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先生!” 这个称呼,声音虽轻,但在汤玛斯耳中却显得振聋发聩。 他几乎是听到“杰克”这个词的瞬间,脸色就无法抑制地变得苍白,然后转为阴冷。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执掌辛多拉公司的董事长,终究还是镇定了下来,右手迅速地摸向办公桌下的抽屉,那里面他放着一把装好子弹的枪。 这个动作,虽然细微,但逃不过浅仓真的眼睛。 汤玛斯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手枪瞄准,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要扣动扳机—— 但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继承开膛手杰克的能力,或者说,那位活跃在伦敦街头的残忍杀人犯,大概率也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 比起文学作品中对他的各种描述,现实中的他更可能是个只敢在夜晚对独身女性下手,以此来发泄内心卑劣的心理变态而已。 就在子弹将要出膛的刹那,浅仓真身形一矮—— “砰——” 子弹射出,从他头上掠过,打中背后的办公室门框。 没有命中,发觉这一点的汤玛斯立刻调转枪口准备重新瞄准…… 然而为时已晚。 哪怕只是下压枪口需要的短暂时间,已经足以浅仓真做出反应,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对准其持枪的右手向上刺去。 朝上的匕首,下压的枪口,速度更快的,自然是浅仓真这位经验老道的杀手。 噗——刀尖入肉。 嗤——穿肉而过。 浅仓真举着匕首,将汤玛斯持枪的右手顶起,他手上的手枪,也因为剧痛而松手掉落。 “放心。” 浅仓真松开匕首的握把,顺手接住那把落下的手枪。 “我避开了血管,所以不会有事的。” 说这话时,他也不去管汤玛斯那扭曲的表情,指着匕首对其炫耀般说道。 “你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甚至还弄了一把开膛手杰克的同款。” 听到这里,汤玛斯忍着剧痛将目光移动到手臂上,这一看,这哪是什么同款,分明是某部开膛手杰克大热改编作品的道具,只不过打磨得极其锋利。 “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浅仓真的行为,这位开膛手后人终于还是感到了畏惧,他疼痛得脊背死死抵在椅背上,气喘吁吁问道。 “问得好。” 浅仓真一抛一接着手枪,就像在玩一个弹力球。 “在一百多年前,伴随着无良媒体的炒作,开膛手杰克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犯下的案件,也成为至今为止的世界未解之谜。” “而我,本来只是一个对未解之谜的探索者,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答案……但你既然用枪指着我,那么没有办法……” “你把这家公司卖给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说出来之前,汤玛斯都快以为眼前这人是为了解开开膛手杰克的真相所以才找上了他,而等到问题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明白,这家伙原来是冲着他公司来的。 可恶,有问题直接说啊,铺垫这么久,耽误我抢救的时间! “不可能!”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辛多拉公司是他的心血,哪怕死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交出去。 “是吗?” 一道银光闪过—— 又是一把匕首。 汤玛斯的右臂再添一道伤口。 只是这道伤口和手腕处的贯穿伤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么严重的伤我都没有同意,这点小伤,你以为我会屈服吗?” 汤玛斯一字一顿,艰难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而这时,公司的安保也听到枪声来到办公室的门口,只不过因为平常汤玛斯的脾气,外加浅仓真随手锁门的好习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闯进来而是在门外高声询问。 “董事长,里面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助吗?” 听到这个声音,汤玛斯眼里一喜,张嘴就要呼救,然而他张嘴的同时,浅仓真手中的匕首直接探进了他的口腔。 “嘘,安静,你不会希望我手抖吧。”他压低声音,善意地劝解。 舌头上带着些许血腥味的冰冷触感,汤玛斯分不清是匕首上沾着的血迹还是舌头已经出现了伤口。 在这种情况下,他显然不可能再继续说话了。 不过沉默同样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这时候的他,已经觉得自己离获救近在咫尺。 然而。 “没事,刚才我和这位客人发生了一点小冲突,现在已经达成了共识。” “你们先回去吧!” 汤玛斯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浅仓真用他的声音把门外的安保驱散,虽然有心求救,但口中的冰冷,还是让他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叫声。 “来吧,接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浅仓真取出匕首,在桌上的文件上仔细地擦了擦。 “真是的,如果你不动枪,我们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他开始没有直接称呼汤玛斯为杰克先生,才是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汤玛斯惧怒交加,但又不敢反抗,浅仓真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残忍的祖先。 死在开膛手手里的那些女人,可都是被开膛破肚了的啊。 浅仓真细致地摩擦着匕首的锋刃,好似想要磨掉表面那层金属。 “我是什么人呢……” 他一边念叨着这个问题,一边看向布置在办公室里的酒柜,这位董事长还是挺懂享受,酒柜里的酒品类齐全,威士忌,伏特加……以及白兰地。 “你可以把我,暂时当做一个比媒体包装出来的开膛手……还要残忍一点点的拯救者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背负着开膛手的原罪……整日生活在担惊受怕的恐惧之中,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让你从这种境地中顺利地走出来。” “毕竟,我所犯下的事情,可比那位凶名赫赫的开膛手要……严重得多。” “对了……” 浅仓真摩擦匕首的动作一顿,视线认真地落在汤玛斯的身上。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死在你祖先手上的女人,被开膛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