手而立,企图驱散心中的紧张。 “这天寒地冻,下官已经备好了酒席,王爷先喝几杯水酒暖胃,驱驱寒?” 何东试探着。 “王爷今日有些感染了风寒,还是先找大夫紧要。” 身后的凤栖桐开了口。 何东才注意到那个人。 周身是普通的衣衫,可那灰扑扑的脸却有几分压迫感。 何东不知他是何人,又不知深浅,面上还是好脾气道,“王爷病了自然要医治,耽搁不得,如此下官就先行去处理公务,稍后再来陪王爷。” 他侧脸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随从官兵领着楚诚他们入了州史府。 “方才何必拒绝?” 觥筹交错。 正是打探对方底细的最佳时间。 楚诚不解。 “是个人,就会有弱点,他有,你必然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