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将来,原无乡回去道门法宗,继承三教审判庭之主的位置,有这份香火情,道武王谷依旧稳赚不赔,星宿一奇甚至很乐意帮他一把。 三教法宗的权力,虽然得益于三教高层,但如果法宗之主的实力与能力够强,重要性自会增加。 比如灭度梵宇,即便整个佛门体制内有大量的高手存在,但圣菩提依旧有很高的地位,再加上宗佛确实德高望重,另外还有天佛尊帮忙背书,在佛门中有着极强的影响力。 道门法宗则纯粹是解天籁能力与实力过硬,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将其撑起,所以,他才能胜任三教审判庭之主的位置,纵观整个苦境道门,也没多少人愿意触他霉头。 至于说剩下的儒门法宗,嗯,不谈也罢。 另外,剑子仙迹虽然早已离去,但同样有一份香火情的存在,星宿一奇也愿意,再帮这名后辈铺下路。 只需要等到炼阴阳成长起来,虽然自家徒弟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但是跟其他人关系都不错,做道界修武总殿的掌门绰绰有余,内部问题在这些年里已经被他解决的差不多了,不需要担心像道真一脉那样出现内讧的情况。 不过,现在尚缺少一些磨砺与历练,一路顺风顺水可不行。 这方面是有说法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的水远比看起来深的多,哪怕三教高层已经处于苦境的顶端,依旧一眼望不到水底,目空一切可是大忌。 正因如此,星宿一奇并不希望,自己的传人将来遇到些意料之外的挫折,直接一蹶不振,必要的磨砺都是为了徒弟能更好的成长。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人送去昆仑山,提前找居住在那里的前辈进修一番。 有这个条件,早一些年开始修心没什么不好。 人生在世,别总是喜欢把一些话挂在嘴边,不然很容易把自己活成笑话,比如什么,刀剑殊途同归,单锋主宰未来。 在当年那场评剑会之后,虽然不能说已经彻底成了笑话,但在知情人眼里,也跟笑话差不多了。 诸如此类的话题,月无缺也就听个乐子,给好友帮下忙还行,真要让他管事,他能连夜收拾行李跑路去其他地方玩,并且短时间内不考虑回来。 如今留在道武王谷,是因为外面没啥好玩的。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他对那些事实在提不起哪怕一丁点兴趣。 儒门多了儒教,核心势力叫做世外书香;道门多了个道教,核心势力叫做圣龙口;佛门多了个佛教,有个下属势力叫七彩云天。 三位教主,分别唤作圣夫子,道尊,老佛。 算是如今在台面上,比较出名,负责给苦境三教站台的三个势力。 毕竟,不管是德风古道,还是学海无涯,严格来说如今都算隐世状态,出了辖区之后,也就蔺重阳跟太学主的名号比较响亮。 道武王谷这个道界修武总殿,在星宿一奇的发展下也算名声在外,但是,因为修道之人性格都比较随缘,一向都是等别人前来进修,基本上不会像德风古道那样,主动、定期对外招生。 佛门那边的情况,在场几人不太清楚,不过道尊与道皇确实有一段香火之情存在。 与圣无殛的师承有关,是一件旧事,严格来说两人可以算同门,只不过中间差了那么一点辈分。 所以当时道教成立,星宿一奇遣人去圣龙口送了份贺礼,其中之一,乃是他自创的天地根,另一份则是当年一夕明道玦残何所创惊鸿三瞬。 因为当年道真一脉的事,月无缺对苦境大部分道门势力都不太感冒,对此自然兴致缺缺。 话说回来,圣龙口距离德风古道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几千里,若是按双方辖区边界算,两个势力之间相隔仅十里,算是邻居。 这件事蔺重阳没去管,都是夏承凛在负责,包括儒教成立时的贺礼。 同时期,道门还有一个叫上德谷的势力,儒门亦有一处缘山寻隐,佛门一方则唤作圣众之潮,也停留在台面上,有着不小的名声。 其中,隐春秋便是出自缘山寻隐,作为门内优秀儒生被推举上来进修的。 老牌的三教势力,如今要么选择隐世,要么便处于半隐世状态,哪怕他们在三教体制内的影响力并未降低,但江湖上的影响力确实让出来了,集体地位是向来由所有三教势力共同维护的。 相关的内容大多是星宿一奇和蔺重阳在谈,一个掌门,一个主事,谈起这些也算井井有条,前人总是要在合适的时期给后人让路。 因为各种或内或外的因素,儒教,道教以及佛教这三个名字,没有在三教内部掀起一点波澜。 月无缺在吞云吐雾的同时,继续听乐子,至于歧天人,等过几天带倦收天回去血枫谷,祭拜完天屿剑尊后,他便准备归隐了。 一身所学,佩剑,都留给了自己的后辈,往后他大概会长住在血枫谷,孤影对孤坟。 在离开道武王谷之时,蔺重阳对于好友在谈话中提到的磨砺,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再过些年,当初做的布置便该发挥作用了。 ………… 苦境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百年都没几件事,岁月静好,百载春秋一晃而过。 等到了有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得连轴转,连杯茶都没时间喝,事情没一件简单的,完全就是在考验当事人的个人能力。 即便身体与精神不会感到疲惫,心也会累。 回到住处的蔺重阳,直接把万壑松风往院中的琴桌上一丢,也没有再去弹琴或者煮茶,而是直接推开房门回到屋内。 刚连着弹了一个月神儒玄章,他在短时间内是不太想弹琴了,至少现在完全没有想法。 煮茶?等休息完再考虑。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休息一番,如果这个时候,谁突然给他找事做…… 回到屋内,蔺重阳果断把发冠一卸,任由失去束缚的长发随意垂落,路过梳妆台时,将脱下的儒衫随意搭在一旁的坐椅上,径自翻身上了卧榻,缓缓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