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衙门。这段时间以来,南司的军官和兵士们个个满脸悲戚,南司成立这么多年来,鲜有一次性损失过这么多兄弟,而且好几个都是中层的军官。贾瑜翻身下马,令门口执勤的兵士去召集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至大厅,他要当众宣布新的职位安排,以及他个人对在扬州战死兄弟们的抚恤。战死的十四名亲卫不是因公殉职,他们为的是自己的私事,因此贾瑜对他们充满了愧疚感,是他们用性命保护了自己和林妹妹她们,至死都没有停下拼杀,特别是卢校尉,他已经重伤垂死,见刺客朝自己杀来,死死的抱住他的小腿,最后被人首分离。贾瑜想到这些就心痛不已,他要重抚恤,替他们赡养双亲和妻儿。一柱香后,众军官至大堂,他们齐齐给贾瑜行了军礼,各自坐好,一脸肃穆,等待他开口。贾瑜环视一圈,沉声道:“我司原都司张魁已被革职查办,圣上令我明天起接任都司一职,我命令。”众人纷纷起身,躬身听命,贾瑜下令道:“即日起,李纵为佥事,兼中司都指挥使,柳湘莲为南司都指挥使,位怀清为东司都指挥使,另外,张平任南司第一指挥任指挥使,孙潜任第二指挥指挥使,秦校尉任第三指挥指挥使,胡校尉接任城门使。”被点到名字的人抱拳领命,贾瑜继续道:“刘东任东司副都指挥使,怀清,让牛校尉他们四人跟着你去东司,任三位指挥使和城门使,你再多挑几个兄弟去充做各自的副官,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尽快熟悉东司,半个月后,在东城全面开展扫黑除恶活动,我会让湘莲带着南司的兄弟全力配合你,记住,除恶务尽!”位怀清沉声道:“末将得令!”贾瑜环视着在场的军官们,道:“我接下来会对西、北、中三司副指挥使及以上的军官进行审查,会空出一些位置来,想升官的就好好表现。”“是!”李纵抱拳道:“恭贺大人荣升!晋级伯爵!”军官们抱拳齐喝道:“恭贺大人荣升!晋级伯爵!”贾瑜两手往下压了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李纵,吩咐道:“此次在扬州战死的十四个兄弟每家一千两,他们家中若有子弟愿意子承父业,就收到中司去,你亲自带着他们,再告诉他们的家属,要是有人敢欺负她们,就到中司来求助,我和皇城司上万的兄弟会替她们做主。”李纵接过银票,建议道:“大人,您再从兄弟们中挑一些亲卫吧。”贾瑜点点头,让校尉们推荐优秀人选,众人纷纷康慨解囊,把手上最好的兵士举荐出来,很快便凑齐了二十四人,比原先多了一倍,李纵觉得不够,又给贾瑜添了十二人。李纵把这三十六人召集到府衙门口,勉励告戒一番,新亲卫们齐齐单膝跪地,向贾瑜宣布将誓死效忠,并会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为他挡刀挡枪。原亲兵队长高校尉战死扬州,贾瑜便让汤校尉来接任这一职位,并授予他指挥使的虚衔,又给新亲卫们全部授予校尉虚衔,最后重赏了他们。这三个月以来,是贾琏人生中最愉悦、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之前在扬州时,他把林黛玉送到林府后就一头钻进了城内最大的青楼,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下过楼。那家青楼里二三十个知名瘦马被他嫖了个遍,以至于从青楼上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回到林府,林如海给了他一笔银子,他拿了银子又一头钻进城内排名第二的青楼。上个月回京的时候,贾瑜又给了他五千两银子,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他长这么大,从来不曾有这么大一笔银子真正属于过自己。还有一件事,让他非常的高兴,那就是尤二姐怀孕了,而且已经快六个月了,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贾琏喜极而泣,直呼老天有眼,他琏二爷二十多岁的人了,总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明白,这要是被家里那只母老虎知道,孩子绝对保不住,他从贾瑜给他的五千两银子中拿一部分出来,在南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尤二姐重新买了一间院子、置办了家私、并且招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伺候。今天上午,贾琏出了荣国府,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左绕右绕,往南城而去。“女儿,大爷来了!”坐在院门口和两个老妇人扯臊的尤老娘看见贾琏骑马而来,大喜过望,走上前殷勤的替他牵着马,朝屋里大喊了一声。尤二姐挺着肚子,在尤三姐的搀扶下走出来迎接,贾琏急步走过来,扶住她,嗔怪道:“都说了不用迎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可得小心点。”“您是爷,奴家理应出来迎接。”看着她柔顺乖巧又无比谦卑的模样,贾琏是又疼又爱,他总算在女人身上找到做一家之主的感觉了。贾琏和尤三姐一左一右,把尤二姐扶回屋里,让她在床上坐好,尤二姐撩开肚子上的衣服,贾琏连忙巴巴的把脸贴上去,认真的倾听着。“二姐,儿子叫我爹哩。”贾琏在尤二姐布满妊娠纹的肚皮上亲了一口,尤二姐红着脸,轻声道:“爷,很脏的。”“不脏,这脏什么,我太喜欢了!”,说罢,贾琏又亲了两口。见三姐一直用眼神示意自己,尤二姐再三犹豫,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贾琏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见尤二姐欲言又止,遂问道:“孩他娘,有什么话尽管说,莫不是银子用完了?”贾琏从袖兜里取出五张百两的银票,塞进尤二姐的手里,大气道:“二姐,使劲花,我有的是银子,我少吃一口没关系,你可得好好的吃,千万不能亏了咱们的儿子。”尤二姐捏着银票,低下头不言语,尤三姐左等右等不见她说话,索性替她开了口,问道:“二爷,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安顿二姐和你儿子?”贾琏知道她这是在要名分,他早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让能她们娘俩进荣国府的大门,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的没了,这种事以往不是没有发生过,是什么原因,他心知肚明,但碍于种种桎梏,他有没办法罢了。况且,家里人也不会让她们娘俩进门,不说那个母老虎,老太太这一关她们娘俩都过不了,他听说过,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不止一次骂过二姐和三姐是想荣华富贵想到瞎了眼,迷了心的狐狸精,阿猫阿狗一样的脏东西,厌恶到如此,能让她们娘俩进门还有鬼了。再说了,还有一个人很不喜欢,甚至是嫌弃二姐她们一家,那就是自己那个平步青云的族长二弟,要不然他当时也不会毫不留情的把二姐一家从宁国府赶出去,还告戒自己不要去碰她们,而且他是自己将来要倚仗的对象,况且他对自己也很不错,五千两银子说给就给了,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得罪他。这样一算,可以确定反对的是老太太、母老虎和二弟,之前他没听二太太的话,二太太心里肯定有气,这次大概也不会帮自己说话,况且她一个内宅妇人,就算是替他说话估计也没什么用。二弟要是反对,二老爷肯定也会反对,自己的老子不仅不会管,说不定还会让他把三姐往他床上送,现在家里面三个做主的都反对,他能怎么办?自己再爱她们娘俩,也不敢,也不愿为她们娘俩而惹恼老太太、老爷和二弟他们,要真是因为这件事闹的阖府不宁,他绝对落不到什么好。他知道,二姐现在算是外室,生下来的孩子进不了族谱,他的想法是先生下来,大几岁再领到家里去,那时候老太太他们估计早就不在意这件事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孩子啊。到时候自己再好好求一求族长二弟,只要他点头,让他儿子入了族谱,他就心满意足了,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尤三姐见他愁眉苦脸,讷讷不语的样子就生气,柳眉一竖,指着尤二姐的大肚子,怒道:“二爷,她肚子里可是你的种!你若只是想吃干抹净,又为何让她怀上?你这时候若是不认了,这不是在作贱她吗!”对于尤三姐的怒斥,贾琏并没有生气,一方面是他脾气本来就挺好,他也知道尤三姐的脾气,另一方面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厚道,二姐再来两个月就要生了,他到现在一个名分都没给她,于情于理,完全说不过。贾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耐心解释道:“三姐,你误会我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看他无比为难的样子,尤二姐于心不忍,连忙劝道:“三姐,不要再说了,孩子生下来在外面也能活,爷不会不管的。”“对对对”尤三姐霍然站起身,骂道:“你对个屁啊。”随即又朝自己姐姐叫道:“二姐,你是不是傻了,他不给你个名分,以后孩子生下来都入不了他贾家的族谱,连贾都不能姓!这孩子是他的种,他凭什么不负责?你难道要你自己的孩子变成野小子,一辈子被别人看不起吗!”尤二姐落下泪来,哭道:“我何曾不知道这些,但哪有那么容易,三姐,有些事是争不来的,我连妾都不是。”贾琏连忙上前去哄,连声道:“且让我再想想办法,绝不会委屈你们娘俩,别哭别哭,千万不能动了胎气!”“想想想,你半年前就这么说了,你是不是还要想到明年,想到后年?若是依了我的意,你现在就回去把那个母老虎给休了,她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半个蛋都没有下来,八成是个石女,又妒又恶,又像防贼一样防着你,你还留她干什么!”贾琏跳起来,捂住尤三姐的嘴巴,大叫道:“三姐,可不敢胡说!”尤三姐一把推开他,看向坐在床上啜泣的尤二姐,恨声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哭就能让孩子入他们贾家的族谱了吗?你胆子小,你怕,我不怕,我现在就去荣国府找那个母老虎,我倒是要问问她还要不要脸了!”话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贾琏是真的怕了,一把拉住尤三姐的胳膊,连连求饶,她要真去把那个母老虎大骂一顿,老太太绝对要把自己给打个半死。“好三姐,别激动,别激动,让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尤二姐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走上前拉住尤三姐的另一条胳膊,哭求道:“妹妹,姐姐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不能去啊!你要是去了她们绝对会打你,她们不喜欢我们,你不能去!”“让她们打吧!打死我最好!反正我活着也丢脸,被人推来撵去,是个狗东西都想来臊我!眼下姐姐给别人怀了孩子,连别人家门都进不了!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尤三姐落下两行清泪,尤二姐把她抱在怀里,大哭道:“是姐姐对不起你,你有气就朝姐姐撒,呜呜呜”尤老娘跑了进来,见两个女儿哭成一团,大惊道:“二姐,你怎么啦!”尤二姐只觉得肚中一阵痉挛,大颗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滚落,她抱着肚子,颤声道:“娘,我肚子好疼。”贾琏拔起腿就往外跑,把一个产婆拉了进来,这产婆是他前几天安排好的,以备不时之需。产婆用手帮尤二姐抚弄着肚子,没一会儿,尤二姐就不喊疼了,产婆见她没有落红,道:“二爷,二姐这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非得早产不可!”贾琏又是“阿弥陀佛”又是“观音菩萨保佑”的,从袖兜拿出几颗银锞子递给产婆,产婆再次检查后放心离去。尤二姐被尤老娘和尤三姐搀扶到床上躺好,她朝贾琏伸出手,贾琏连忙握住,她颤声道:“爷,比起孩子能不能进贾家的族谱,妾身更不想让爷作难,如果将来有一天妾身不在了,求爷给我们的孩子一口饭吃,不让他饿死,不让他流落街头,妾身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段话彻底点燃了贾琏积压在心里好几年的怒火,见二姐满脸哀求的看着自己,贾琏大怒道:“妈的,我这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娶个老婆跟娶个如来佛祖一样,处处被她压着,怎么样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我现在就回去找那个母老虎理论个明白,她要是不愿意让你们娘俩进门,老子就休了她!当我是泥塑的了,他妈的,欺人太甚!”说罢,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尤三姐追出来,喊道:“贾琏,你要是个男人,今天就让你儿子跟你姓贾!”雅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