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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仙缘传说(1 / 2)

凌宵掌上灯,窗扉启处,寒风扑进屋,油灯一暗,一个瘦小黑影跳进窗来。灯火摇曳中,云扬立在窗边,眉梢眼角,隐含愁思。

凌宵皱眉道:“六弟,你这般鬼鬼祟祟,要做甚?”他身上只一件贴身单衣,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胸口,后撤两步,佯作惊吓。

云扬瞅他模样,不觉莞尔,竖指嘴边,示意他小声些,莫要惊动其余师兄师姐,又向他招了招手。凌宵莫名其妙,移步靠近,云扬轻声道:“五哥,你可知‘疏影洞’的所在?”

凌宵不假思索道:“在神女峰西北,你打听这个做甚?难不成你想进去思过思过?”

“小弟正想去瞧瞧。”云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五哥,那个……我还不会御剑,明日你带我去看看吧。”

“好说,好说。”凌宵略略作态,摆出一副兄长模样,“嘿,你去‘疏影洞’到底做甚?”云扬道:“去看凌御风。”凌宵伸手摸了摸云扬额头,诧异道:“咦,没发烧呀,这就奇了?”云扬见他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决然道:“是真的。”只字不提凌御风以宝贝相诱之事。

“我也去。”云、凌二人闻声望去,只见窗边倒挂一人,一甩腰跃进屋来,昏黄灯火映出高高瘦瘦的身影,正是江寒。

“四哥!”云扬、凌宵异口同声。江寒对二人嘻嘻一笑,旋即说道:“六弟,你别听五弟胡吹,他压根就没去过‘疏影洞’。”

凌宵谎言被江寒揭破,尴尬一笑。云扬“啊”了一声,愣愣望着凌宵,后者耸耸肩,嘿嘿而笑,忽听江寒道:“‘疏影洞’根本不在神女峰西北,而是在神女峰北麓的天池之畔,除了罚过面壁弟子,少有人去。”

凌宵忙卖个好,道:“四哥,六弟不会御剑,明日我们陪他走一趟罢。”江寒诡秘一笑,道:“何须等到明日,现在就去。”

凌宵双眼瞪得老大,满是惊讶神色,道:“四哥,你开什么玩笑,去神女峰北麓,得先过剑堂,要是给夜巡弟子抓住,可又得受罚,戒文明令弟子不得夜不归宿。”

江寒笑道:“门规戒律,若不用来违反,那还要它顶个屁用,五弟,你怕了么?”

“我……”凌宵心想明知故犯,必有重责,是以踌躇不定。

“胆小鬼。”江寒眼中闪过一丝嘲意,“六弟,夜闯剑堂,你敢去不敢?”

云扬童心顽劣,虎胆雄心,此举正合心意,莫说违反门规戒律,就算让他去虎口拔牙,亮来也不会皱皱眉头,当即道:“只要四哥愿意带上我,有何不敢。”江寒哈哈一笑,赞许道:“好六弟,你年纪虽小,却比某些胆小鬼强多了。”眼神有意无意地觑向凌宵。

凌宵面皮微热,拉了江寒一把,悄声怨道:“你疯啦,这么大声。”江寒嘿嘿轻笑,不搭理凌宵,对云扬道:“六弟,我们走。”

江寒、云扬大步出门,寒夜如墨,冷风似刀。忽听凌宵在身后小声叫道:“等等,我跟你们去,大不了多抄几遍门规戒文。”江寒与云扬对视一眼,掩嘴偷笑。

凌宵穿好衣衫出门,道:“走罢。”三人中,云扬功力最弱,因此由江寒与凌宵左右提着他一条臂膀,踏雪无声,飞步奔往茫茫夜色。

三人去后,弟子居月洞门前,两男一女,走出三个人影,瞅着云扬等人离去,萧霁哈哈笑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大哥,怎生处置?”

谢冰吩咐道:“二妹三弟,你们留守弟子居,以防夜巡弟子察觉,我去瞧瞧。”说着,晃身没入夜色,眨眼不见踪迹。

萧霁笑道:“大哥出马,抓他们回来一顿好骂。”骆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大哥让咱们留下应付夜巡弟子,便是不想暴露此事,他跟去,定不会过分为难。”

萧霁愕然道:“不是吧,大哥一向严于律己……”骆雪叹了一口气,道:“你是猪吗?怎就不明白,夜闯剑堂,若给人逮住,届时摇光长老追究起来,身为掌门弟子,定不轻饶,可不是抄门规戒文那般简单。”

“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怎会长记性……啊哟……”萧霁话尤未了,骆雪狠狠一脚踩来,直痛的他连连跺脚。骆雪气愤道:“幸灾乐祸的家伙,活该。”

萧霁嘀咕道:“谁让这三个臭小子不叫我。”骆雪狠狠道:“你还说?”萧霁好汉不跟女斗,怯道:“不说了,不说了。”

骆雪幽幽道:“被罚是小,大哥是不想事情败露,让师父操心。”萧霁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暗自愧然。

三束光亮,两前一后,忽隐忽现,穿越层层云海。云扬搂住江寒腰间,觑眼望去,但见一层光幕将二人笼罩住,云雾撞上光幕,往两侧一分,迅疾后退。

将到“观星台”,江寒、凌宵御剑在云层中盘旋数匝,避开夜巡弟子耳目,悄悄落地。二人全神贯注夜巡弟子动向,全没察觉身后另有一道光亮跟来。

剑堂重地,自古以来,便设有禁制,以作屏障。若贸然御剑高飞,顷刻便会遭到禁制反击。三人胆子再大,也不敢造次,当下蹑手蹑脚,潜进剑堂,伏于梅林暗处,勘察情势。

但见校场中央,四周角落,均置有符篆。云扬粗略数来,有数十张之多。每张符篆散发明光,将校场照得明如白昼。

阁楼上,校场中,夜巡弟子三五结队,来来回回地巡视,全无一片死角,想要过去,恐怕不易。

凌宵见此情形,打起退堂鼓来,懦懦道:“要不我们回去,明日正大光明的去吧。”

云扬听凌宵言语泄气,不免三分失望,愣愣望着江寒,生恐他也半途而废。

江寒道:“胆小鬼,要是正大光明好玩的话,我们还偷偷摸摸作甚,脑子结冰了么?”

云扬闻言宽下心,凌宵着江寒一顿奚落,又沮又愧,着急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江寒不慌不忙,若无其事,“先等等再说。”

凌宵恼道:“这有什么好等的,巡逻得这般紧,你我又不会凌御风那等飞纵神技。”

云扬道:“五哥莫急,四哥是在等待时机。”江寒一脸微笑,拍了拍他肩膀。

凌宵见巡视滴水不漏,笃定江寒没有法子过去,嘲笑道:“我看最好的时机,就是在这里挨一夜冻,等天亮了大摇大摆走过去。”

江寒只是冷笑,却不说话。夜空中,云扬眼珠一转,喜道:“四哥五哥,小弟有个法儿,不知可不可行?”

凌宵道:“说来听听。”云扬道:“这些人巡逻要不要换人?”话才开头,江寒笑着接口道:“鱼目混珠,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显然他早已打算好,摸了摸云扬的头,两人心意相通,相视而笑。

云、江言简意赅,语锋点到即止,直把凌宵听得莫名其妙,如坠雾霭,急道:“你们在说什么?”

江寒瞥了凌宵一眼,道:“五弟,稍候你便知。”凌宵听江寒大卖关子,心里痒痒的,默然不语。隔了一会儿,听云扬悄声道:“四哥,五哥,你们瞧。”

江寒、凌宵闪至云扬身旁,循他目光望去,见四名夜巡弟子和身旁两人交谈几句,旋即走离校场。凌宵瞧不出门道,一脸懵然,道:“或许是轮换夜值,亦或出恭,有甚稀奇?”

江寒喜上眉梢,转头对云扬道:“六弟,就是现在。”说罢,踏雪而去。云扬一拉凌宵衣袖,道:“五哥,快走。”

凌宵不知所云,愣愣跟在二人身后。三人鬼鬼祟祟,往阁楼掩去,匿踪穿梭在光亮映射不及的楼角暗处。

一路上七拐八绕,避开楼顶夜巡弟子的目光,穿过一条楼间仄径,正见那四名弟子背影,吓了一跳,急忙回身躲在转角处。

江寒轻轻拍了拍跳动的胸口,长吁一口气,伸头探去,那四名夜巡弟子并未发觉,身影渐渐去得远了,回身说道:“机会稍纵即逝,我们冒充夜巡弟子走过校场,前往后山,五弟六弟万不可出声露出马脚,一切由我来应付。”

云扬点点头,凌宵这才恍然,道:“原来你们要冒充夜巡弟子,鱼目混珠闯过去,你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江寒恼道:“臭小子,现在有进无退,你若怕死就等在这里,哼。”凌宵心想若独自留下来,他日还不被江寒拿住把柄嘲笑个半死,他性情怯弱,这时也不由生出几分胆气,道:“谁怕死?走就走。”

江寒老于世故,早有准备,拉住二人,取出一个包裹,打开来,原来是三件夜巡衣。三人换置停当,江寒走在最前,举止泰然,一看便知是个惯犯。凌宵紧跟江寒身后,云扬个子最矮,走在最末,三人深吸一口气,举步往校场走去。

云扬低头跟随,暗自窃喜好玩。凌宵心里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起八落,风寒如针,根根刺在心头,他生恐给人撞破,心里害怕要死,如此寒夜,手心潮润,竟在浸汗。

江寒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步步小心谨慎。将到校场中央,符篆光亮下,远远见两名夜巡弟子迎面走来。凌宵心虚,身子不由自主哆哆嗦嗦,江寒听他呼吸沉重,微微侧头瞥他一眼,悄声道:“怕什么?振作一些。”话音方落,那两名夜巡弟子已近。

数千年来,剑堂不曾有外人闯入,安排弟子夜巡,原因有二。严防弟子夜不归宿,贪玩丧志,此其一。夜巡当值,居安思危,也是一门修炼,此其二。因此不论男女长幼,夜巡当值一事,势所难免,江寒便是钻了这个空子。

那两名弟子年纪较长,双方擦肩而过,其中一人忽见凌宵身子不住颤动,目光在他身上停驻片刻,问道:“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身子不适么?”言语中有几分关切。

凌宵一颗心差点跳出腔来,只低头不语,心中慌乱,不由暗暗叫苦。江寒见状,忙上前来,诡秘一笑,凑到那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那人听得仰首大笑,目光玩味,不时觑向凌宵。凌宵头皮发麻,不敢直视。

江寒道:“切莫说出去,不然师兄弟就没得做了。”那人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说着转身离去,另一人向他询问,二人叽里咕噜,边说边笑,仿佛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也莫过于此。

江寒看了凌宵一眼,沉声道:“快走。”三人快步走过校场,踏入后山路径,见得无人,方自松了一口气。

云扬挨到江寒身边,问道:“四哥,方才你给那位师兄说了什么?叫他那般高兴,没起疑心。”

江寒噗嗤一笑,恐惹来夜巡弟子,是以笑声刻意压得很低。凌宵也感好奇,不禁问道:“四哥,你就别卖关子吊人胃口啦。”

江寒瞅着凌宵,笑道:“五弟,确定要说么?”凌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他话中含意,被他紧紧盯着,心下一怯,低声道:“确……确定呀……”

江寒道:“好,我对那夜巡弟子说,五弟昨夜尿床,被我发现,他怕我拆穿嘲笑,因此战战兢兢,不好意思。”

凌宵听得面皮紫涨,气上胸来,恼道:“江寒,你臭嘴里吐不出好话,你才尿床。”江寒不以为意,笑道:“五弟,你虽没有尿床,方才吓得尿裤子却是真的,不信你摸摸裤裆,是不是湿的?”

凌宵不由伸手摸去,了无湿痕,才知又被江寒捉弄,弯腰抓起一团雪向他掷去。江寒早有防备,嘻嘻哈哈地跳开,并未掷中。

凌宵被他嘲笑,恼羞成怒,抓起两团雪追去。云扬幸灾乐祸,笑盈盈的尾随其后。

剑堂后山路径曲折,夜巡弟子罕至,三人倒也免去不少麻烦。沉沉黑夜中,难辨路径,因离剑堂较近,江寒、凌宵不敢祭法宝光亮照明。在梅林中摸索一阵,来到背山之处,江寒方才取出仙剑,剑芒散开,照亮方圆之地。

江寒手指峰北,道:“‘疏影洞’乃神女峰七十二洞天最为偏僻的所在,飞过前面山峦,下去便是了。”三人两剑,御剑向北,这一路竟没半分阻扰。

飞过山口,风声呼呼,寒风中夹着一丝怪异的气息席卷而过。江寒眉头一紧,御剑靠近凌宵,正色道:“五弟,我感觉到一丝似有似无的气息跟着我们。”

凌宵听得面色一白,不觉张目四顾,不见半分异状,心疑江寒变着法儿吓自己。但听江寒说得严肃,不似糊弄,将信将疑,问道:“莫不是被人发现了?”江寒拿捏不定,道:“我探不出这人身在何处?可见功力在你我之上,这样,四弟,我们兵分两路,绕至天池之畔相会,沿途设法摆脱。”

凌宵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道:“好,就这么办,四哥六弟,我去了。”说着,御剑向左飞去,须臾,光亮一暗,已看不见他脚下剑光。

江寒道:“六弟,抓紧了,我带你去天池兜兜风。”云扬搂在江寒腰间,手臂蓦地一紧,笑道:“好。”但觉身子向后一仰,耳畔风声急促,飞行愈加快捷。

江寒载着云扬,御剑在山峦间大兜圈子。忽然间,那股气息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江寒心头茫然一片,来回转了数圈,以他眼下功力,只觉四周荡荡虚无,寻不出半分端倪,没了神秘气息威胁,江寒心中稍安,对云扬道:“六弟,好玩吗?”

云扬嘿嘿一笑,点头道:“好玩,好玩。”江寒笑道:“我们现在就去天池畔找五弟。”说罢,脚下剑光忽盛,往神女峰北麓笔直飞去。

云扬问道:“四哥,天池有淮江大吗?”他来天山之时,途见淮江浩浩,波澜壮阔,二者相比,故有此一问。

江寒道:“我没见过淮江,山下天池是神女峰雪水融化汇聚而成,就是一汪湖水,这湖水可大有来历。”云扬心中疑惑,道:“怎么说?”江寒道:“在剑堂藏书楼里有一本《天山志》,书上记载上古之时,祖师爷女魃来到山下,见峰顶雪水化成一湾小河缓缓流淌,河水清澈,祖师大喜,忽又感叹:‘只可惜水流太小,否则能在水中沐浴,那该多好!’沧海剑仙夏简得讯,不知用什么手法掘出一个巨坑,又移来神女峰头白雪融之,便成了一汪浴池。山顶雪水源源注入,后人称之‘天池’。”

云扬道:“祖师爷沐浴的地方居然这么气派。”江寒笑道:“那沧海剑仙本领也真大。”

云扬年仅八岁,体会不到夏简的深情用意,江寒虽比他大着两岁,也不明世间情之一字,只觉夏简行事乖张,不寻常理,道:“神女峰那一片梅花,也是夏简前辈所栽,花开终年而不谢。六弟,我们到了。”说着,二人落下地来,四下里风浪声大作,却没凌宵踪迹,江寒手持仙剑,剑芒时明时暗,向黑暗中凌宵示意。

云扬脚下酥软,并非雪地,而是茸茸软草。夜风温婉如手,轻轻抚在脸庞,温柔滑腻,青草芬馥,随风扑来,令人身心舒畅。

湖水拍在沙岸,浪声起伏,前浪未歇,后浪又至,节奏分明,宛然一支天然乐曲,韵律亘古不终。

云扬凝视天池湖水在黑夜中缓缓蠕动,沉醉浪潮之声,心头空明,隔了一会儿,忽听半空中有人叫道:“四哥,六弟。”云扬回神望去,一抹剑光徐徐落下。

江寒道:“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凌宵笑道:“我不识方位,若非四哥以剑光招引,还真要迷路。”

江寒询道:“一路上可有什么异状?”凌宵摇头道:“没有。”江寒大惑不解,喃喃道:“奇怪,明明发现了我们,却又为何不现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扬、凌宵不知他在嘀咕什么?对望一眼,云扬做了个鬼脸,凌宵亦扮鬼脸相还。

江寒沉思片刻,道:“莫非对方也是同道中人,哈哈,若是如此,就有趣了。”他所谓的同道中人,便是如他一般夜闯剑堂,目无门规戒律的志同道合之辈。

江寒琢磨不透对方用意,索性不去理会,道:“不管了,走,我们去‘疏影洞’。”御起飞剑,沿西北山势斜斜高飞。两道剑光,落在峰腰一处山洞,洞内空旷无人。江寒收剑归鞘,对云扬道:“六弟,到了,凌御风应该就在里面。”

不一会儿,凌御风的声音飞出洞来:“这大半夜的,谁在叫我?快进来说说话,这破地方,简直要闷死人啦。”语声糅杂期盼与孤独,凄凉难以描绘。

“疏影洞”原是天然洞府,经匠人修筑,四通八达,甚是宽敞。洞壁嵌有荧光宝石,宝辉绰绰,摇曳如星。

师兄弟三人举步入内,落脚回声,在深邃的洞府中幽幽飘荡。走了时许,寒意渐渐袭人,洞顶上挂着长长的冰棱,越往里走,寒气越发凝重。

忽然,前路裂出一条深涧,黑幽幽的望不见底,一座石桥横跨涧上,直抵彼端。踏上石桥,凌宵心里暗笑,道:“想不到‘疏影洞’是这番模样,凌师兄真会享受,竟跑这里来面壁。”

须臾,凌御风的声音飘来:“你既喜欢,便来呆上一两日如何?”凌宵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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