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隆冬时节,大地上寒风呼啸,冷气逼人,官道之上,却有一少年骑马赶路,只见这人眉目清秀,一副书生打扮,身上背着书囊,但是偏偏手中拿着剑,既有书生意气,又有武林少侠的飒然气概,双种不同的气质却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竟是显得很和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洛阳的魏闲。 忽然,天际铅云重重,寒风越发凄厉,转眼间天地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竟是飘起了鹅毛大雪,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魏闲眉头一皱,这雪下得这么大,着实不是赶路的好时机,自己受得了,底下的马却也是受不了。只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雪茫茫只有他一人,令人生出几分寂寥之感。 “希望前方有驿站可作稍歇!”魏闲只能心中暗自想到。 “驾”魏闲拍了一下马背,马奔跑速度加快起来,在这血滴石飞速奔腾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魏闲眼睛一亮,却是看到距离官道不远一条山路之上正有一家寺庙,没有驿站、客栈,有这么一个庙暂歇也不错,让马走山路,一路到了寺庙前,此时魏闲才知晓这是一家山神庙。 只是这家山神庙早已庙宇残破,也不知多久不曾有过香火了,当然这些东西他自是不会关心,山神庙虽残破,到底能避风雪,这等光景有个地方落脚已是不错了。 将马绑在一处挡风雪的地方,魏闲进入了这一座残破的庙宇当中,只见这庙宇中灰尘遍布,当中的神像都倒塌了半边,看上去颇有几分凄凉。 魏闲也不在意,收拾出了一块空地,然后从外面捡来几根木柴和枯叶,魏闲用火折子升起一堆火,自己在火堆边盘膝坐了下来,拿出身上的干粮,随便吃了几口,再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烈酒,一时间身上就越发暖和起来。 “看这风向,大雪一时间怕是停不下来,而且天也快黑了,看来今晚要在此庙暂住一晚了。”魏闲望了望天色,闭目静坐,兀自修行起内功来。 风雪狂舞,天地银装素裹,光线却渐渐暗淡下来,不久就夜幕降临。 就在这时候,魏闲耳朵微动,睁开眼眸,暗道:“不想这时候还有人路过这里,来到这山神庙躲避风雪。” “大家快进去,看有火烟,想来也有人在此山神庙躲避风雪,我等只能叨扰一二。”一声音传来,没多久就见几个人走了进来,竟是行镖的镖师趟子手。 镖师手上拿着的镖旗,上面写着‘福威镖局’,这竟是‘福威镖局’的镖师。 魏闲暗暗惊讶,这福威镖局乃是南方最大镖局,名头响亮势力极大,除了将镖局分布开遍南方各省之外,还将触手伸向北方腹地,可谓财雄势大,实力让人不敢小觑。 尤其是其创始人林远图,以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百单八式“翻天掌”,十八枝“银羽箭”驰名中原。 其在故乡福州开设福威镖局后,一帆风顺,短短十年间便即声誉鹊起。 初时尚有绿林大盗打他所保重镖的主意,但在林远图剑、掌、箭三绝技之下,不是性命不保,便是残肢重伤。此后自福建出仙霞岭到杭州府,经江苏、山东、河北而至关东,沿海六省之中,镖车上只须插上“福威镖局”四字镖旗,趟子手只须喊出“福威平安”四字镖号,不论是多么厉害的绿林英雄,正眼儿也不敢向镖车瞧上一瞧。 林远图直到七十岁大寿那天。才金盆洗手,将镖局传给了次子林仲雄执掌。大儿子伯奋武举出身,积功升到副将。林家有人做了官,官府的生意也源源而来,更是连推也推不开。 林仲雄爱好结交,日夜高朋满座,不免饮食逾量。在四十岁上中风而死,这福威镖局便由他儿子震南执掌。 林震南的武功是祖父亲传,林远图七十大寿那一日,大宴各路英雄,席上曾命孙儿试演武功。林震南其时不过一十六岁,但单掌灭烛,银箭射穴,各位英雄看了无不赞叹,都说:“林老英雄好福气,林家继起有人,这福威标局在震南手中,更当发扬兴旺…… 而福威镖局自从林震南担任总镖头之后,生意手腕高明,福威镖局在他的经营下越发兴旺,下辖十省分舵江湖驰名,用一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魏闲更是想起,这福威镖局因为青城派盯上了林家《辟邪剑谱》,直接被青城派所灭,连林震南夫妇都被青城派所擒拿折磨,纵是身家巨富又如何,没有实力也守不住,成了一桩惨案。 “这位公子,我等是福威镖局的镖师,行镖赶上风雪天气,又天黑了,看到这里有一座山神庙,便过来,叨扰公子,还望勿怪!”其中一位镖师看到正在烤火的魏闲,显得很客气地说道。 魏闲心中暗暗好奇,要知道镖师趟子手做的是刀尖上的生意,一个个都是粗人,他见过的镖师趟子手,那都是粗鄙不堪,动不动就动手。而这福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竟是如此有礼。 不过他还是淡笑道:“这山神庙被荒废不知多久,也并非我家,我也只是在这山神庙躲避风雪罢了,各位随意找地方歇着就是。” “那多谢公子了!”那位镖师说道,然后指挥着众人将箱子抬入山神庙,又有镖师去捡木柴。 魏闲见镖师们总共搬了十个大箱子进来,他们吃的并非干粮,而是自己生火做饭,显然这些镖师趟子手已经习惯了行走江湖。 “这位公子,此次可是赴京赶考?”那位镖师问道。 “正是,我乃陕西举子,此次却是要赴京赶考。”魏闲微笑道:“你们福威镖局,生意倒是好生兴旺,连这河南也有你们的生意。” “这是大家抬爱了,我们总镖头乃是洛阳金刀门的姑爷,江南这边的绿林好汉也不会为难我们福威镖局,才能在这地头讨口饭吃。”那镖师哈哈笑道。 魏闲闻言,却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