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 人声鼎沸,马匹嘶鸣。 一些被驱赶回来的人,催促的较为紧急,一些奴仆衣衫狼狈,众人拥堵在李园几个门户旁。 哪怕是一些女眷,也是没有获得优待,被披甲士卒粗暴对待,全部都给驱赶了回来。 不过士卒到底有着约束,没有干出出格的事情来。 李家家主端坐在厅堂中的太师椅上,在这庄严肃穆的位置,依然能够倾听到吵闹和杂乱的声音。 李园中的众人,像是煮沸的开水,已经完全沸腾起来。 当李昌犁神色难看,走入厅堂中时,就能够看见李家的高层,全部都汇聚一堂。 李家家主八仙桌旁,端坐的是老三李广利。 这两位是李家上一代最为杰出的两人,余下只有老四和老六,七弟兄只有四位在吕城,余下的三人当中,老二早已经病逝,老五和老七也是横死。 “城防营和长水营,怎么突然到来,把我们李家给包围了。” 看见李昌犁来到后,李广利开口问道。 李昌犁不复往日神气,此时神色萎靡,像是抽干了精气神一样,低沉的回答讲道:“是因为曹夫人失踪一事。” “朝廷不光是派遣了窦长生这位十大名捕,还暗中派遣了宁国公冯家子弟前来,如今包围我们李家的巡防营和长水营,正是冯家子弟率领的。” 李广利眸子透漏出寒光,森寒的盯着李昌犁,沉声质问讲道:“曹夫人失踪一案,和我们李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会引来巡防营和长水营。” “昌文匆匆自李园赶往城中,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事。” 李昌犁连忙的摇头讲道:“没有。” “我什么也没干。” 李广利深知李昌犁的为人,一看李昌犁这一副表情,顿时就急了,不由的咆哮喊道:“平时也就算了,如今都到什么时候了。” “刀口都架在脖子上了,你竟然还敢撒谎,有什么还不赶紧说?” “难道等到李家都给屠了,你才说实话。”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他当然不敢说实话。” “此番窦大人奉旨前来调查荣国公主失踪案,他胆敢阻挠,这可是对抗钦差,这是谋逆大罪。” 陈总捕头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站在窦长生一侧,跟随着窦长生一起来到了厅堂当中。 窦长生看也不看李家众人,而是对陈总捕头讲道:“开始吧。” 陈总捕头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的讲道:“窦大人放心。” “给我半个时辰,肯定能够把罪证找到。” 陈总捕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昌犁,对着一旁披甲的士卒讲道:“把他抓起来。” “还有李昌犁的贴身奴仆,还有接近的李家族人,先把他们分辨出来,然后挨个的审问。”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正不知道是谁干的,就发现了厅堂这这一幕,现成的线索都有了。 跟随而来的士卒,一个个如狼似虎,这一些全部都是冯少离带来的亲兵,可是经过宁国公调教的精锐,此番东来正是以他们为骨干,才短短时间内把巡防营和长水营都给掌控了。 李昌犁看着朝着自己走来,冷笑狰狞的士卒,不由的浮现出害怕之色,法力的波动浮现出,士卒也大喜。 他们动作不由的慢了下来,就等待着李昌犁汇聚法力,然后好直接反抗。 这样他们就能够以拘捕的名义,悍然的下死手,把李昌犁打个半死,好几年在神都,早就憋屈的够呛,如今来齐洲,就是要发泄发泄。 自从离开边关后,许久已经不见血了。 一位位兴奋的看着李昌犁。 “老二,不要动手。” 李家家主关键时刻,开口呵斥了李昌犁。 看着李昌犁散去法力,一位位亲兵浮现出失望之色,其中一位一脚,直接把李昌犁踹到在地,另外一位伸手一抓,直接扯拽住李昌犁发冠。 在李昌犁痛苦哀嚎中,扯拽着发丝朝着厅堂外拖去。 “你们。” 李家家主豁然的起身,看着痛苦哀嚎的儿子,目光中浮现出愤恨,胸膛开始不断上下起伏起来,正在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一只手紧紧的握紧,指甲已经深深刺入到肉中,点点鲜血已经流淌出。 窦长生看着兴奋的亲兵,微微摇头讲道:“给他一个体面,不要这么粗暴。” “听姑父的。” 沉默寡言的冯少离,突然开口讲道。 主动上前搀扶起李昌犁,咔嚓一声,这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在李昌犁要发出杀猪般惨叫前,一块撕扯下来的布匹,直接塞入到了李昌犁口中。 冯少离松手,看着再摔倒的李昌犁,微微摇头讲道:“真是脆弱,我还没用力呢。” 目光冷峻的看向李家家主,轻佻的开口讲道:“我姑父都为你儿子求情了,你还不赶紧的表达感谢。” “欺人太甚,”李广利豁然站起,已经向前迈出一步,却是被李家家主伸手拦住,对着李广利呵斥道:“坐下。” 然后看向窦长生,嘴唇微微蠕动,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话:“多谢大人。” 冯少离看着李家家主连连摇头,开口讽刺讲道: “拿刀啊?” “血拼啊。” “真是一点血性没有。” 窦长生伸手,按住了冯少离肩膀,不能继续下去了,这一次查案节奏就不对,直接拿错了剧本,扮演的是反派。 一个个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这口吻,这话语,要是有主角,怕是活不过三集。 “说说吧?” “曹夫人,也就是荣国公主怎么失踪的?” “你们李家,到底知道什么?”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现在说算你们立功,会从轻处罚,一会等到陈总捕头掌握了一些证据,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重罚。” “你说?” 窦长生最后看向被押送来,一直沉默不言的李昌文,再伸手一指讲道:“想好了说。” “李家生死,都在你一念间。” “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昌文没开口,而是目光看向李家家主,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 最后,还是李家家主移开目光,犹如苍老了二三十岁,叹息中讲道: “是老二。” “都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